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雄那淬毒的诅咒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电波狠狠噬咬进陈默的耳膜:“…苏清雪…她的命,老子收定了!就在今晚!你等着给她收尸吧!!!”
“咔嚓!”
电话挂断的忙音,如同丧钟最后的余震,在陈默死寂的脑海中疯狂回荡。
苏清雪!
赵天雄这条被彻底逼疯的疯狗,在“天狼星号”被捣毁、人质被救走的巨大打击下,竟然将最后的、也是最恶毒的獠牙,对准了昏迷在病床上、毫无反抗之力的苏清雪!
圣心医院!就在今晚!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陈默的心脏,比阿尔卑斯山的寒风更甚百倍!前世苏清雪冰冷疏离、缺席葬礼的身影,与此刻病床上苍白脆弱的睡颜疯狂重叠!那种即将再次失去的、深入骨髓的恐慌感,如同深渊的巨口,要将他彻底吞噬!
“郑东海!”陈默的嘶吼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暴戾,瞬间穿透指挥中心的死寂,砸进加密通讯器,“最高戒备!目标圣心医院!重复,最高戒备!封锁所有出入口!启动生物识别禁区!扫描所有进入人员!尤其是医护人员!给我把苏清雪的病房围成铁桶!一只蚊子也不准飞进去!赵天雄的人随时可能强攻!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
“明白!最高戒备!铁桶防御!启动!”郑东海的声音斩钉截铁,瞬间,圣心医院顶层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和密集的脚步声,如同战争爆发的前奏。
“林薇!”陈默转向主控台,声音因极致的紧绷而嘶哑,“立刻调取圣心医院及周边所有监控!筛查所有异常!追踪赵天雄最后通话信号源!我要知道他的人在哪!另外,联系瑞士方面,我母亲…” 他顿了一下,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抵达后立刻送进手术室!我要知道她的情况!”
“是!默哥!”林薇十指如飞,巨大的屏幕上瞬间分割出数十个监控画面,瑞士方面的实时通讯也立刻接通。
瑞士,苏黎世顶尖私立医院。
手术室的红灯刺目地亮着。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冰冷气味。陈默的母亲被从“影子”小队的军用运输机上紧急转运至此,直接推进了手术室。初步诊断:左股骨粉碎性骨折,严重失血,低温症,多处软组织挫伤,生命体征极度不稳。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手术正在进行。
陈默通过加密视频,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看着屏幕上母亲苍白如纸的脸和身上连接的冰冷管线,看着医生们凝重的表情…前世母亲在病痛中绝望离世的画面如同最恶毒的倒刺,反复钩扯着他鲜血淋漓的心脏。愧疚、愤怒、后怕…种种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胸中疯狂冲撞!是他!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的复仇,母亲不会遭此横祸!前世今生,他都在连累最亲近的人!
“陈先生,情况很不乐观。”主刀医生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带着职业性的沉重,“失血过多,骨折严重移位,加上失温导致多器官功能有衰竭迹象…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但…请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最坏的心理准备…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陈默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上!
“轰!”
一股无法抑制的、狂暴的戾气如同压抑到极限的火山,轰然爆发!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合金墙壁上!坚硬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巨响,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斑驳血迹的凹痕!
“呃啊——!” 陈默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他猛地转身,像一头失控的困兽,冲出指挥中心那令人窒息的空间!
医院冰冷的楼梯间。
这里远离喧嚣,只有惨白的灯光和盘旋而上的、无尽延伸的水泥阶梯,如同通往地狱的甬道。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消毒水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陈默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无法控制地颤抖。他低着头,湿漉漉的黑发垂落,遮住了赤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紧握的双拳指关节处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灰色的水泥地面上晕开一小滩刺目的暗红。墙壁上那个带着血迹的凹痕,是他内心狂暴和痛苦的无声控诉。
前世母亲的离世,今生母亲的重伤垂危,苏清雪命悬一线的威胁,赵天雄那恶毒的诅咒…所有的压力、恐惧、愧疚、愤怒…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堤坝!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缘、伤痕累累的孤狼,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那几乎要将他焚毁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重活一世,他依旧无法保护至亲?!为什么他拼尽全力,换来的却是更深的伤害和更凶险的威胁?!难道这就是宿命?!是轮回的诅咒?!
“砰!”又是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更多的碎石粉末簌簌落下,鲜血染红了墙面。
就在这时——
楼梯间沉重的防火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纤细、苍白的身影,扶着冰冷的门框,有些吃力地站在那里。是苏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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