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艰难的回归
墨斗停在控制台边缘,铜皮上的“门”字最后一横翘起了一角,像被无形的手指掀动。林浩没去碰它,只是盯着那条细微的缝隙,仿佛它下一秒就会彻底剥落。他耳边还回荡着唐薇的第二条数据包内容——YH-3区下方,环形水层随光脉节奏收缩扩张,而原位打印的锚桩正朝着那个方向生长。
他没时间再等。
通讯信道突然震了一下,像是某种信号穿透了干扰层。林浩猛地抬头,主屏闪出三组短促脉冲:三短、三长、三短。
SOS。
不是基地发出的,是反向传来的——来自裂缝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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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面塌陷呈波浪式推进,每七秒一次强震撕开地表,尘浪翻滚,遮蔽视野。夏蝉的全息投影仪在第三次震动中摔落,外壳裂开,内部冷却液渗出,在微重力下凝成悬浮的银珠。她没管那些,直接拆开后盖,用发簪挑出主控芯片,塞进备用外壳。
赵铁柱蹲在月面车残骸旁,手里攥着半截天线。车体被塌陷撕成两段,动力系统早废了,只剩导航仪还在微弱闪烁。他把震荡电路板抠下来,焊点烧焦,但他知道怎么让它再活一次。
“别管车了。”王二麻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把伤员绑在车体内侧,用战术背包里的凝胶封住腿部撕裂口。血在微重力下不滴落,而是裹着组织液形成暗红球体,悬浮在伤口周围。凝胶喷上去,像一层黑膜裹住球体,勉强止住渗出。
“人不能动,路也不能停。”王二麻子拍了下车体,“我们得走。”
“往哪走?”夏蝉抬头,投影仪刚重启,画面扭曲,地基应力热力图断断续续。她调用鲁班IV遗留的算法模型,试图重建稳定区坐标,但数据流被光脉干扰,每七秒就中断一次。
赵铁柱把焊好的脉冲发射器举起来:“能发信号,就能定方向。”
“前提是信号能发出去。”夏蝉盯着投影,“我们现在连自己在哪都不确定。”
王二麻子没说话,掏出一小撮长城砖粉末,撒向行进方向。粉末悬浮,缓慢前移,但在某个坐标点突然偏转,斜斜飘向左侧。
“不是路的问题。”他说,“是这片地,自己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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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盯着主屏上的SOS信号,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反向确认码。信号回执显示已接收,但无法建立双向通道。他调出地质信道频谱,发现光脉周期与信号发射窗口完全同步——每一次信号穿透,都在光脉熄灭的瞬间。
他立刻意识到:他们在用七秒节奏,卡着干扰间隙发信。
“苏芸。”他接通内线,“他们开始动了。”
苏芸的声音很快传来:“我已经把《考工记》谐波压缩进应答协议,嵌入地质信道静默期。他们如果还能接收,应该能收到方向指引。”
“前提是他们还能判断方向。”林浩看着热力图上那片不断塌陷的区域,“光脉不只是干扰信号,它在改写空间逻辑。”
他调出陈锋之前标记的路径数据,发现探险队当前位置与理论坐标偏差超过三百米。更诡异的是,他们的移动轨迹呈现出闭合环形——明明一直向前,却回到了起点附近。
“不是迷路。”他低声说,“是这片月壤,把直线走成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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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的全息投影终于稳定,热力图完整呈现。她标出三个相对稳定区,但连接它们的路径全被塌陷带切断。她把图像投在头盔内屏,手指划过断裂处:“我们得跳过去。”
“跳?”赵铁柱拧紧最后一颗螺丝,“在这种地方?”
“不是物理跳跃。”夏蝉调出光脉周期,“我们等光脉熄灭的瞬间移动,亮起时静止。七秒一次,节奏固定。只要我们跟上这个节拍,就能避开最强震动。”
“听起来像跳舞。”赵铁柱咧嘴,“还是丧尸舞。”
“比跳舞难。”王二麻子检查战术芯片,“光脉会影响神经感知,人会在七秒循环里丢掉方向感。我之前试过,走直线,结果绕回原点。”
他从背包里取出微型喷射装置,装入长城砖粉末:“每五百米,打一发标记弹。物理痕迹不会被改写,有它,就有路。”
“前提是粉末不偏。”夏蝉说。
“那就边走边校。”王二麻子拍了拍她的肩,“你负责看图,赵铁柱负责发信,我负责带人。伤员不能拖,我们得快。”
“快不了。”赵铁柱举起脉冲发射器,“这玩意只能发三次。每次发射要等光脉熄灭,误差不能超过0.3秒。错过窗口,信号就被吞了。”
“那就一次成功。”王二麻子说,“最后一次,必须把位置和伤员状态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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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看着主屏,SOS信号之后再无回应。他调出能源监控,鲁班机组仍在超负荷运行,原位打印进度78%。他知道,只要锚桩没完成,YH-3区地基就随时可能崩塌。
但他更清楚,现在真正悬在刀尖上的,是那支被困在裂缝边缘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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