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鬼见愁”林区的瘴雾时,杨涛正蹲在溪流边清洗手上的血渍。冷水顺着指缝滑落,带走了最后一丝黏稠的触感,却冲不散鼻尖萦绕的、混杂着血腥味的火药气息——那是刚才制服特务时,对方慌乱中开枪留下的痕迹,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在树干上留下一个深褐色的弹孔。
“杨哥,伤口没事吧?”周明轩拿着碘伏和纱布跑过来,脸上还带着后怕,“刚才在山洞里,我看你胳膊上有血,还以为你受伤了。”
杨涛抬起胳膊,露出一道浅浅的划痕,是被树枝刮到的:“没事,小伤。王教授怎么样了?”
“王教授已经醒了,正在喝热粥,就是脸色还不太好。”周明轩递过纱布,压低声音,“老赵刚才审了那两个特务,他们嘴硬得很,只说自己是走私犯,不肯承认和境外势力有关。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被绑在帐篷柱子上的陈默,声音更低了:“陈默刚才趁我们不注意,想咬舌自尽,被老赵及时发现了。现在他被堵着嘴,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杨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默正靠在柱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杨涛,充满了怨毒。那眼神让杨涛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普通的走私犯,绝不会有这么强的求死意志,除非背后有更大的秘密,或者……还有同伙没被揪出来。
“老赵呢?”杨涛站起身,把用过的纱布扔进旁边的火堆里,火星溅起,瞬间吞噬了布料。
“老赵在帐篷里审问那两个特务,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省里的支援队伍大概下午就能到。”周明轩说着,突然指向远处的山林,“杨哥,你看那边!”
杨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东边的山坡上,有一缕青烟正在缓缓升起,不是科考队的炊烟——他们的营地在山谷里,而且为了避免引来野兽,特意没有烧明火。那缕青烟的位置,正好在昨晚王教授失踪的方向,距离营地大约有五公里远。
“走,去看看。”杨涛二话不说,抓起放在地上的复合弓,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短刀别在腰间。周明轩想跟过去,却被杨涛拦住了:“你留在营地,看好王教授和那三个特务,尤其是陈默,别让他再搞出什么花样。”
周明轩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点头:“杨哥,你自己小心,有事随时用对讲机联系。”
杨涛嗯了一声,转身朝着青烟升起的方向跑去。山林里的雾气还没完全散去,脚下的落叶层厚得像地毯,踩上去软软的,却暗藏危险——偶尔会有腐烂的树洞,一脚踩空就可能扭伤脚踝。他的速度很快,却始终保持着警惕,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眼睛则盯着地面上的痕迹。
跑了大约半个小时,青烟越来越近,杨涛放慢脚步,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他借着树干的掩护,一点点靠近青烟的源头,很快就看到了一片被清理过的空地——地上有一堆熄灭的篝火,旁边散落着几个罐头盒和一个空的压缩饼干包装袋,还有……一串新鲜的脚印。
杨涛蹲下身,仔细观察着脚印。这串脚印是男士皮鞋留下的,鞋底纹路清晰,尺码和陈默穿的鞋子一样大,但脚印的深度比陈默的更深,说明这个人比陈默更重。而且脚印的方向是朝着北边的边境线,显然是想逃离林区。
他顺着脚印的方向继续追踪,走了没几步,突然发现前方的草丛里,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在反光。杨涛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拨开草丛,发现是一个微型相机,相机的屏幕已经碎了,但内存卡还在。他把相机装进背包里,心里更加确定——这伙特务不止三个人,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已经拿到了王教授的研究资料,想带回境外。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了,里面传来周明轩焦急的声音:“杨哥!不好了!陈默不见了!”
杨涛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好他吗?”
“我……我刚才去给王教授送水,回来就发现陈默不见了,绑他的绳子被割断了,老赵已经带着人去追了,但营地周围都是树林,根本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跑了!”周明轩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吓坏了。
杨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明轩,你别慌,现在立刻回到王教授的帐篷,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把营地的帐篷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少其他东西。老赵他们追不上陈默,他肯定是往边境线跑,我现在就去拦截他。”
挂了对讲机,杨涛立刻改变方向,朝着北边的边境线跑去。他知道,陈默既然能割断绳子逃跑,肯定是有同伙接应,而刚才发现的那串脚印,很可能就是接应陈默的人留下的。如果让他们汇合,再带着研究资料逃出境外,后果不堪设想。
山林里的地形越来越复杂,到处都是陡峭的山坡和茂密的灌木丛。杨涛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他像一只灵活的猴子,在树林里穿梭,偶尔遇到陡峭的山坡,就用手抓住树枝,快速滑下去。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脚印,不敢有丝毫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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