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文字的出现，如同在炎黄城这片文明的土壤里投入了一颗充满魔力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抽枝展叶。识字班每晚的篝火旁，人越来越多，连一些原本觉得“学这玩意儿有啥用”的壮硕猎手，在看到队长们能用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符把猎物分配记录得明明白白、再无争议后，也摸着脑袋，讪讪地挤进了学习的行列。
汪子贤俨然成了部落里最忙碌的“教授”，每天除了处理日常事务，就是琢磨着怎么用更生动、更搞笑的方式让这群原始学生记住那些“鬼画符”。他甚至编起了顺口溜：“一个圈圈一点心，那是太阳叫做‘日’；一道弯钩挂天边，那是月亮叫做‘月’；三个尖尖连一起，那是大山叫做‘山’……” 效果出奇的好，族人们一边跟着念，一边哈哈大笑，在轻松的氛围里，竟然真把几十个基础字记了个七七八八。
管理效率的提升是立竿见影的。仓库的物资清单不再是一堆令人头疼的绳结，而是刻在木板上的清晰字符和数字：“粟，百二十斗”、“肉干，三十钧”、“盐，五斗”。苍痕长老更是彻底抛弃了陪伴他大半辈子的结绳，开始用炭条在鞣制好的皮子上记录部落的大小事务，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从事一项神圣的伟业。
然而，就在这文明之火越烧越旺，一切看似步入快车道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将汪子贤和整个炎黄城推向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
那是一个雾气弥漫的清晨，城墙修建工地上传来了急促的号角和惊慌的呼喊。一队在外围警戒的战士，遭遇了一小群迁徙途中、饥饿暴躁的披毛犀！这种庞然大物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平时部落都是绕着走，这次却不幸狭路相逢。
尽管战士们利用地形和长矛英勇抵抗，击退了披毛犀，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多人受伤，其中一名叫做“岩山”的年轻战士伤势最重——为了掩护同伴，他被一头狂暴的披毛犀的尖角正面撞上，石矛崩碎，整个人被挑飞出去，左臂从肘部以下被彻底撕裂，只剩下一点皮肉连着，鲜血像泉水一样喷涌，眼见是活不成了。
当满身血污、陷入昏迷的岩山被同伴们用临时制作的担架拼命抬回城里时，整个炎黄城都被一股悲伤和绝望的气氛笼罩。他的母亲和妹妹扑在奄奄一息的岩山身上，哭得撕心裂肺。周围的族人无不黯然垂首，在这种严重的创伤面前，他们现有的医疗手段——用烧红的石头烙烫伤口止血，或者敷上一些已知的止血草药——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断臂，几乎等同于死亡判决，就算侥幸止住血，也难逃后续的感染和高热。
苍痕长老和岩罕首领查看伤势后，都沉重地摇了摇头。岩罕一拳砸在旁边的木桩上，眼眶通红，岩山是他颇为看好的年轻勇士之一。
“城主……”苍痕长老看向闻讯赶来的汪子贤，声音沙哑，“岩山这孩子……怕是……唉！”
汪子贤看着担架上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如纸的年轻脸庞，看着那恐怖的、血肉模糊的断臂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不是医生，没见过这么惨烈的场面！光是看着，就觉得自己的胳膊也在隐隐作痛。
“胖…胖墩……”他在脑海里声音发颤地呼唤，“怎么办？有没有办法？急救包！对，系统商城有没有高级急救包？能接断肢的那种？”
“哔哔~宿主大大冷静！”胖墩从他衣领里钻出，小爪子紧张地抓着他的头发，“系统商城有‘纳米修复喷雾’和‘生物组织粘合剂’，理论上可以处理这种创伤，但是……贵！非常贵！把你现在所有的文明火种点数掏空都不够零头！而且以当前文明等级，强行使用超时代物品，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测的规则反噬！”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死？！”汪子贤急了。
“哔哔~还有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胖墩的蓝光急促闪烁，“宿主大大，你忘了你身体里蕴含的东西了吗？长生果！那枚果实改造了你的体质，让你的细胞活性、生命力恢复速度远超常人，你的血液……或许也带有一定的‘长生’特性！”
“我的血？”汪子贤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这能行吗？输血？我可不知道他是什么血型！乱输会死得更快吧！”
