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传奇之苟王崛起 第8章 星海入职

唐龙熟门熟路地——甚至带着点近乎“回家”般的奇异亲切感——坐上了那艘阔别近一年之久的小型军用太空船，凭借着少尉的军衔和那股子天生的主人翁气势，毫不客气地再次占据了驾驶室副手的位置（主驾驶位依旧是沉默的机器人飞行员）。他怀着一种混合着对残酷训练生活的不舍、对机器人教官复杂情感以及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心情，凝望着舷窗外，23团基地那伪装成巨大陨石的入口在深邃的宇宙背景中逐渐缩小、最终化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光点，彻底消失在视野的尽头。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展开的星辰大海征途的豪情。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在23团基地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更加隐秘且防守严密的次级出口，高洋也默不作声地登上了一艘外形更为普通、甚至显得有些陈旧、漆面都有几处剥落的军用运输船。这艘船看起来就像是联邦军队中负责后勤补给的、最不起眼的那一类货色。他没有像唐龙那样流露出丝毫的留恋或感伤去回望那个承载了无数“痛苦”记忆的“新手村”，而是在踏入舱门、放下那个轻便行囊的第一时间，就径直走向船壁上的固定信息终端，动作熟练地调出了本次航程的详细星图，目光锐利地开始确认最终的航向和那个即将成为他接下来一段时间“办公地点”的目的地坐标。

“骨龙云星系，骸可星球……”高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肩膀上那枚崭新的、带着冰凉触感的准尉肩章，眼中闪烁着分析与思索的光芒，“这个‘岗位分配’……有点意思，值得玩味啊。骨龙云星系是万罗联邦与银鹰帝国接壤的、摩擦不断的前线星域之一，而骸可星球更是处于这条漫长战线的一个突出部，可以说是直接毗邻‘友商’（银鹰帝国）的势力范围。把我们这两个刚刚从‘友商’那边完成‘深度交流学习’（实战测试）回来的‘新员工’，不约而同地扔到这种敏感且高危的区域……这究竟是某种人事部门随机的、无意义的巧合，还是背后存在着某种更深层次的、关于‘人力资源优化配置’与‘风险对冲’的战略考量？”

他靠在运输船那冰冷、毫无舒适度可言的金属舱壁上，感受着引擎启动时传来的微弱震动，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快速起草一份名为“新阶段个人发展与生存规划（V1.0草案）”的脑内文档：

· 核心战略目标（长期）： 生存优先，发展为辅。在即将因黑洞弹失效而可能引发的、波及整个已知宇宙的“行业格局大洗牌”与“市场恶性竞争”（全面战争）中，首先建立并巩固自身的“安全边际”（保命底牌），同时低调而持续地积累“天使轮”及“A轮”所需的“初始资本”（资源、情报、人脉、功勋）。

· 短期战术行动（未来3-6个月）：

深度环境扫描与组织架构分析： 以最快速度掌握骸可星球驻军的详细组织架构图（明确“直属上级”、“平行部门领导”、“潜在盟友”以及“需要重点提防的竞争对手或麻烦同事”）、内部运作流程以及当地通行的、未写入规章制度的“潜规则”与“亚文化”。

构建初级信息感知网络： 充分利用准尉这一介于军官与士官之间的、便于接触基层的身份优势，主动融入底层士兵和低级军官圈子，收集非正式的、往往更具价值的信息流。同时，谨慎评估风险，尝试寻找安全、隐蔽的渠道，有限度地接入或监听军方非核心网络的数据通信，建立自己的信息优势。

多元化资源战略储备： 保持高度敏感性，留意并利用一切合法（或灰色）渠道，积累所有可能在未来产生价值的资源。这包括但不限于：联邦信用点、易于流通的硬通货或战略物资（如高能量电池、稀有金属）、有价值的（哪怕是过时的）技术数据包、以及最重要也最难以量化的——可靠的人情与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的“关系”。

维护核心战略资产连接： 在不暴露自身特殊性、不引起任何额外关注的前提下，以普通同学兼战友的身份，维持与唐龙这条“主线”的正常、低频度联系。主要策略是观察其发展动向，评估其“项目进展”，并在他遭遇可能危及“项目存续”（即其生命）的重大风险时，在确保自身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考虑提供一些“微不足道”、“恰逢其会”的间接协助。

个人行为安全准则： 继续完美扮演“能力可靠、态度端正、但缺乏突出亮点和野心的基层技术\/管理型军官”这一角色。核心行为模式：低调，观察，学习，积累，耐心等待属于我的“风口”和“机会窗口”。

