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得了杨涛的吩咐,揣着钱揣着心思,没敢耽搁。他知道李三是赵天虎的红人,平日里横行霸道,想查他的底细,得先找对门路。
李三好酒好赌还好色,这在黑市圈子里不算秘密。狗剩先是绕到李三常去的“醉仙楼”,找了个相熟的跑堂伙计,塞了两张大团结。那伙计见钱眼开,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李三爷今儿个晌午还在这儿喝了酒,带着个穿红袄的娘们,听说待会儿要去‘**窟’耍钱呢。”
“**窟”是县城南头的一个地下赌场,隐蔽得很,专做熟人生意。狗剩谢过伙计,抄近路往南头赶。他没直接闯进去,而是蹲在赌场斜对面的老槐树下,装作闲晃的无业游民,眼睛却死死盯着赌场门口。
日头偏西的时候,李三果然搂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的确良褂子,敞着领口,脸上带着醉意,脚步虚浮,嘴里还哼着荤段子。那女人娇滴滴地挽着他的胳膊,时不时往他身上蹭。
狗剩悄悄跟了上去。李三没回赵天虎的货仓,反倒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进了一处独门独院。看来这是他的外宅,专门用来藏女人的地方。
狗剩在胡同口守到天黑,见院子里的灯灭了,才蹑手蹑脚地摸过去。院墙不高,他借着墙角的老榆树,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东厢房传来均匀的鼾声。
他贴着墙根走到东厢房窗外,屏住呼吸听了听,确定李三已经睡熟,才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铁丝,轻轻拨开了房门的插销。
房间里一股酒气和脂粉气混合在一起,呛得狗剩皱了皱眉。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屋里的陈设。一张土炕,一个衣柜,还有一张八仙桌。李三光着膀子躺在炕上,睡得正香,旁边的女人蜷缩着身子,也睡得沉。
狗剩没敢开灯,摸索着走到八仙桌前。桌上放着一个账本,还有一个铁皮盒子。他心里一动,拿起账本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记着一些数字和人名,看起来像是货物流水。他又打开铁皮盒子,里面除了几沓现金,还有一沓票据和一封信。
狗剩拿起票据一看,眼睛瞬间亮了。这些竟然是赵天虎走私珍贵药材的完税凭证造假单据,还有几笔大额的偷税漏税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货物品名、数量和金额,甚至还有李三的签名。而那封信,是赵天虎写给省城里那个“大人物”的,里面提到了如何利用职权垄断山货市场,如何分赃,字里行间全是不法交易的证据。
“好家伙,这下抓到硬货了!”狗剩心里狂喜,连忙把账本、票据和信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又把铁皮盒子和桌上的东西放回原位,尽量不留下痕迹。
他正要转身离开,炕上的李三突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谁啊?”
狗剩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连忙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贴在墙角。好在李三只是梦呓,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狗剩不敢耽搁,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关好房门,又从墙上翻了出去,一路狂奔,朝着杨涛的院子赶去。
此时,杨涛刚从县城的另一个猎户家回来。那猎户也被赵天虎的人欺压过,杨涛好说歹说,又许了重诺,才说动他愿意提供证据。回到院子里,杨芳已经做好了晚饭,正等着他。
“弟,你可算回来了,饭菜都快凉了。”杨芳迎上来,接过他肩上的帆布包。
“姐,让你久等了。”杨涛笑了笑,刚坐下准备吃饭,就听到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涛哥!涛哥!有重大发现!”狗剩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满是兴奋和紧张。
杨涛心里一紧,连忙站起来:“怎么了?查到什么了?”
狗剩顾不上喘气,从怀里掏出账本、票据和信,递到杨涛手里:“涛哥,你看!这是我从李三家里偷出来的,全是赵天虎的罪证!走私、偷税漏税,还有他跟省城里大人物勾结的信!”
杨涛接过东西,借着屋里的灯光快速翻看。越看,他的眼神越锐利。这些证据比他预想的还要关键,只要把这些交上去,赵天虎就算有天大的靠山,也难逃法网。
“好!干得漂亮!”杨涛拍了拍狗剩的肩膀,“狗剩,这次你立了大功!”
狗剩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嘴笑了:“能帮到涛哥就好。对了,涛哥,我离开的时候,好像惊动了李三,他翻了个身,我怕他明天发现东西丢了,会起疑心。”
杨涛眉头一皱:“你做得很隐蔽,他应该不会立刻怀疑到我们头上。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得尽快把这些证据整理好,交给九爷,让他想办法递到纪检部门去。”
他转身对杨芳说道:“姐,我今晚可能要熬夜整理这些东西,你和爹娘先休息吧,不用管我。”
“弟,那你也别太累了,注意身体。”杨芳关切地说道。
“我知道了,姐。”杨涛点了点头,拿着证据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了房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