“不是输血！是外敷！”胖墩快速解释道，“配合这个世界的某些具有强大生命活性的草药，利用你血液中蕴含的微弱长生之力作为‘引子’和‘催化剂’，或许能激发出超乎想象的愈合效果，甚至……有可能刺激断肢部位的细胞，产生一定程度的……再生！”
“断肢再生？！”汪子贤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太玄幻了吧？！”
“哔哔~在这个本身就有‘长生果’这种超常规物品存在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这是基于现有条件的最高成功率方案！值得一试！再犹豫他就真没了！”
看着岩山气息越来越微弱，汪子贤把心一横：“干了！死马当活马医！需要什么草药？”
“哔哔~立刻检索部落已知草药库……匹配到三种： ‘凝血藤’，强力止血；‘生机草’，促进组织生长；‘月光苔’，安抚伤痛，稳定生命体征。快！让他们去找！越多越好！”
汪子贤立刻抬头，对着周围慌乱的人群大吼：“都别愣着！听我指挥！岩罕首领，带人立刻去采集‘凝血藤’、‘生机草’和‘月光苔’！有多少要多少！快！苍痕长老，准备干净的温水、柔软的兽皮！飞羽，维持好秩序，清空场地！”
他斩钉截铁的语气和突然爆发出的气势，瞬间镇住了所有人。虽然不明白城主想做什么，但长久以来建立的信任和威望，让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岩罕亲自带着几个腿脚最快的猎手冲向药草谷，苍痕长老指挥妇人烧水准备，飞羽则冷静地劝离了过于悲伤的岩山家人，在广场中央清理出一片区域，架起了篝火。
汪子贤则蹲在岩山身边，撕开自己内衣相对干净的里衬，用力按压在岩山断臂的创口上方，试图减缓流血。温热的、带着腥气的血液很快浸透了他的手，让他心脏狂跳。
“胖墩，具体怎么做？”
“哔哔~先将草药捣碎成泥状，混合。然后，宿主大大，你需要割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液滴入药泥中，充分搅拌。最后敷在他的伤口上，用干净的兽皮包扎固定。内服一部分混合了宿主血液的草药汁液。”
很快，岩罕等人带着大量新鲜的草药狂奔而回。在汪子贤的指挥下，几种草药被迅速清洗、捣烂，在一个干净的石臼里混合成了深绿色的、散发着奇异清香的药泥。
汪子贤深吸一口气，拔出随身携带的、用燧石精心打磨成的小刀（这是他用来防身和偶尔装x的），在自己左手掌心一划！刺痛传来，鲜红的血液立刻涌出，滴答滴答地落入石臼的药泥中。
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当他的血液接触到药泥的瞬间，那深绿色的药泥仿佛被注入了活力，颜色微微变亮，甚至隐隐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晕，散发出的清香也更加浓郁了几分！
“有戏！”汪子贤精神一振，顾不上掌心疼痛，赶紧用一根消过毒（在火上烤过）的小木棍快速搅拌。然后，他亲手将混合了自己血液的药泥，小心翼翼地敷在岩山那恐怖的断臂创面上。
药泥甫一接触伤口，岩山即便在昏迷中也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但紧接着，那不断外涌的鲜血，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然后……停止了！
“血止住了！血止住了！”一直紧张围观的族人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低呼。这效果，比他们见过的任何止血手段都要快，都要彻底！
汪子贤心中稍定，又将一部分药泥用温水调和，撬开岩山的牙齿，小心翼翼地给他灌服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已是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比跟披毛犀打了一架还累。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他随手扯了片草药叶子嚼碎敷上。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昏迷的岩山身上。篝火噼啪作响，更显得气氛凝重。
一个时辰过去了，岩山的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似乎平稳了一些，脸上也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色。
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依旧没有醒来，但生命体征没有恶化。
“看来……是保住命了。”苍痕长老捋着胡须，长长舒了口气，看向汪子贤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城主竟还精通如此起死回生的神术！”
