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之心 第168章 金戈铁马砺心志 锐意不屈破金关

司徒羽只觉眼前光影变幻，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幕。脚踏实地时，他已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上一刻还在塔外，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已彻底改变。

没有预想中的刀山火海，也没有恐怖幻象。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比辽阔、肃杀苍凉的战场！

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垂的乌云仿佛要压垮大地，透不出一丝阳光。脚下是龟裂的黑色硬土，混杂着暗红的砂砾，踩上去坚硬冰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血腥味和尘土的气息，吸一口都让人喉咙发干。举目四望，荒原之上，断折的兵刃、破碎的甲胄、巨大的兽骨残骸随处可见，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风呼啸而过，卷起尘土，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战场？”司徒羽眉头微皱，警惕地环顾四周。这环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却似乎没有立刻的危险。

然而，这份平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呜——！

一声低沉、苍凉、仿佛来自远古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荒原！声音穿透耳膜，直抵神魂深处，带着一种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紧接着，大地开始震动！

轰隆！轰隆！轰隆！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从四面八方传来！司徒羽极目望去，只见地平线上，一道道如同钢铁洪流般的身影正缓缓逼近！

那是士兵！但绝非血肉之躯！

它们身高近丈，通体由一种暗沉、厚重的金属构成，关节处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它们没有五官，只有头盔位置闪烁着两点猩红的光芒。它们手持巨大的、布满尖刺的金属巨斧或长矛，身披厚重的金属重甲，步伐整齐划一，如同冰冷的战争机器！每一步踏下，都让大地震颤！

“金甲傀儡！”天师父的声音带着凝重，“数量…无穷无尽！小子，这第一重考验，看来是金元心劫！考验的是‘锐利’与‘坚韧’！”

司徒羽瞳孔微缩。他能感觉到，这些金甲傀儡每一个散发的气息都相当于驭元境巅峰的修士，单个不足为惧，但这数量…一眼望不到头！而且它们步伐沉重，行动间带着一股无坚不摧、碾碎一切的意志！

“卧槽！开场就是人海战术？不讲武德啊！”司徒羽怪叫一声，但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陨星槊，槊锋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寒芒。

轰！轰！轰！

最前排的金甲傀儡已经进入攻击范围！它们猩红的“眼睛”瞬间锁定司徒羽，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呐喊，只是沉默地举起了手中的巨斧和长矛！下一刻，数十道沉重的破空声撕裂空气，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朝着司徒羽当头砸下！速度竟比想象中更快！

“风盾·旋！”司徒羽低喝，不敢怠慢，陨星槊横扫，狂暴的风元力瞬间在身周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青色护盾！

铛！铛！铛！铛！

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如同暴雨般响起！巨斧、长矛狠狠砸在风盾之上！风盾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司徒羽只觉一股股巨大的力量透过风盾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气血翻腾！这些傀儡的力量，远超同阶修士！

咔嚓！

风盾支撑了数息，终于在一柄巨大的金属战锤轰击下轰然破碎！

“靠！真够劲！”司徒羽身形急退，险险避开后续的攻击。他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

“风火破妄·双元斩！”青红交织的凌厉刃芒自槊锋爆发，狠狠斩向最近一具金甲傀儡的脖颈连接处！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火星四溅！那金甲傀儡被劈得一个趔趄，脖颈处出现一道深深的斩痕，但并未断裂！它猩红的眼睛光芒一闪，反手一斧横扫而来！

司徒羽身形如风般侧移，避开巨斧，同时槊如毒蛇般刺出：“陨星破·贯日！”

噗嗤！

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槊，精准地刺入傀儡胸甲一处细微的缝隙！狂暴的风元力瞬间灌入！

轰！

那具金甲傀儡动作一僵，胸甲内部发出沉闷的爆裂声，随即眼中的红光熄灭，轰然倒地，化作一堆废铁。

“搞定一个！”司徒羽刚松口气，眼角余光瞥见左右两侧又有数柄巨斧和长矛带着恶风袭来！他急忙施展流风步闪避，同时挥槊槊格挡。

铛！铛！铛！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司徒羽如同狂风中的一叶扁舟，在无数金甲傀儡的围攻中辗转腾挪。他时而以“流风步·掠影”避开致命攻击，时而以“风火破妄·双元斩”劈砍傀儡关节薄弱处，时而以“陨星破·贯日”精准点杀。