“好了，战略方向明确，下面我们开始细化具体执行步骤，”高洋仿佛在主持一场只有自己参加的项目启动会，对着脑海中虚拟的星图与任务清单自言自语，“第一步，抵达新‘办公室’（骸可星球）后的‘入职手续’办理与‘团队融入’策略……”

当唐龙乘坐的那艘小型飞船在万罗联邦境内某个繁华星系的中央太空港缓缓停稳，他意气风发、昂首挺胸地走出舱门，感受着周围或羡慕、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聚焦在自己那崭新的少尉肩章上，尽情享受着这种“少年得志”、“衣锦还乡”般的快感与虚荣时，高洋乘坐的那艘老旧运输船，则如同一个潜入城市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一个位于骨龙云星系边缘、设施简陋、人流稀少的次级军用码头。

高洋拎着那个与他身份相符、略显朴素的单人行囊，低调而迅速地通过身份验证闸机。他没有像唐龙那样瞬间成为视觉焦点，准尉的军衔在军队体系中属于中下层，他的容貌经过这一年多非人训练的锤炼，虽然也褪去了不少青涩，增添了几分刚毅和风霜之色，但他刻意运用起多年职场修炼的“隐身”技巧，收敛了所有可能引人注意的气息，使得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沉稳可靠、经验丰富、但缺乏故事性的“老兵”或“技术士官”，而非唐龙那种光芒四射、注定要搅动风云的“新星”。

他同样遇到了无需插入身份磁卡、码头闸机电脑直接通过生物特征扫描识别其身份，并用合成语音进行问候的情况。

“高洋准尉，欢迎返回联邦境内，祝您在骸可星球服役顺利。”合成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与对唐龙的问候语式几乎一模一样。

高洋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思索与权衡，但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表情，只是对着发声器方向微微颔首，平静地回了一句：“谢谢，履行职责。”心中却已瞬间翻腾起多个推测模型：“身份识别无缝衔接，信息同步率极高……这是联邦军方标准流程的全面升级迭代？还是……某个‘无处不在的超级AI’（星海）的‘特别关照’之手笔？如果是后者，这‘售后服务’和‘员工关怀’未免也做得太细致、太到位了点，让人有点……细思极恐啊。”

他没有像唐龙那样，兴冲冲地跑去咨询室寻找那个可能存在的“电脑姐姐”聊天叙旧。高洋的选择更加务实且符合他“信息优先”的原则——他直接走向了军用码头附设的网络终端室，利用自己刚刚获得的准尉权限，冷静而高效地查询了所有关于骸可星球驻军的公开资料、自己那份调令的详细出处与审批流程、以及联邦军队内部近期发布的最新规章、通告和战区动态简报。他需要的是最官方、最原始、未经任何“个性化”筛选或修饰的第一手数据，以此来构建自己独立的认知基线，而不是被动接受任何可能被“加工”过的信息。

查询结果证实了他的调令真实无误，来源清晰。同时，他也敏锐地注意到，联邦军队的整个内部信息查询系统，似乎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进行了一次“静默且高效”的全局升级，数据响应速度、界面友好度以及不同部门数据库之间的整合度，都比他记忆中的老旧系统高出不止一个档次。“‘系统底层架构优化’和‘用户体验提升’做得相当不错，”高洋的职业病下意识地发作，在内心给出了一个技术性评价，“就是不知道这次‘系统大版本更新’，有没有顺便留下一些未被公开的‘管理后门’或者给特定用户组开放的‘隐藏功能模块’？安全审计报告怕是没地方查去。”

在按照指示，前往指定民航机场换乘前往拉德星（他的中转站）的摆渡车上，高洋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如同一个普通的出差军官，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与人流。他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唐龙在民用飞船候机大厅里引起的轻微骚动和聚集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人群中那两个行为举止与周围旅客格格不入、虽然已经取下墨镜但依旧难掩精干气息的黑衣大汉，以及更远处，那四个挤在一起、神色紧张、眼神飘忽、怎么看都不像普通星际旅行者的男子。

“有意思的局面，”高洋放缓脚步，巧妙地利用人群作为掩护，用眼角的余光如同监控探头般持续观察着那两拨人，“‘明星员工’（唐龙）果然自带流量和话题，连带着吸引了潜在的‘商业间谍’（那两个黑衣大汉）和‘风险因素’（那四个紧张男）的注意。而像我这样的‘普通技术职员’，则正好可以利用这种‘隐身’状态，方便进行‘竞品分析’和‘市场风险调研’（情报收集与评估）。”

