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朝廷至今尚未采取行动,但他听闻中丞大人已陆续派遣商队出使西域诸国,特别是月氏与南羌,这些疆域迟早要纳入大秦版图。
府中仆役常议论柴中丞总念叨着棉花之事,听那些下人说,缝制被褥棉衣的最佳材料并非木棉,而是这种唤作棉花的作物。
这位中丞大人全然不似父亲揣测的那般追逐权柄,他总觉得柴中丞所思所虑皆为大秦千秋万代。
修筑长城是为抵御千百年后草原铁骑,开凿沟渠能浇灌万顷沃野,铺设道路将使天下阡陌相通。
征伐四方更是为大秦日后经略寰宇奠基——北方草原可作肉食战马之源,西南边陲能成天下粮仓。
可惜如今大秦丁口不足,否则便可放手征讨西南蛮族。
别看冯劫是个文臣,骨子里却藏着好战的血性。
自柴髙领兵北伐后,他便整日在府中推演战局,只是论兵棋推演,终究不及李信与蒙恬老辣。
但即便是这两位宿将,也万万没料到局势竟如此发展——柴髙仅用一年光景便为大秦平定北方。
太尉府中,蒙恬与李信相对而坐,面上俱是苦笑。
非是他们不愿欣喜,实是这泼天功劳衬得老将们黯然失色。
可心底里他们不得不服。
面对柴髙这等不世之功,任谁都要自惭形秽。
其实北伐之功本有蒙恬一份,但他断不会贪此虚名,这般行径未免下作。
李信却知蒙恬功在何处——当年北逐匈奴收复河套,单此一桩便不逊柴髙之功。
大秦战马多赖河套供养,长城雄关虽阻胡骑,其中亦有柴髙筹谋。
只是这功劳总显得影影绰绰,叫人觉得蒙恬难与柴髙比肩。
对此蒙恬始终缄默,因他所能提供的军情,柴髙早已了如指掌。
远征匈奴时,柴髙手中的地图比他的更为详尽,连匈奴各部族分支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连东胡的详细地图都一应俱全,这一点蒙恬确实难以企及。
尤其是柴髙带来的指南针在此次行动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再加上他在军中普及的识图技能。
凭借这些训练有素的定位能力,军队基本摆脱了依赖向导的困境。
对此蒙恬心服口服——他并非不愿征讨匈奴,但至少要清楚敌人在何处。
当年蒙恬连冒顿的王庭位置都无从知晓,谈何用兵?没有可靠向导,任何军事行动都是空谈。
更何况柴髙的功绩远不止攻占匈奴和东胡,而是彻底 ** 这两个部族。
这般战绩,纵使蒙恬快马加鞭也难以追赶。
更不必说他一路扫平北方所有主要游牧势力,残余小部落的存亡不过在其一念之间。
昌国君的才能非我所及,看来真是老了。
蒙恬,你说我是否该效仿内史胜告老还乡?
蒙恬闻言怔住。
这两年间他已送别两位老将:内史胜离去,如今李信也要走。
莫非自己真是个不祥之人?
将军何出此言?莫非自觉力有不逮?
蒙恬实在不解。
难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
非你我之过,实乃后生可畏。
李信摇头道,你我这般老臣,已开始阻碍后辈晋升之路。
有些话不便明说,尤其涉及始皇帝的军政布局。
别看柴髙获封君位,其权柄终究来自皇帝。
军权分配尤为明显:尽管柴髙亲信把持要职,但核心兵权始终握在皇帝手中。
从五大军团的设置便可见端倪——蒙恬的地位恐怕也难保全。
蒙将军,如今的大秦已非往昔。
不再是三公争权的时代,而是群臣需顺应陛下的宏图伟业。
谁能助陛下实现强秦之梦,谁就能执掌权柄。
蒙恬默然颔首。
他早有觉悟:柴髙的出现,不过是为始皇帝搭建了争霸的舞台。
这位 ** 逐鹿天下,自然需要追随者。
柴髙便是最坚定的拥护者,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为大秦积蓄力量——无论是军事还是政事。
为臣者当谨记:所有权力,皆出自 ** 恩赐。
“您说的是冯去疾他们吗?”
李信微微颔首。
他与冯去疾相识多年,彼此间的默契早已不言而喻。
“依我看,陛下是故意留着冯相来牵制柴髙的。
若按陛下从前的性子,冯相恐怕活不到今日。
”
蒙恬轻叹一声。
冯去疾的所作所为,他心知肚明。
此人太过贪 ** 势,若失去权力,恐怕早已不复存在。
“你有一点说错了。
不是陛下留着他,而是柴髙留着他。
至于为何留着,依我看,是在警示自己。
这位中丞,可不简单!”
蒙恬心头一震。
柴髙行事果决狠辣,但凡有人胆敢与大秦为敌,无论是自己人还是外族,皆难逃铁血 ** 。
**的农民、抗拒土地丈量的老秦人、北方强悍的游牧部族……一个个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当年的赵高又如何?照样被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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