每一击都势大力沉，每一击都消耗巨大。虽然《九元归一衍天经》让他元力恢复极快，但体力和精神的消耗却是实打实的。金甲傀儡坚硬无比，防御力惊人，往往需要数次重击才能彻底摧毁一具。而它们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倒下一具，立刻有新的填补上来，攻势连绵不绝，如同永不停歇的金属浪潮！

轰！

一柄巨大的金属战锤擦着司徒羽的后背砸落，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司徒羽虽然避开，但也被冲击波震得气血翻腾。

“不行！这样下去会被活活耗死！”司徒羽心中凛然。他尝试寻找傀儡的指挥核心或者阵眼，但放眼望去，除了无边无际的金属洪流，别无他物。这些傀儡没有恐惧，没有疲惫，只有冰冷的杀戮指令和碾碎一切的意志。

“小子！别光顾着砍！”幕师父的声音响起，“感受它们的意志！金元之力的意志！纯粹的锋锐！无匹的坚韧！一往无前的毁灭！它们在用行动告诉你什么是金！”

司徒羽心神一震。是啊，衍辰大长老说过，要感悟元力的本性意志！这些金甲傀儡，不正是金元之力“锐利”与“坚韧”的具象化吗？

他一边战斗，一边尝试去感知。每一次金铁交鸣，每一次沉重的撞击，都传递着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意志——破开一切阻碍！摧毁一切敌人！永不弯曲！永不退缩！

这种意志冰冷、霸道、充满压迫感，试图将闯入者的意志也同化成冰冷的金属。

司徒羽感到自己的手臂越来越沉重，每一次挥槊都仿佛在与整个天地对抗。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侵蚀他的心神。杀不完…根本杀不完…退无可退…

“放弃吧…融入这钢铁洪流…成为永恒战争的一部分…”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在他心底响起。

司徒羽眼神恍惚了一瞬，动作也出现了一丝迟滞。

嗤啦！

一柄锋利的金属长矛抓住机会，瞬间刺穿了他的左肩！剧痛传来，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袍！

“呃啊！”司徒羽痛哼一声，剧烈的疼痛反而让他瞬间清醒！

“融入？成为冰冷的战争机器？”司徒羽眼中爆发出不屈的火焰，“开什么玩笑！小爷我可是要成为元力之王的男人！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他猛地拔出长矛，鲜血飞溅！体内木元力疯狂运转，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他不再去看那无边无际的傀儡大军，不再去计算自己杀了多少，还剩多少。他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死死锁定前方！

“其锐在心！其坚在志！”司徒羽怒吼出声，仿佛在回应心底那个冰冷的声音，也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决心！

“陨星破·贯日！”

这一次，他没有再追求技巧，没有再去寻找弱点。他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元力，所有的战意，都凝聚在手中的陨星槊之上！元核内，金元部分前所未有的明亮！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无坚不摧的锋锐意志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槊锋之上，不再是青红光芒，而是凝聚成一点刺目无比、仿佛能洞穿虚空的纯粹金芒！

轰——！！！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无视了左右袭来的攻击，无视了前方的重重阻碍，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气势，朝着正前方，那仿佛无穷无尽的金属洪流，狠狠刺去！

金芒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挡在前方的金甲傀儡，无论是厚重的胸甲还是坚固的头颅，在那一点纯粹的金芒面前，都如同纸糊般脆弱！瞬间被洞穿、粉碎、气化！

司徒羽的身影紧随金芒之后，如同一杆无坚不摧的神枪，在金属洪流中硬生生犁开了一条通道！他不再防御，任由两侧的巨斧长矛砸在他的护体元力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琉璃脏腑疯狂运转，硬抗着巨大的冲击！他的眼中只有前方，只有那一点破开一切的锋芒！

“给我破！！！”

伴随着一声震天怒吼，司徒羽手中的金芒猛地爆发！前方最后几排金甲傀儡瞬间化为齑粉！金芒去势不减，狠狠刺入前方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

咔嚓——！

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整个肃杀的战场幻境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天空的乌云、龟裂的大地、无边的金属洪流…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寸寸碎裂、剥落！

司徒羽保持着前刺的姿势，站在一片虚无之中。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晕，一股纯粹、锋锐、不屈的意志在他元神深处缓缓凝聚、沉淀。他能感觉到，自己对金元之力的理解，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深刻。那是一种源自意志层面的共鸣。

眼前光影再次流转。

当司徒羽脚踏实地时，他已身处另一个陌生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