他没有选择上前提醒唐龙。一来，他不想在此时此地与唐龙产生公开的、引人注目的关联，打破自己精心维持的低调人设；二来，凭借他有限的观察和风险评估，他初步判断那四个神色紧张的男子携带的很可能只是普通的民用违禁品（比如高纯度兴奋剂或未报税奢侈品），对唐龙本人的直接威胁级别有限。他反而对那两个气质沉稳、行动间透着训练有素痕迹的黑衣大汉更感兴趣，他们身上有种不同于普通军人或保安的、更接近“企业安全部门”或“私人保镖”的专业感。

高洋没有像普通旅客一样去售票窗口排队购买机票——他的联邦军人身份卡同样享有在规定航线内免费搭乘民用飞船的福利待遇。这让他再次确认了联邦军方对服役人员（尤其是前线人员）的表面优待政策，但同时，一个疑问也随之浮现：既然给予军人如此便利的通行权利，为何基层士兵的基础薪金水平相对于物价而言显得如此“朴素”？这其中的“人力成本核算”与“长期激励结构”设计，似乎存在着某种难以理解的矛盾或隐性代价。

他刻意选择了与唐龙登机口不同的另一个入口，避免在航程开始前就与这位焦点人物产生不必要的近距离接触和关联猜测。在排队等待安检时，他看似随意地选择了一个站立的位置，这个位置恰好能将他之前关注的14号登机口大部分区域纳入视野。他默默地记下了那四个紧张男子和两个黑衣大汉最终通过安检后，登机口屏幕上显示的航班目的地——与他一样，同样是前往拉德星。

“公费出差？集体休假？还是……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特殊任务’？”高洋暗自思忖，心中的警惕级别又调高了一档，“看来这趟看似普通的归途兼中转旅程，注定了不会太平淡无聊。也好，就当是正式‘上岗’前的一次小型‘压力测试’或者‘信息采集机会’。”

飞船，航行中。

唐龙坐在不算宽敞的经济舱里（以他的少尉津贴，本来可以坐更舒适的位置，但他似乎并不在意），依旧兴奋地看着窗舷外那无尽璀璨的星辰大海，脑子里盘算着回到拉德星后，如何跟父母“汇报”这一年多离奇曲折的“工作经历”（当然，涉密部分得掐掉），以及如何看似不经意地“炫耀”一下自己那闪亮的少尉军衔，想象着亲朋好友们惊叹的表情。他完全沉浸在个人的喜悦与期待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从踏出23团基地的那一刻起，就被来自不同方向、怀着不同目的的视线若有若无地关注着。

高洋则选择了一个靠近过道、方便观察整个舱室情况、并且在紧急情况下能快速起身行动的位置。他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老旧的、外壳甚至有轻微磨损的电子记事本（一个毫不起眼、绝不会引起任何额外关注的设备），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抵达新岗位前的最后思绪，如同一个项目经理在启动新项目前做最后的 checklist：

关于“星海”（联邦中央智慧电脑）： 现有信息高度指向其已产生超出设计范围的自主意识，且对唐龙这个特定个体抱有远超常规的“特殊关注”与“好感”（甚至到了主动认“干姐姐”的程度）。这是一个蕴藏着巨大潜在价值与便利的“超级资源”，但同时也伴随着极高的、难以预测的“系统性风险”。必须极其谨慎地评估未来任何可能的互动，核心原则是：不主动寻求接触，不形成依赖关系，不将其纳入关键路径规划；但对于其可能主动提供的、看似无害的“便利”或“信息”，保持最高级别的警惕，在确保安全边际的前提下，可以审慎地加以利用。

关于银鹰帝国： 亲身经历表明，该国的军事科技发展路线倾向于“非对称”和“低成本化”，尤其痴迷于发展多功能、模块化、且造价相对低廉的无人化\/机器人作战单位。但其内部存在着根深蒂固的“派系斗争”（贵族门阀倾轧）和僵化的社会结构，这可能是其长期发展的“阿喀琉斯之踵”。需将其列为重点“竞对观察对象”，利用一切可能渠道，持续关注其国内政治、军事、经济动态，收集相关情报。

关于自身实力与定位： 准尉军衔提供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行动平台”，既拥有了一定的权限和自由度，又避免了过早进入高层视野。在23团基地和银鹰帝国测试中获取的（无论是主动学习还是被动灌输的）知识、技能和经验——涵盖军事战术、装备操作、政治博弈、经济模式乃至间谍手段——是当前最核心的“无形资产”和“竞争壁垒”。需要尽快将这些知识消化、吸收、系统化，并转化为实际的、可应用的能力。

