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250章 万渊之井与因果织网

织命者留下的三个时辰倒计时，如同悬顶之剑，驱散了劫后余生的侥幸，将紧迫与决绝重新刻入烬与每一位反抗者的骨髓。齿轮世界的色彩虽然因织命者的干预暂时回归，但那灰白死寂的“时序归零”阴影依旧盘踞在绝对时钟深处，如同蛰伏的凶兽，随时可能再次吞噬一切。

“万渊之井……”烬强压下变量权柄反噬带来的神魂剧痛，意识沉入与自由变量核心的深层链接，疯狂检索着这个陌生的地名。同时，他也通过留在原初变量之城的镜像分身，向墨渊长老和城内的学者们发出紧急查询指令。

克罗诺斯等人也立刻行动起来，调动所有能调动的权限，在观测者议会那浩如烟海却大多已被帝国筛选过的数据库中搜寻，并冒险联系那些散落在世界边缘、可能保存着古老传说的遗迹守护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

一个时辰过去，无论是自由变量核心的传承记忆，还是原初变量之城学者们的合力推演，亦或是齿轮世界内部的搜寻，都没有找到关于“万渊之井”的确切记载。这个名字仿佛只是一个流传于极高层次存在间的古老代号，不存于凡俗记录。

希望似乎正随着时间一起流逝。

就在第二个时辰即将过去，绝望再次悄然蔓延时，烬那与自由变量核心链接的意识，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岁月长河冲刷殆尽的古老回响。那并非具体的坐标或描述，而是一段残缺的、充满警示意味的意念碎片：

“……万渊非井，乃诸界残响汇聚之涡旋，法则坟场，因果乱流之地……坠入者，万劫不复……然，绝境藏生机，死地蕴真秘……唯执掌变量之匙者，或可于万渊破碎之镜中，窥见真实之影……”

几乎在同一时间，克罗诺斯那边也传来了突破性进展！一位隐居在“断裂齿轮平原”的古老遗迹守护者，冒着被绝对时钟监测的风险，传递来了一副以特殊精神波动加密的、残缺不全的“星图”！星图指向一片连帝国星域图都标注为“无序混沌区”的未知宙域，其中心区域的抽象标记，与那古老回响中“诸界残响汇聚之涡旋”的描述隐隐对应！

万渊之井的方位，找到了！

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那片被称为“无序混沌区”的宙域，距离时序齿轮世界极其遥远，中间隔着大片帝国实际控制区和高危的未探索维度。常规的跨维度航行手段，别说三个时辰，就是三十年也未必能抵达！更何况烬此刻状态极差，变量权柄受损严重，根本无法支撑长时间、超远距离的精准跃迁。

“我们需要一条‘捷径’！一条能够绕过帝国疆域和常规维度，直接通往万渊之井的‘路径’！”烬的声音因虚弱而沙哑，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捷径……”克罗诺斯眉头紧锁，快速翻动着手中一个古老的、由齿轮和晶石构成的便携式数据库，“根据梅塔特隆导师留下的只言片语，以及议会最高机密档案中一些被列为禁忌的猜想……理论上，存在一种利用‘世界残响共鸣’进行超距投射的技术。但……那需要至少一个‘道标’，一个位于目标区域的、与出发地存在深层因果或法则联系的信物作为牵引和缓冲。否则，投射者将在无序的维度乱流中被彻底撕碎，或者永远迷失在现实与虚幻的夹缝中。”

世界残响共鸣？道标？

烬的目光猛地投向那悬浮于永恒钟楼核心、光芒依旧带着一丝不稳的绝对时钟！这个帝国植入的秩序基石，其本质是覆盖并取代了此界原生时间法则的异物，但它与帝国力量源头之间，必然存在着极其紧密的因果与法则联系！能否……将它反向利用，作为指向帝国力量影响范围内某个区域的“道标”？比如，那个可能与帝国试验场有关的“万渊之井”？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设想！利用敌人的控制核心作为指路明灯，无异于刀尖跳舞！

但眼下，他们别无选择！

“就以它为‘道标’！”烬指着绝对时钟，斩钉截铁，“集中所有力量，修复并超负荷运转变量时序网络！我们不需要完全掌控它，只需要在帝国重新启动时序归零前，强行激发它与帝国力量源头的深层联系，捕捉那一闪而逝的‘坐标共鸣’，然后……将我投射过去！”

“这太危险了！”一位议员失声惊呼，“且不说能否成功捕捉到坐标，单是这种强行投射，对你的负荷就是毁灭性的！你的伤势根本承受不住！”

“留在原地，三个时辰后同样是毁灭。”烬的语气平静得可怕，眼中燃烧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搏一把，尚有一线生机。克罗诺斯，开始吧！”

克罗诺斯看着烬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监控中绝对时钟内部那正在重新积聚的、令人心悸的灰白光芒，狠狠一咬牙：“所有单位听令！不计代价，启动所有备用及隐藏节点！将网络输出功率提升至理论极限百分之二百！准备执行‘残响共鸣’协议！”

整个齿轮世界残存的、未被完全同化的时间力量，在变量时序网络的强行统合下，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被激发、汇聚！暗青色的光芒再次压过了绝对时钟的血色，如同回光返照般，照亮了这个走向命运十字路口的世界。

烬盘膝坐于网络能量汇聚的核心，全力运转那布满裂痕的变量权柄，将其感知放大到极限，死死锁定绝对时钟内部那与帝国源头连接的、无形的法则之线。

“共鸣……开始！”

