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吾乃永乐第四子 第79章 古寨深潭隐杀机

船行数日，江水愈发湍急清澈，两岸山峰如剑，直插云霄，原始丛林密不透风，藤蔓缠绕如巨蟒，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腐殖气息与湿重的瘴气。人烟愈发稀少，偶见悬崖峭壁上开凿的狭窄栈道，或深谷间悬索相连的险峻桥梁，证明着此地并非完全与世隔绝。猿啼虎啸之声此起彼伏，更添蛮荒幽邃之感。

苏怜雪紧跟在朱高燨身侧，虽有心欣赏这迥异风光，但周遭环境中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与潜藏的危险气息，让她本能地绷紧了心弦。她能感觉到，燨哥哥周身的气息也比在江南时更加内敛深沉，如同蛰伏的苍龙，随时可能爆发出雷霆之威。

这日傍晚，船只在一处较为开阔的河湾靠岸。前方水路已至尽头，唯见一条奔腾咆哮的山涧瀑布从百丈高崖坠落，注入深不见底的幽潭，水声轰鸣，雾气氤氲。岸边，依山势层层叠叠建着一座规模宏大的苗寨，黑瓦木墙，吊脚楼鳞次栉比，寨门以巨大的原木搭建，上挂兽骨与狰狞的木雕图腾，透着一股原始而肃杀的气息。这便是船家口中，进入十万大山腹地前最后一个、也是势力最大的苗寨——黑石寨。

“公子，小姐，黑石寨到了。再往里，便无水道可行，需得步行翻山。此寨是黑苗一支，寨主石虎，在此地说一不二，甚是排外。我们需得在此借宿一晚，补充些物资，明日才好进山。”船家面露敬畏之色，低声提醒道。

朱高燨目光扫过那座如同巨兽匍匐在山腰的寨子，神识早已如潮水般蔓延过去。寨中气息混杂，大部分是气血旺盛、带着山野彪悍之气的普通苗民，但其中却夹杂着数股颇为不弱的精神力波动，带着浓烈的巫蛊气息，更有几缕极其隐晦、与青龙滩那老苗巫同源的“暗香”痕迹，潜藏在寨子深处几座最为高大的木楼内。

“果然是个狼窝。”朱高燨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对船家道：“无妨，前去叩寨。”

船家硬着头皮，上前与寨门守卫交涉。那几名守卫身着黑色短褂，裸露的臂膀上纹着狰狞的毒虫图案，眼神锐利如鹰，审视着朱高燨二人，用生硬的官话盘问来意。听闻是过路的汉人客商，欲借宿并雇佣向导进山，守卫头领目光在气质非凡的朱高燨和清丽脱俗的怜雪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最终还是挥手放行，并派了一人前去通报寨主。

寨内道路崎岖，以青石板铺就，湿滑难行。两旁木楼内，不少苗民探头张望，目光中带着好奇、警惕，甚至一丝不加掩饰的敌意。空气中弥漫着烟熏火燎、草药以及某种腥臊混合的气味。怜雪下意识地靠近朱高燨，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不乏贪婪与淫邪之意，让她极不舒服。

朱高燨神色如常，步伐从容，仿佛行走在自家庭院。他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气场，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触及这气场的瞬间，便如同被针刺般缩回，带着惊疑不定。他神识锁定着寨中那几处异常气息，尤其是寨子中央那座最高大、门前立着巨大牛头骨图腾的木楼——那里，一股堪比金丹初期的强悍巫力波动，正如同沉睡的凶兽，隐隐散发着压迫感，应该就是寨主石虎。而更让朱高燨注意的是，在寨子后方，靠近瀑布深潭的一处偏僻山洞内，一股阴冷邪恶、与“先生”同源的气息，正如同毒蛇般潜伏着，与石虎的气息隐隐有着某种联系。

“引君入瓮吗？”朱高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倒要看看，这黑石寨能玩出什么花样。

引路的苗民将二人带到寨中一处相对干净、但依旧简陋的客寨木楼安置。所谓的客寨，不过是几间连通的吊脚楼，屋内陈设简单，只有竹床木桌，空气中还残留着前住客的体味与霉味。怜雪微微蹙眉，但见朱高燨浑不在意，便也压下心中的不适。

安顿下来后，朱高燨对怜雪传音入密：“寨中多有古怪，尤其是后方深潭山洞，邪气甚重。你且在此休息，布下我给你的护身玉符，莫要随意走动。我出去探查一番。”

怜雪心中一紧，连忙点头：“燨哥哥小心。”

朱高燨微微颔首，身影一晃，便已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屋内，未惊动任何守卫。

他并未直接去往那深潭山洞，而是如同闲庭信步般，在寨中看似随意地走动。他的神识细致地扫描着每一寸土地，每一座木楼。很快，他便发现了几处隐藏极深的邪恶阵法节点，这些节点以活人精血或特定蛊虫为引，构成了一个笼罩整个寨子的巨大献祭阵法雏形！其核心，赫然便是寨后那深潭山洞！而寨中那些被“暗香”标记的人，便是维持这阵法的关键！

“以全寨生灵为祭品，滋养那潭中之物？好狠毒的手段！”朱高燨眼中寒芒一闪。这黑石寨寨主石虎，恐怕早已被幽冥圣教彻底控制，成了献祭自己族人的傀儡！

就在这时，寨子中央那高大木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身材魁梧如山、肤色黝黑、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身披黑色熊皮大氅的中年苗人，在一众气息彪悍的护卫簇拥下，大步走了出来。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正在不远处看似观赏一株奇特毒草的朱高燨。

“远方来的客人，石虎有失远迎了！”那苗人声如洪钟，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寨主石虎。他虽在笑，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与贪婪，尤其是在扫过朱高燨腰间那看似普通的储物玉佩以及其深不可测的气息时，贪婪之色更浓。“听闻客人欲进深山？山中多险阻，毒虫猛兽、瘴气迷障，凶险万分。不如今夜由石某设宴，为客人接风洗尘，明日再派寨中最好的猎手为客人引路，如何？”

朱高燨转身，目光平静地迎上石虎的视线，仿佛没看到他眼底的杀机，淡淡一笑：“寨主盛情，却之不恭。”

宴无好宴，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但朱高燨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潭水到底有多深，也将这些魑魅魍魉，一网打尽。

夜色，渐渐笼罩了黑石寨。篝火燃起，映照着一张张看似热情、实则暗藏杀机的面孔。深潭之下，那股阴邪的气息，也似乎变得更加活跃起来。

杀机，已悄然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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