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县城的石板路还沾着晨露,杨涛就已挎上帆布包出门了。九爷给的纸条上写着地址在县城老城区的一条深巷里,那里藏着一家不起眼的“古月茶馆”,表面是喝茶听书的地方,实则是九爷在县城的秘密据点之一。
杨涛脚步轻快,避开了早市上熙攘的人群,七拐八绕后钻进了那条狭窄的深巷。巷子里光线昏暗,两侧是斑驳的土墙,只有几家早点铺冒着热气。古月茶馆的门脸不大,木质的门板上刻着简单的花纹,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牌匾,看着与普通茶馆并无二致。
他推开门走进去,店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烟味,几张八仙桌旁坐着零星几个茶客,要么低头啜茶,要么低声交谈。一个穿着灰色短褂、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迎了上来,正是茶馆的掌柜,也是九爷的亲信老胡。
“客官,您几位?喝些什么茶?”老胡语气平淡,眼神却在杨涛身上快速扫过。
杨涛按照九爷之前的吩咐,低声说道:“来一壶龙井,要明前的。”
老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了点头:“客官里面请,明前龙井刚沏好。”
他领着杨涛穿过大堂,绕过一道屏风,后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不起眼的木门。老胡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九爷在里面等您。”
杨涛走进去,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响。这是一间不大的密室,陈设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太师椅,墙角燃着一盆炭火,让房间里暖意融融。九爷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黑色绸缎长袍,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脸上带着惯有的浅笑,眼神却深不见底。
“杨老弟,稀客啊。”九爷抬了抬手,“坐。老胡,给杨老弟倒茶。”
杨涛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九爷,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聊聊那股挤压您生意的新兴势力。”
九爷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看来,你也听说了不少事。”
老胡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退到一旁侍立。
杨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九爷,您的产业受创,我的生意也难免受到影响。咱们是合作多年的伙伴,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懂。”
“说得好,唇亡齿寒。”九爷放下佛珠,身体微微前倾,“这股势力来头不小,领头的叫赵天虎,是省城里某个大人物的小舅子,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搞官倒生意,什么赚钱就倒什么。最近盯上了山货这块肥肉,想垄断整个黔东南的山货市场。”
杨涛眉头微皱:“赵天虎?我倒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据说他手段狠辣,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没错。”九爷叹了口气,“他不仅动用关系,让市管会、林业公安对我们的生意多加刁难,还派了不少打手,骚扰我的货商,抢夺我的货源。这几个月,我的好几批货都被他们劫了,损失惨重。不少跟我合作的猎户和商贩,都被他威逼利诱,转投到了他的门下。”
杨涛沉默片刻,说道:“九爷,您打算怎么应对?”
九爷看着杨涛,眼神锐利:“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等到现在了。赵天虎背后有人,官面上的事,我很难抗衡。硬碰硬的话,我们的损失只会更大。我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杨涛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脑子里快速思索着。赵天虎是官倒,最大的依仗就是背后的靠山和手中的权力。想要对付他,不能只靠武力,必须找到他的软肋,一击致命。
“九爷,赵天虎搞官倒,肯定少不了偷税漏税、强买强卖这些违法勾当。”杨涛缓缓说道,“他背后的靠山虽然厉害,但官场之上,利益纠葛复杂,未必能一直护着他。只要我们能找到他违法犯罪的证据,匿名举报给纪检部门,就算扳不倒他背后的人,也能让赵天虎吃不了兜着走。”
九爷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搜集他的罪证,然后举报他?”
“没错。”杨涛点头,“这是最稳妥,也最有效的办法。赵天虎仗着有靠山,行事肯定嚣张跋扈,留下的破绽也不会少。我们可以从他的货商、被他欺压过的猎户和商贩入手,搜集他偷税漏税、强买强卖、抢夺货源的证据。只要证据确凿,就算他背后的人想保他,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九爷沉吟道:“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但赵天虎行事谨慎,身边又有不少打手,想要搜集到他的罪证,恐怕没那么容易。而且,那些被他欺压过的人,大多胆小怕事,未必敢出来指证他。”
“这一点,我早有考虑。”杨涛说道,“九爷,您在黑市混了这么多年,人脉广,消息灵通,可以暗中联系那些被赵天虎欺压过的人,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提供证据,我们不仅能保证他们的安全,还能给他们一定的补偿。至于那些被他威逼利诱转投过去的货商和猎户,我们可以许给他们更优厚的条件,让他们反水,提供赵天虎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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