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病房的脑电波监测仪…出现剧烈尖峰放电!仪器…仪器超载冒烟了!医生说她颅内压急剧升高!情况危急!快!快回病房!”
林薇惊惶的呼喊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楼梯间里凝滞的死寂!也刺穿了陈默那层强行用暴戾和冰冷构筑起来的脆弱外壳!
苏清雪!颅内压急剧升高!
赵天雄的毒手…已经伸进来了?!还是深渊的“采集”…终于到了最后的收割时刻?!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刚刚翻涌的自厌和抗拒!陈默甚至来不及再看一眼被自己粗暴推开、撞在墙上脸色惨白的苏清雪,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
“清雪!”他嘶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猛地转身,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楼梯间的防火门冲去!那扇门,通往顶层病房区!
被推开的苏清雪,后背撞在冰冷墙壁上的钝痛还未消散,就听到了林薇那如同死亡宣告般的紧急呼叫。她本就因强行支撑而摇摇欲坠的身体猛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颅内压急剧升高…仪器超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意识深处与深渊的战争,已经到了最惨烈的白热化阶段!她的意识核心,正在被强行解析、撕扯!
看着陈默那瞬间被巨大恐惧攫住、不顾一切冲向病房的背影,看着他指缝间滴落的鲜血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溅开的暗红斑点…苏清雪的心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是自身意识即将被撕裂的剧痛和冰冷,另一半…是对那个男人深入骨髓的心疼。
她强忍着眩晕和身体的极度虚弱,扶着冰冷的墙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跟了上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肺部如同风箱般拉扯着疼痛,但她必须去!那是她的战场!她不能让他在失去母亲的威胁之后,再独自面对失去她的深渊!
顶层病房区,气氛已如同炸药桶。
刺耳的警报声尖啸着,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将走廊映照得一片血红。郑东海和他手下的队员如同钢铁壁垒,死死封锁在苏清雪病房门口,枪口森然,与走廊另一端试图强行突入的几个穿着深蓝色医疗垃圾处理工装、却手持消音冲锋枪的凶徒激烈交火!
“砰砰砰!”“哒哒哒!”
子弹打在防弹盾牌和合金门框上,火花四溅!流弹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留下狰狞的弹孔!硝烟和血腥味弥漫开来!那些伪装者训练有素,火力凶猛,显然不是普通绑匪,而是赵天雄豢养或深渊派出的精锐杀手!
“守住!不准后退一步!”郑东海的怒吼压过了枪声,他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着火舌,精准地压制着对方的冲锋。
“地下车库!B队报告!拦截成功!击毙三人!缴获车辆!车上发现大量塑胶炸药和神经毒气罐!重复,神经毒气!” 加密频道里传来车库小队的紧急汇报,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赵天雄这疯狗,竟然想用毒气攻击医院?!
陈默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冲入这片枪林弹雨的走廊!流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飞过,但他恍若未觉,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正被枪火洗礼的病房门!苏清雪在里面!
“掩护我!”陈默对着郑东海嘶吼一声,身体已经如同猎豹般伏低,借着墙壁和队员盾牌的掩护,朝着病房门口猛冲!
“火力压制!”郑东海立刻下令,密集的子弹瞬间泼洒向走廊另一端,打得杀手们抬不起头!
陈默抓住这短暂的空隙,一个翻滚冲到病房门口!合金门板上布满了弹坑和灼痕。他猛地拧开门把手,撞了进去!
病房内,景象骇人!
连接在苏清雪身上的脑电波监测仪屏幕一片漆黑,缕缕青烟正从烧毁的接口处冒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旁边的心率监测仪发出凄厉的、代表心跳过速的警报!病床上,苏清雪的身体正经历着可怕的痉挛!她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剧烈抽动,头颈后仰,形成一个痛苦的反弓形!苍白的脸上,血管如同蓝色的蛛网般狰狞凸起,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牙关紧咬,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混合着血沫的白沫!她仿佛正在承受着世间最残酷的刑罚,灵魂被无形的巨力反复撕扯!
“清雪!”陈默目眦欲裂,扑到床边,不顾一切地紧紧按住她剧烈抽搐的身体!触手所及,她的皮肤滚烫得吓人,肌肉绷紧如同钢铁!
“镇静剂!快!”陈默对着冲进来的医生狂吼。
“不行!陈先生!她颅内压太高!强行注射镇静剂风险太大!可能直接导致…”医生的话被淹没在苏清雪喉咙里发出的、如同窒息般的嗬嗬声和更剧烈的痉挛中。
怎么办?!陈默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熬!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却无能为力!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再次将他淹没!
“呃…啊——!”
苏清雪猛地睁开双眼!那眼神空洞、涣散,充满了非人的痛苦,瞳孔深处似乎有幽蓝的数据流疯狂闪烁!她的目光没有焦距,却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的方向,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进行着最后的搏杀!她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成爪,在空中无意识地、疯狂地抓挠着,像是在撕扯一张看不见的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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