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吾乃永乐第四子 第78章 苗疆初现诡谲影

轻舟驶出“鬼见愁”峡谷，天地豁然开朗。两岸山势虽依旧连绵，却不再那般险峻逼人，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梯田，依山势蜿蜒而上，如同大地的阶梯。田中是收割后留下的稻茬，金黄一片，与远处墨绿的原始丛林交织，构成一幅粗犷而富有生机的画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与草木的清气，偶尔夹杂着远处山寨传来的、节奏独特的木鼓声，悠远而神秘。

这里，已是苗疆地界。

船家显然对这片水域颇为熟悉，操舟技术娴熟，避开了一处处暗礁险滩。苏怜雪站在船头，好奇地打量着这与江南水乡截然不同的风光，眼中既有新奇，也有一丝踏入陌生地域的本能警惕。她能感觉到，这里的天地元气似乎比江南更为活跃，也更为……原始蛮荒，带着一种未被驯服的野性。

朱高燨依旧神色平静，负手而立。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早已将方圆百里内的山川地势、村寨分布、乃至一些隐晦的能量波动尽收“眼底”。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片土地上弥漫着与中原迥异的、古老而神秘的巫蛊气息，其中一些强大的精神印记，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与天地沟通的灵性。同时，那股属于幽冥圣教的、阴冷晦涩的“暗香”痕迹，也如同蛛丝马迹般，混杂在这些庞杂的气息之中，指向更深的群山。

“燨哥哥，这里的寨子，好像和汉人的村子很不一样。”怜雪指着远处一座建在半山腰、以吊脚楼为主的苗寨说道。那些楼宇以竹木搭建，错落有致，顶上覆盖着厚厚的茅草或黑瓦，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

“嗯，”朱高燨微微颔首，“苗疆百族，各有习俗，信奉自然鬼神，巫蛊之术盛行。此地民风彪悍，亦重情义，若非必要，莫要轻易冲突。”他语气平淡，既是提醒，也是告诫。他虽不惧任何挑战，但此行目的明确，不欲节外生枝。

怜雪乖巧点头：“我明白。”

船只沿江上行，又行了一日，前方出现一个较大的码头，名为“青龙滩”。滩边停靠着不少船只，岸上形成了一个热闹的集市，各族山民、行商汇聚于此，交易山货、盐巴、布匹，人声鼎沸，充满了浓郁的边地风情。

“公子，小姐，青龙滩是进入深山前最后一个大码头了，需得在此补充些清水食物。”船家将船靠岸，恭敬说道。

朱高燨颔首，携怜雪下了船。两人衣着气质与当地山民迥异，一上岸便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但见朱高燨气度不凡，怜雪亦容貌清丽，倒也没人敢轻易上前打扰。

集市上货物琳琅满目，多有中原少见之物。怜雪看着那些色彩斑斓的织锦、造型奇特的银饰、以及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山珍野果，颇觉新奇。朱高燨陪着她缓步而行，看似随意浏览，实则神识早已扫过整个集市，捕捉着任何异常的蛛丝马迹。

果然，在集市一角，一个贩卖草药、身上散发着淡淡腥臊气的老苗巫摊前，朱高燨的神识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暗香”波动。那老苗巫看似昏昏欲睡，实则眼神偶尔开阖间，精光闪烁，正暗中打量着他们二人，尤其是目光在怜雪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与阴冷。

“看来，消息传得很快。”朱高燨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他并未理会那苗巫，而是带着怜雪在一个卖糍粑的小摊前停下，买了两块热腾腾的糍粑。

“尝尝，苗家的风味。”他将一块递给怜雪。

怜雪接过，小口咬了一下，糯米软糯，带着植物的清香，点头道：“很好吃。”

就在两人品尝糍粑时，那老苗巫似乎按捺不住，悄悄从怀中摸出一只干瘪的壁虎状蛊虫，指尖微动，那蛊虫便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黑线，悄无声息地朝着怜雪的后心射来！手段阴毒，显然是想要种下追踪或害人的蛊术！

然而，那蛊虫在距离怜雪尚有丈许远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僵在半空，随即“噗”的一声轻响，化为了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老苗巫浑身一僵，眼中瞬间被骇然与恐惧填满，张口欲呼，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周身如同被冰封，动弹不得！他惊恐地看向朱高燨，只见对方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糍粑，甚至未曾回头看他一眼，但那淡漠的眼神余光扫过，却让他如坠冰窟，灵魂都在颤栗！

朱高燨根本懒得理会这种蝼蚁。他心念微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已侵入老苗巫的识海，瞬间抹去了他关于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及看到他们二人的记忆，并留下了一道精神暗示，让其昏睡三日。

做完这一切，不过弹指之间。集市依旧喧嚣，无人察觉方才的凶险。

“走吧，东西备齐了。”朱高燨对怜雪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怜雪虽未察觉具体危险，但敏锐地感觉到燨哥哥周身气息瞬间冷冽了一刹，又迅速恢复，心知必有缘故，但见他不想多说，便乖巧地应了一声，跟着他回到船上。

船家已补充好物资，船只再次起航，驶离青龙滩，向着更加幽深神秘的苗疆腹地而去。

岸上，那老苗巫瘫软在摊后，陷入昏睡，引来旁人一阵诧异，只当是老人嗜睡，并未深究。

船行江上，两岸山势愈发险峻，林木遮天蔽日，雾气缭绕，猿啼兽吼之声不绝于耳，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朱高燨立于船头，目光深邃。方才那苗巫的袭击，证实了他的猜测。幽冥圣教的残余势力，果然已与当地部分苗寨勾结，布下了眼线。此行，恐怕不会太平静了。

不过，这正合他意。唯有将水搅浑，才能让藏在最深处的鱼儿，自己浮出水面。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舱内静坐调息的怜雪，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无论如何，他都会护她周全。

轻舟破浪，驶向迷雾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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