汪子贤勉强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在打鼓：“胖墩，这就完了？只是止血保命？说好的断肢再生呢？”
“哔哔~急什么？长生之力发挥作用需要时间！细胞分裂、组织再生是那么快的吗？等着！”
就在天色渐晚，众人以为情况已经稳定，准备将岩山抬回屋内照料时，一直守在岩山身边的妹妹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啊！哥哥……哥哥的胳膊！”
所有人瞬间围拢过去。只见在昏暗的光线下，岩山那被厚厚药泥覆盖的断臂处，包裹的兽皮似乎……被微微顶起了一点？而且，那兽皮包裹的末端，原本是空瘪下垂的，此刻竟然隐约有了些许轮廓！
汪子贤心脏狂跳，示意飞羽拿来一根燃烧的松枝照明。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一层层解开了包扎的兽皮。
当最后一层沾满暗褐色血污和药泥的兽皮被揭开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所有看到的人，包括汪子贤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汗毛倒竖！
岩山的断臂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结上了一层厚厚的、闪烁着微弱淡金色光泽的血痂。而这都不是最惊人的！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那血痂的末端，原本应该是空无一物的肘部之下，竟然……竟然生长出了一小截！大约只有婴儿手指那么长短，粉嫩嫩的、带着湿润光泽的……肉芽组织！它微微蜷缩着，顶端甚至能模糊看到几个更细微的凸起，仿佛是……未来手指的雏形？！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被石化了一般，死死地盯着那截不可思议的、新生长出来的肉芽！断臂重生？！这简直是神灵才能拥有的伟力！
“吼——！”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惊呼和哗然！
“长……长出来了！岩山的胳膊长出来了！”
“天神！城主是天神下凡！”
“神迹！这是真正的神迹啊！”
岩山的母亲和妹妹喜极而泣，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汪子贤叩拜。周围的族人也纷纷跪倒一片，看向汪子贤的目光，已经从之前的尊敬、爱戴，变成了近乎狂热的崇拜和敬畏！
苍痕长老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喃喃道：“生死人，肉白骨……传说中祖灵才有的力量……城主，您……”
岩罕这位铁打的汉子，也激动得虎目含泪，看着那截小小的肉芽，又看看一脸懵逼的汪子贤，猛地一拳捶在自己胸口，行了一个部落最崇高的礼节。
飞羽站在汪子贤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美眸中异彩连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一丝好奇。
而此刻的汪子贤，脑子里也是“嗡嗡”作响。他虽然抱有期望，但当真看到这违反他前世生物学常识的一幕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时，那种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胖…胖墩……你看到了吗？真…真长出来了？！”他语无伦次地在脑海里喊道。
“哔哔~哔哔哔~！”胖墩的反应比他更夸张，直接从衣领里蹦了出来，在空中激动地翻滚，小爪子乱舞，额头上的华为Logo蓝光爆闪，像个小霓虹灯，“成功了！真的成功了！长生果的力量配合本土活性草药，竟然真的能激活断肢再生程序！虽然速度会很慢，可能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才能完全长成，但方向是对的！宿主大大！你成移动的唐僧肉了！不对，是长生不老药引子！”
“你才唐僧肉！你全家都是唐僧肉！”汪子贤下意识地反驳，但心里却是又惊又喜，还有一丝莫名的惶恐。这能力太逆天了，传出去，自己会不会真的被抓去切片研究或者天天放血？
他看着跪倒一片、眼神狂热的族人，知道必须立刻稳住局面。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板起脸，用一种高深莫测（自以为）的语气说道：“都起来！此事……关乎部落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外传！岩山需要静养，从今天起，由专人照料，观察恢复情况。苍痕长老，岩罕首领，飞羽，你们三人负责此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探视！”
