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二十一年,寒露,“穿山甲”覆灭七日后
地点: 朱家角“莲记”地下钱库通风井、陆家浜“暗河”走私码头、榴莲分舵“土牢”刑房、苏州河右浜“蚯蚓巷”、右浜“潜沙”地穴
第一章:流沙窃影
寒露降,秋水渗骨。朱家角“莲记”那戒备森严的地下钱库,虽未再遭破门,却发生奇事:库内一角地面,每至深夜便悄然下陷,形成流沙般的旋涡,次日清晨则恢复原状,仅留些许新土痕迹。起初守卫不以为意,直至三日后清点库银,惊觉靠近那角落的几箱银元竟不翼而飞,重量至少缺失数千大洋,而库门铁锁、通风栅栏皆完好无损。现场只留下几撮潮湿的、带着腥气的褐色泥土,以及墙上用泥浆画的一个简笔鼹鼠头像,旁书:“沙漏无声,财去无痕。”
与此同时,陆家浜利用废弃防空洞改建的“暗河”走私码头,数处隐秘的卸货平台被人从下方挖空,导致平台垮塌,数箱准备夜间转运的紧俏洋货坠入地下暗河,不知所踪。垮塌处同样发现了鼹鼠标记和同样的泥浆字迹。
失窃与破坏依旧来自地下,但手法更为精巧隐蔽,竟能制造局部流沙,于无声无息中盗走重物,比“穿山甲”的蛮干更显功力。黄榴莲蹲在钱库那已恢复平整的角落,抓起一把褐色泥土,指尖搓捻,又闻了闻那特殊的腥气。
“师父蛮干,徒弟倒是学会了巧劲儿?”他眼中寒光一闪,将那泥土碾碎,“影子,去把这只会打洞的‘土拨鼠’给我掘出来!我要把他的爪子,一根根敲断,塞回他自己的洞里!”
第二章:暗影循腥
影子立刻行动。那褐色泥土腥气独特,并非“鼠道”区域的土质。暗探循着这气味和“蚯蚓巷”这个新线索,将目光投向了右浜一片靠近沼泽、地表多湿软黏土的区域。“蚯蚓巷”并非真正的巷子,而是一处废弃的陶土窑厂,地下坑道因常年渗水,变得如同蚯蚓洞穴般湿滑曲折。
盘踞于此的,正是“穿山甲”的副手,人称“土拨鼠”。此人身材矮小敦实,沉默寡言,与其师“穿山甲”的暴戾不同,他更精于计算土壤结构、水流走向,擅长利用地下压力差制造局部流沙和塌陷,行事更为耐心狡诈。他继承了“穿山甲”的巢穴,并加以改造,使其更加隐蔽,入口隐藏在一个半塌的窑炉之下,内部被称为“潜沙”地穴。
暗探伪装成收购陶土的商人接近窑厂。厂区地表泥泞,几个废弃的窑洞如同张开的黑洞,散发着霉味和湿土气息。他们注意到,其中一个看似完全坍塌的窑炉附近,地面格外湿润,且有几道不易察觉的、新鲜的拖拽痕迹通向炉内。夜间,窑厂深处偶尔会传来极其轻微的、如同铲子刮擦泥土的“沙沙”声。
第三章:土牢刑讯
必须获得“潜沙”地穴内部的确切情况。一名负责为“土拨鼠”外出采购食物的哑女(“土拨鼠”疑心极重,只用哑巴),被暗探设计擒获。
哑女被带入分舵那阴森潮湿的“土牢”刑房。此刑房并非铁笼,而是一个深挖的地下土坑,坑壁不断渗水,使得坑底积着及膝的冰冷泥浆。哑女被强行推入坑中,泥浆瞬间浸透她的衣衫,刺骨的寒意和黏稠的窒息感让她惊恐万状。
行刑者并不用刑具,只是站在坑边,冷冷地看着她在泥浆中挣扎。每当她试图爬向坑壁,便有冰冷的泥水从上方泼下,或者坑壁特定位置会突然塌陷一小块泥土,砸在她身上,带来惊吓。这种缓慢的、针对耐性与恐惧的折磨,在寂静的刑房中显得格外漫长。
一个时辰后,哑女的精神已在冰冷、潮湿和无声的恐惧中濒临崩溃。当她看到行刑者拿起铁锹,开始将坑边的泥土一锹一锹地推入坑中,意图将她活埋时,她终于彻底崩溃,瘫软在泥浆里,用颤抖的手指,在相对硬实的坑壁上,划出了歪歪扭扭的图案:一个简易的地穴结构图,标明了入口、几个主要洞室的位置,以及一条标注着“水”的通道和一处画了叉的、代表危险机关的区域。
第四章:潜沙地穴探营
根据哑女划出的草图,浪里白再次执行潜入任务。此次环境比“鼠道”更为恶劣。“潜沙”地穴入口隐蔽在窑炉深处的碎砖下,通道狭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四壁皆是湿滑黏稠的褐色黏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和腐烂水草的气味。
浪里白如同真正的泥鳅,在狭窄湿滑的通道内艰难前行。通道并非笔直,时有岔路,若非有草图指引,极易迷失。他小心避开哑女标示的那处危险区域(后来发现是一个利用地下水压设置的翻转陷阱),终于抵达地穴主体。
这里比“穿山甲”的巢穴更为潮湿,顶部不断渗下水滴,在地面形成一个个小水洼。几个洞室功能分明:一个堆放食物杂物,一个摆放着各种挖掘工具和几坛尚未销赃的银元,还有一个较大的洞室中央,竟有一个利用天然泉眼形成的小水潭。而“土拨鼠”本人,正背对着入口,蹲在水潭边,用一把小铲子,小心翼翼地修整着一条引水渠,似乎在调试什么机关。他身形矮壮,动作却异常稳定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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