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的并非道路,而是潜藏于记忆中的另一个自我。
冰封研究所的记忆走廊仿佛没有尽头。墙壁并非实体,而是一层半透明的“记忆胶膜”,其中包裹着无数流动的画面:灾变前的实验室中,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调试齿轮装置;穿着校服的少年(无的童年)蹲伏于装置旁,手中捏着一块碎齿轮;苏夜的母亲立于胶膜之后,对着镜头比划手势,宛若传递密码。胶膜表面泛着极淡的银光,那是“记忆分离场”的能量,乃是红夫人以碎忆境布下的局——一旦踏入走廊,便会被场能分入四条路径,每条路对应一个人的“核心记忆陷阱”,路的尽头,藏着他们最渴望知晓、也最畏惧面对的真相。
无刚行三步,脚下的地面便亮起。非是根须的暖光,而是一道淡蓝的光纹,顺其向前延伸,分出四条岔路,每条路的入口皆漂浮着一块微小的记忆结晶:第一条(无的路)结晶中是童年的自己;第二条(苏夜的路)是母亲的手;第三条(苏烈的路)是苏清瑶的笔记;第四条(阿木的路)是半截铅笔。光纹中传来红夫人的声音,裹着碎忆境的冷意:“无,苏夜,欲寻真相?先过了自己这关——你们的记忆里,藏着开启研究所核心的‘钥匙’,也藏着将你们拖入深渊的‘锁’。”
“勿要分开!”阿木伸手欲拉苏夜的衣角,却被光纹弹开。他怀中的结晶板突然亮起,板上的根须金线分作四条,分别缠向四条岔路,线尾的红点开始闪烁:“根须显示此为‘强制分离阵’!我们必须各走己路!若中途退出,走廊便会崩塌,我们将被埋于记忆之中!”
苏烈将笔记紧抱怀中,走向第三条路。他知苏清瑶的记忆里藏着研究所的“数据密码”,也知此路中隐藏着他最恐惧的画面——苏清瑶于灾变中消失的最后一刻。“诸位小心!”他回头喊道,笔记的书页被光纹吹得翻飞,“清瑶的笔记会为我指引,我抵达核心控制室后便发信号!”
阿木咬紧下唇,抓起第四条路的铅笔结晶。结晶触及他手的瞬间,便化作光流涌入他的意识——眼前忽然晃过熟悉的废墟景象:七岁的自己蹲在断墙后,手中捏着半截铅笔,母亲的手自断墙后伸来,欲抚摸他的头,却骤然化为黑丝,只留下一句未竟之言:“阿木,勿忘…母亲的容貌…”这段记忆是他一直不敢面对的“真实”,往日所换的“虚假母爱”,不过是他逃避的借口。
“我不怕。”阿木握紧拳头,迈向第四条路。结晶板上的根须金线裹着他的“铅笔执念”,在前引路,“我要知晓母亲真实的模样,纵使痛苦,也胜于虚假。”
苏夜的目光落于第二条路的“母亲之手”结晶上。刀鞘上的朱砂痣骤然灼烫,母亲的核心记忆在她意识中响起:“阿夜,此路中的‘母亲’是假的,乃红夫人以我的记忆碎片所制——勿信她让你‘遗忘痛苦’之言,你的‘铭记’,方是最利的武器。”她握紧碎忆刀,走向第二条路,刀身的白光裹着朱砂痣的暖意,宛若为自己壮胆:“我不会忘,母亲的手是温暖的,非是冰冷。”
无最后望了一眼三条路的方向,抓起第一条路的“童年结晶”。结晶化为光流涌入他意识的刹那,齿轮疤痕骤然剧痛——眼前的画面清晰起来:童年的自己蹲在研究所的实验室中,母亲(红夫人原型)立于他身后,手中举着一块黑色结晶(灾变核心碎片),说道“阿默,将此物放入齿轮装置,众人便再无须惧怕记忆污染”。画面中的母亲笑容温柔,却在转身之际,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黑迹,是碎忆境的能量——这并非真实记忆,而是红夫人篡改过的“诱饵”。
“你的伪装,拙劣至极。”无的红光探向记忆画面。红光触及母亲的眼睛时,画面突然裂开,露出其中隐藏的真实记忆:童年的自己拒绝了母亲,言道“陈谦叔叔说,此装置会令众人失去自我”,母亲的面容瞬间阴沉,手中的结晶几乎砸落在他身上,是陈冲进来阻拦,说道“清瑶(无的母亲真名),勿逼孩子”。这段被篡改的记忆,终于显露真相的一角——无的母亲,从一开始便知晓装置的危险。
走廊的胶膜突然开始发烫。其中的记忆画面变得扭曲:无的路中,母亲的身影开始膨胀,手中的黑色结晶化为齿轮装置,压向无的方向;苏夜的路中,母亲的手变为冰雕,抓向她的刀身;苏烈的路中,苏清瑶的笔记化为黑丝,缠向他的手腕;阿木的路中,半截铅笔变为母亲的黑丝,钻向他的意识。红夫人的声音愈发响亮,带着笑意:“你们以为能辨真假?你们的记忆,早被我掺入‘杂料’——无,你母亲便是灾变的始作俑者,你是帮凶;苏夜,你父亲早知你母亲未死,他在利用你;苏烈,苏清瑶为我所杀,你永难寻得她的笔记;阿木,你母亲早已化为空壳,你所换皆是虚假记忆!”
无的红光骤然暴涨。他未被母亲的虚影吓退,反而将红光引向自身的“童年记忆”——红光中的空白如透明琉璃,照出虚影中的“执念核心”:非是母亲的恶意,而是红夫人的“嫉妒”——她嫉妒无拥有完整的童年记忆,嫉妒无的母亲怀有“保护孩子”的执念,故才篡改此段记忆,欲令无憎恨自己的母亲。“你的嫉妒,较你的碎忆境更为可笑。”无的红光劈向虚影,虚影瞬间化为金色尘埃,尘埃中飘出一段真实记忆:母亲在实验室中,对陈谦言道“我不能让阿默知晓真相,他若知我在研究危险装置,会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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