一颗石头 第104章 裂痕初显，强装如常

陈远迈步而出，面色平静，气息沉稳内敛，周身隐隐流淌的太初秩序炁让他比以往更添几分深不可测的威严。等候在外的勤务兵立刻敬礼，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总教官！”

陈远微微颔首，动作自然流畅。然而，在目光扫过勤务兵肩章上某个不常见的技术兵种标识时，他的思维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那么零点一秒。

那标识代表的兵种职能和特点，本应是基础知识，此刻却需要他像调用数据库一样，从近期接触的信息中临时“检索”才能想起，而非如同以往般瞬间明了。

这种微小的“延迟感”，让他心头一沉，但脸上却未显露分毫。

“赵将军和周教授在哪里？”他开口问道，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常。

“报告总教官，赵将军在指挥中心，周教授在生物与能量异常分析实验室。需要为您通报吗？”

“不用，我直接过去。”陈远摆了摆手，迈步向前。他的步伐依旧稳健，但在经过一个熟悉的岔路口时，前往指挥中心本该是左转，他的身体却下意识地有了一丝向右转的微弱倾向，这是他刚加入基地时，记忆中最常去的地方之一。

这细微的身体惯性，源于被抹除的、重复了无数次的肌肉记忆。陈远强行控制住这丝不合时宜的倾向，面色不变地转向左边。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才那一瞬，他需要动用一丝神识，去“确认”正确的方向。

记忆的断层，正在以这种极其隐蔽的方式，干扰着他与这个世界最基础的互动。

指挥中心内，气氛凝重。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科拉多小镇的卫星地图、能量扫描图以及零星传回的人员行为异常报告。赵铁峰将军眉头紧锁，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陈远，你来了。”看到陈远进来，赵铁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在他身上扫过，略微松了口气，“状态如何？听说你这次收获不小，但也冒了极大的风险。”

“收获尚可，已初步融合那一丝规则本源，实力有所精进，风险可控。”陈远言简意赅地回答，走到沙盘前，目光落在科拉多小镇的位置，“林静小队出发了？”

“已经出发三个小时，目前处于无线电静默状态，按计划将在抵达预定观察点后传回第一次报告。”赵铁峰指着沙盘上几个标记点，“目前基地监测到小镇内部能量场有微弱异常，但并非攻击性波动，更像是一种持续的、低频的背景噪音，干扰性极强，我们的常探测手段效果很差。”

陈远凝神感知着屏幕上那些抽象的数据流，试图凭借新获得的力量和对圣杯规则的了解进行分析。

然而，当他试图调用过去处理类似低频干扰信号的经验时，脑海中却一片空白。那些在无数次任务和实验中积累起来的、关于各种能量异常模式的直觉和经验库，随着小学到初中那段奠定逻辑思维和认知框架的记忆一起，被挖走了一大块。

他不得不完全依赖于现有的、理性的数据分析，以及从圣杯傀儡那里搜魂得到的、关于“秩序孢子”的零碎信息。

“这种背景噪音，很可能就是秩序孢子散发的精神影响场。”陈远指着能量扫描图上那片不正常的均匀分布区，“它的目的不是直接控制，而是潜移默化地扭曲认知，强化某种集体无意识，让受影响者自发地遵循某种‘秩序’。”他顿了顿，努力回忆搜魂得到的一个关键细节，“需要注意，这种影响可能具备‘传染性’，通过近距离接触或特定信息载体传播。”

赵铁峰点了点头，对陈远的分析表示认同，但随即又抛出一个问题：“根据你的判断，这种精神影响的可能是什么？或者说，我们的人进去后，最需要注意避免接触什么？”

陈远大脑飞速运转。按照他以往的风格，他会结合心理学、社会学以及能量特性，快速给出几个最可能的假设。

但此刻，关于社会心理学的一些基础理论，关于群体行为的一些经典案例，变得模糊不清。他只能基于圣杯那冰冷的秩序逻辑进行推断。

“可能是某种特定的符号、一段重复播放的旋律、或者一种被强化的集体仪式。”陈远的回答略显生硬，缺少了以往那种信手拈来的、基于多学科交叉的灵性，“重点在于‘重复’和‘一致性’，这是构建秩序最有效的手段。”

赵铁峰若有所思，并未立刻察觉异常，只是觉得陈远今天的分析似乎更加“直接”和“冷硬”了一些。他归结于刚刚经历险死还生的战斗和规则融合，心绪尚未完全平复。

“报告！”一名通讯兵快步走进，“收到林静小队发回的加密信息！”

赵铁峰立刻道：“接过来！”

通讯屏幕上没有画面，只有经过处理的、略带杂音的语音：

“鹰巢，这里是利爪一号。已抵达预定观察点‘阿尔法’。初步观察，小镇表面平静，但居民行为高度同步，眼神缺乏灵动……重复，缺乏灵动。发现疑似‘仪式’聚集点，位于镇中心广场，有规律性声光现象。能量读数异常稳定，稳定得不正常。请求下一步指示。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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