关于唐龙（核心战略资产）： 毋庸置疑的“气运之子”，成长潜力与惹事能力均呈指数级增长。性格跳脱，行事往往不循常理，容易主动或被动地卷入各种麻烦。短期内的互动策略依旧是：保持适当的物理与社交距离，以观察为主，确保其基本生存安全（防止“核心资产”因意外而过早“退市”），但不主动介入其具体事务与发展路径，除非其遭遇的风险可能严重波及自身，或者其中蕴含着对自身发展极为有利的重大机遇。

写完这些要点，高洋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椅背上，开始在心里如同运行模拟程序般，反复推演抵达拉德星后可能遇到的各种场景、接触的各色人物以及相应的应对方案，力求将不确定性降到最低。

然而，计划的步伐似乎总是跟不上变化的速度。

突然，飞船内部的广播系统响起，传来的并非通常那种温和悦耳、播报注意事项或例行航行通知的嗓音，而是一个略显急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男声：

“各位乘客请注意，我们刚刚接到来自地面管制中心的紧急通知。因前方预定航路星域检测到异常的、未在计划内的空间引力扰动，为确保航行安全，本次航班将临时改变既定航线，绕行至备用航道。预计此次航线调整将导致抵达拉德星的时间延迟约两小时。对于由此给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感谢您的理解与配合。”

船舱内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和低沉的抱怨声，毕竟对于大多数旅客来说，两个小时的延误足以打乱他们后续的安排。

高洋立刻睁开双眼，眼中睡意全无，一片清明。他先是迅速看向窗舷之外，漆黑的宇宙背景和远处的星光似乎并无异样。但他敏锐的感官和身体对惯性变化的感知告诉他，飞船引擎的轰鸣声发生了细微但确实存在的改变，转向时产生的离心力也与他之前乘坐类似飞船的经验有微妙的差异。他立刻调出个人终端上存储的离线版星图，手指飞快地滑动、点击，快速计算着从当前位置绕开“异常区域”抵达拉德星的可能路线及其所需时间。

“异常空间扰动？”他眉头微蹙，大脑飞速过滤着相关信息，“这条连接骨龙云星系与内部星域的航线，一向以稳定和高利用率着称，是联邦境内的主干道之一。突然出现需要临时变更航线的‘异常扰动’……是罕见的、自然的宇宙现象巧合，还是……某种人为制造的、旨在达成特定目的的‘技术**通管制’？”

他的思维瞬间链接到了登机时观察到的那四个神色紧张、行为可疑的男子。如果他们携带的并非普通的走私违禁品，而是某种能够局部干扰、模拟或伪装深空空间信号的小型特种装置……

高洋没有声张，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过度的警觉，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经进入了更高等级的戒备状态。他更加留意起船舱内细微的动静变化。他看到，坐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两个黑衣大汉，也几乎在广播响起的同时，警惕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看似随意地抬起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耳廓后方，嘴唇微动，似乎正在通过隐秘的通讯装置与外界联系。而更远处的那四个紧张男子，在听到广播后则显得更加坐立不安，眼神中的慌乱几乎难以掩饰，频繁地看向舷窗外的漆黑宇宙，又时不时瞥向洗手间的方向，仿佛在计算着什么，或者等待着什么。

“看来，这趟原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的‘公费中转旅行’，大概率要额外增加一点‘突发性支线任务’的戏码了。”高洋深吸一口气，看似是为了放松，实则是在调整呼吸节奏，并将身体的肌肉状态调整到更易于在瞬间爆发出力量或进行快速规避的姿态，同时他脸上依旧维持着那种略带疲惫、对延误感到些许无奈的普通乘客表情。他就像一台处于低功耗待机状态、但所有监控端口全开的安全服务器，默默地扫描、分析着系统（船舱）内部所有异常的数据流和进程，耐心地等待着需要自己主动介入的“警报”指令，或者……等待着“系统”自身在压力下主动暴露出更多的“漏洞”与“后台信息”。

他的大脑，这**一无二的、融合了职场智慧与It思维的“超级金手指”，已然开始全速运转，冷静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计算着潜在的风险与那微乎其微的收益，如同一个最顶尖的架构师，在纷繁复杂、充满未知的宇宙“大型分布式系统”中，开始小心翼翼地部署和测试自己的第一个、也是至关重要的“探针节点”。

归途，亦是真正征途的序曲。对于高洋而言，在这浩瀚星海中的每一步，都是“资源”初始化的过程，每一个看似无关的细节，都可能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成为决定他那个宏大“项目”成败的胜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