随着克罗诺斯一声令下，磅礴的变量时序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地冲击在绝对时钟的外壳之上！不是破坏，而是以一种特定的频率，去“震动”和“刺激”其内部那属于帝国的秩序烙印！

绝对时钟发出了尖锐的、仿佛不堪重负的嗡鸣，表面的光芒疯狂闪烁！隐藏在深处的帝国监察意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的干扰所激怒，更加庞大的秩序力量开始顺着那无形的法则之线反向涌来，试图彻底碾碎这胆大包天的挑衅！

就是现在！

在帝国力量与变量网络激烈对抗、因果与法则剧烈动荡的刹那，烬的变量权柄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清晰无比的“坐标印记”！那印记指向的方位，充满了混乱、破碎、以及一种吞噬一切的虚无气息，正是万渊之井！

“锁定坐标！投射准备！”烬强忍着灵魂仿佛要被撕裂的剧痛，发出指令。

“能量通道构筑完成！烬小友……保重！”克罗诺斯的声音带着悲壮与决然。

下一刻，汇聚了整个变量时序网络最后力量的暗青色光柱，包裹着烬的身影，如同逆向的流星，猛地撞向了那剧烈震颤的绝对时钟！并非物理接触，而是在法则层面，沿着那被短暂激发的“坐标印记”，进行了一场违背常理的超距投射！

轰！！！

无法形容的撕扯感从四面八方传来！烬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仿佛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破碎机，每一个粒子都在被强行分离、又勉强重组。变量权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着，抵御着维度乱流的侵蚀，维系着他最后的存在概念。他仿佛在穿过一条由无数破碎世界影像、扭曲法则碎片和哀嚎的文明残响构成的疯狂隧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当那极致的撕扯感骤然消失时，烬感觉自己像一块被遗弃的破布，从虚空中被狠狠抛出，重重地“砸”落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地面”上。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忘记了周身那仿佛要散架般的剧痛，心神被前所未有的震撼所攫取。

这里……就是万渊之井？

没有天空，没有大地。他仿佛悬浮在一片无垠的、由无数种正在不断生灭、流淌、碰撞的“色彩”和“形态”构成的抽象海洋之中。这些“色彩”是高度凝练的破碎法则，那些“形态”是扭曲的时空褶皱和维度断片。远处，有巨大如星系的、仿佛由无数文明残骸熔铸而成的怪异结构在缓缓漂流；近处，则漂浮着一些内部封印着微型宇宙景象的气泡，以及一些不断发出无声嘶吼的、不可名状的阴影怪物。

这里的一切都处于一种极致的“混沌”与“无序”之中，但又与初诞之影沉眠之地的混沌不同。此地的混沌，充满了“死亡”与“终结”的气息，仿佛是一切走向灭亡的最终归宿。法则在这里破碎，因果在这里纠缠、断裂，时间与空间失去了意义，只有永恒的湮灭与……孕育着某种极端可能性的死寂。

仅仅是呼吸（如果此地还有呼吸这个概念的话），都能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试图同化并分解一切的“万渊之力”。烬那本就受损严重的变量权柄，在这里运转得异常艰涩，仿佛生锈的齿轮。

他强撑着站起身，变量视觉艰难地扫视着这片无尽的混乱。织命者说这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也有更多的“可能性”……可在这片法则的坟场，希望藏于何处？

他尝试感应那可能与变量相关的“真秘”，但反馈回来的，只有无数文明毁灭前的哀嚎与绝望残响，以及一种……仿佛被无数双眼睛从不同维度、不同时间点窥视的诡异感觉。

就在他凝神探查之际，侧前方一片由凝固的黑色闪电构成的区域突然剧烈波动起来！紧接着，三道散发着冰冷秩序气息、造型却与之前遇到的帝国单位截然不同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中浮现！

它们并非机械造物，而是一种半能量半实体的存在，通体笼罩在模糊的暗影之中，只有三点幽蓝色的、如同冰冷星辰的光芒，作为它们的“眼睛”。它们手中没有武器，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散发着一种直接干涉“因果率”和“存在概率”的诡异波动。

“检测到高优先级变量污染源……确认目标：‘烬’……执行‘因果织网’清除协议……”

为首的暗影发出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冰冷意念，另外两道暗影瞬间散开，呈三角阵型将烬包围。它们同时抬起“手”，无形的力量弥漫开来。

烬立刻感觉到，自己与周遭环境的“因果联系”正在被强行剥离、扭曲！他试图调动变量权柄进行防御或反击，却发现自身力量的运转变得极其滞涩，仿佛每一步行动都受到了无数无形丝线的牵绊和干扰！就连他“存在于此”的这个事实，似乎都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这些……是帝国专门用于在万渊之井这种混乱环境中猎杀变量存在的特殊单位！“因果织网”，它们不是直接攻击，而是通过编织和操纵因果之网，让目标自行走向毁灭！

绝对的险境！在自身状态极差、环境极端不利的情况下，面对这种诡异莫测的敌人！

烬的心沉到了谷底，但眼神却愈发冰冷。

他看了一眼这片无尽的法则坟场，又看了看那三个不断编织着无形因果之网的暗影。

织命者说的“可能性”……难道就是要在这绝境之中，于死地觅得生机吗？

他深吸一口（概念上的）气，将残存的所有变量权柄，不再用于对抗那无处不在的万渊之力和因果织网，而是……全部向内收敛，沉入那一点源自混沌道种、历经无数蜕变的本源之中。

既然外部法则混乱，因果被扰，那便……回归最初！

于万渊之井的混沌死寂中，重燃变量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