他的命令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众人心中一凛，连忙应诺。岩山被小心翼翼地抬进了汪子贤树屋旁边一间新搭建的、守卫森严的木屋里。
消息虽然被严令封锁，但当时在场的人太多，“城主拥有让断肢重生的神灵之力”的惊人传闻，还是在炎黄城内部小范围地、隐秘地流传开来。族人们看待汪子贤的眼神，彻底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是拥戴一位带来文明和富足的智者、领袖，那么现在，更多了一层对未知伟力的敬畏，仿佛在仰望一位行走在人间的神只。
接下来的几天，汪子贤一边密切关注着岩山的恢复情况——那截小肉芽在以极其缓慢但确实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岩山的身体状况也一天天好转，甚至在一周后清醒了过来，虽然虚弱，但意识清楚；一边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胖墩，这长生果……到底什么来头？我这算不算……变成了人形大补药？”
“哔哔~根据现有数据分析，长生果极大程度提升了你的生命本源和细胞活性。你的血液相当于一种高效的‘生命催化剂’或‘活性补充剂’，但本身并不具备直接‘无中生有’的再生能力。它更像是一把钥匙，激活了目标生物体自身潜在的、但通常处于休眠状态的再生修复机制，并提供了强大的能量支持。岩山能断肢再生，主要靠的是他自身的生命力被你的血液引导、放大，以及那些草药提供的特定生物信号和营养。”
胖墩难得地用严肃的电子音解释了一长串。
“也就是说，不是我的血凭空给他长了条胳膊，而是激发了他自己长胳膊的潜力？”
“哔哔~正解！而且这种激发条件苛刻，需要重伤濒死状态下的生命潜能爆发，需要特定的草药配合引导再生方向，还需要足够剂量的‘钥匙’（你的血）。缺一不可。所以宿主大大暂时不用担心被当成万能血包。”
汪子贤稍稍松了口气，但看着自己已经愈合的掌心，还是觉得有点魔幻。
又过了几天，岩山已经能坐起来喝肉粥了，他断臂处的新生部分已经长到了差不多一寸长，粉嫩的肉芽顶端，五个小小的指节凸起已经清晰可辨。这个消息在核心管理层中传开，再次引发了无声的震撼。
这天晚上，汪子贤正在树屋里，对着一块石板研究胖墩提供的《原始人必备算术入门》，琢磨着怎么把加减法用族人们能理解的方式教出去（比如用摆石子），胖墩突然从他正在啃的蜂蜜罐子旁边抬起头，额头上的华为Logo蓝光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闪烁起来，发出急促的“嘀嘀”声。
“哔哔！！警报！检测到异常规则波动！”
“啥？”汪子贤一愣，没反应过来。
“规则层面！世界底层运行逻辑！”胖墩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紧张，“就在刚才，本系统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绝对非自然的‘规则之力’扰动！来源方向……无法精确定位，似乎弥漫在空气中！”
汪子贤放下炭条，皱起眉头：“规则之力？那是什么鬼？听起来很牛逼的样子。”
“哔哔~可以简单理解为修改现实、定义物理常数、设定生命形态的底层力量！通常是一个世界最高层次的力量体现！”胖墩飞到他面前，小爪子比划着，“之前本系统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只是个稍微有点特别的、能量活性较高的原始世界，有长生果这种东西已经算是特例。但这丝规则波动……虽然微弱，却表明这个世界的力量层次，可能远比我们目前观察到的要复杂、要……危险！”
“危险？”汪子贤心里咯噔一下。
“哔哔~能够触及甚至扰动规则的存在，无论是生物、器物还是自然现象，都绝非等闲！宿主大大，我们之前的判断可能过于乐观了。这个原始世界，它的水面之下，恐怕隐藏着远超想象的秘密和……潜在威胁。象形文字、度量衡、甚至断肢再生……在这些能扰动规则的力量面前，可能都只是小打小闹。”
胖墩的蓝光稳定下来，但语调依旧凝重。
“本系统需要重新扫描、深度分析环境数据。宿主大大，接下来务必更加谨慎。推动文明发展的同时，必须加强对未知力量的警惕和探索。这个世界，并非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树屋内，刚刚因为断肢再生而带来的喜悦和成就感，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警示冲淡了不少。汪子贤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第一次感觉到，这片看似广袤而原始的天地，似乎隐藏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和一股股潜流暗涌的、未知的力量。
文明的薪火固然可喜，但在真正揭开这个世界的面纱之前，前路，似乎变得更加迷雾重重，也更加的……引人探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