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景仁宫 / 皇宫星星】
“病一场?”景仁宫那座偏僻的暖阁之内。许倾寰(许in林)看着这个与她共同拥有最深秘密的女人。她那双属于林嫣霜的美丽眼眸里,第一次有了毫不掩饰的质疑。
“你说她用‘生病’来攻击我,而我非但不能反击反倒也要学着她当一个躺在床上的缩头乌龟?”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有些尖利。“这是何道理?这不是示弱是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扳倒了李德全,才在这后宫立住了威信。应该乘胜追击将她那些党羽一网打尽的最好时机。你现在可让我起来躲吗?”
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她是许家的女儿,她更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回来的前皇后许倾寰。她的骨子里流淌的是属于将门一往无前的鲜血,她信奉的是进攻,是彻底碾碎所有敌人的绝对力量,而不是这在她看来充满了屈辱与窝囊的退缩。
许倾寰(林in许)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平静,她平静地为她那空了的茶杯续上一杯热茶,然后淡淡地问,“我问你,太后这次攻击你的武器是什么?”
“是什么?”许倾寰冷哼一声,“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流言罢了。”
“错了。”许倾寰摇了摇头。“流言只是刀刃之上的寒光。她真正是用来刺向你的那把刀你看不到也摸不着。它的名字叫‘孝道’。”
“是母后,是陛下的母亲,是这个天下所有权的人的长辈。她病了。无论是真病还是假病,她都已经站在了道德的最高点。而你,”她看着她,“你是儿媳妇。是风头正盛的宠妃。在这种时候你越是坚强越是健康,你就越是‘不孝’。你越是试图去辩解去镇压那些流言,你的定位是‘心虚’与‘创伤。”
“她为你设置了一个完美的陷阱。一个你用任何权势都无法打破的陷阱。你可以跟她对质,就是‘顶撞’长辈大逆不道。你可以去惩治那些传播流言的奴才,那就是‘排除异己’。你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她是‘病人’,是一个值得被全天下同情的‘受害者’,而你就是那个将她‘气’病的元凶。”
这番话如同一盆最冰冷的雪水。瞬间浇熄了许倾寰(许林)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让她从头到脚一片冰凉。她虽然不甘。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每一字都对。她确实堕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那又当如何?”她不甘地问道,“任就这样将一盆盆的脏水泼在我的身上?”
“当然不。”许倾寰(林in许)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流言是一把无形的刀,最好的办法不是用更硬的铠甲去抵挡。而是用另一把无形的刀去迎击。她是‘病人’?那你就比她病得更重。”
“她是因被‘气’而病倒?那你就是因为她的病而‘忧思成疾’。她是——被儿媳‘顶撞’的婆母。你就是为了婆母的安康而不惜将自己都急垮了的孝媳。”
“我问你。”她看着几十目瞪口呆的脑袋。“当婆媳二人同时病倒。一个是因为‘生气’。另一个却是因为‘担心’。你觉得先生下和这天下的人会更同情谁?”
……
这是何等刁钻何等狠辣的反击,它直接从根源上瓦解了太后所有的攻势,甚至还能反过来将她那把名为“孝道”的刀刃,变成刺向她自己的回旋镖。
许倾寰(许in林)彻底被这石破天惊的计策给震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虽然顶着一张她无比陌生的脸,灵魂却与她同出一源的女人,心中第一次升起一种叫做“庆幸”的情绪,庆幸她们是同盟,而不是敌人。
“我明白了。”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双美丽的眼眸里所有的怒火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一种棋手的冰冷的兴奋,“那么。这出戏我们对唱?”
……
第二日凌晨。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仿佛一阵比之前更猛烈的寒风,再次席卷了整座皇宫。——贵妃娘娘病了,而且病很重。
消息是从朝阳宫传出来的,据守在殿外的宫人们说,贵妃娘娘自听闻太后病倒的消息之后,便忧心忡忡茶饭不思。昨夜在佛堂里为太后祈福了整整一夜,结果就在今天凌晨准备前往慈安宫请安之时,竟当场晕厥了不省人事。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后宫都炸开了锅。那些还在私下里议论着“霜妃不孝”的宫人们,瞬间都闭上了嘴,风向开始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听说了吗?贵妃娘娘急火攻心晕过去了!唉我就说嘛,贵妃娘娘平日里待人那般和善,又最是敬重陛下。怎会是那等不知孝道之人?”
“是啊。我看啊就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硬生生以为咱们娘娘给逼病了!”
“可不是嘛。太后娘娘凤体违和。贵妃娘娘又忧思成疾。我们这后宫怕是要出大事了啊。”
那些本想借助“太后生病”来向太后表忠心的嫔妃们,也都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是一边闭宫静养的太后,一边是同样卧床的不起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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