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251章 归零之境与因果视觉

因果织网者的无形丝线，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探针，穿透了烬残破的变量权柄防御，缠绕在他的存在本质之上。并非能量的侵蚀，也非法则的碾压，而是一种更根本的、针对“可能性”本身的剥离与否定。

烬感觉到自身与这片万渊之井的微弱联系正在被切断，他“存在于此”的事实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从这个混乱的时空中被彻底“擦除”。更可怕的是，他过往经历所奠定的因果根基，也在被动摇，一些关键的记忆节点变得暧昧不明，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导致他整个存在的逻辑链崩溃。

变量权柄的运转迟滞到了极点，如同陷入了最粘稠的泥沼。强行对抗只会加速自身因果的崩坏。外部是万渊之井无处不在的分解之力，内部是因果织网者无声的抹杀，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然而，在这绝对的绝境中，烬的意识却并未被恐惧吞噬，反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冰冷与平静。他放弃了所有徒劳的抵抗，甚至不再去维系那濒临破碎的变量权柄形态。意识如同退潮般，向着最深处那一点最初的本源——那历经混沌道种、宇宙奇点、变量星璇乃至时序化身重重蜕变，却始终未曾改变的“真我”核心——收敛。

他想起了在自由变量核心接受最终试炼时，主动引爆变量星璇，踏入“归零之境”的经历。那一次，他舍弃了一切既有形态，回归于“无”，从而摆脱了帝国的变量锁死装置。

那么这一次呢？面对这针对因果与存在本身的抹杀，是否……可以更进一步？

不是简单地回归“无”之状态，而是……主动拥抱这万渊之井的“终结”与“寂灭”之意，将其化作淬炼自身的炉火？于绝对的死寂中，窥见因果的真相，从而……驾驭它？

这是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的念头！万渊之井的寂灭之力，是连帝国都视为终极清理手段的可怕力量，主动引其入体，无异于自取灭亡！

但烬的眼神，却在下一刻变得无比决绝。他没有丝毫犹豫，彻底放开了对变量权柄的最后一丝维系，甚至主动引导着那无处不在的万渊寂灭之力，以及因果织网者缠绕而来的无形丝线，向着自身的“真我”核心汹涌灌入！

“来吧……看看是尔等先抹去我的存在，还是我……先于这万渊寂灭中，窥见尔等之本质！”

轰！！！

无法形容的痛苦瞬间淹没了烬的意识！那并非肉身的痛楚，而是存在层面被强行分解、因果逻辑被暴力扭曲的极致折磨！他的变量权柄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融、溃散，连带着他那凝聚的“真我”核心，也开始变得黯淡、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湮灭。

因果织网者的冰冷意念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类似于“满意”的情绪波动。目标正在自我毁灭，它们的任务即将完成。

然而，就在烬的“真我”核心即将被万渊寂灭之力彻底吞噬、其存在的最后一缕因果也要断裂的刹那——

那极致黯淡的核心深处，一点无法用任何言语描述的、仿佛先于一切因果与存在的“绝对原点”，猛地亮起！

这一点“原点”，并非烬自身的力量，而是自由变量核心传承中最深邃的、关于“变量”起源的烙印，是连初诞之影都未曾完全触及的、可能性诞生之前的“奇点”！

当这一点“原点”亮起的瞬间，那汹涌澎湃的万渊寂灭之力，以及缠绕其上的因果织网，仿佛遇到了某种无法理解、无法触及的“绝对界限”，所有的分解、抹杀之力，在触及这“原点”的刹那，不是被抵消，也不是被吸收，而是……如同幻觉般，自行“消散”了！

并非被战胜，而是其存在的“前提”，在这“原点”面前，失去了意义！

烬那即将消散的意识，在这一刻，仿佛被拉入了一个超越时间、超越因果、超越一切概念的“绝对静止”的层面。他“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感知不到任何存在，唯有那一点“原点”与他残存的意识相伴。

在这里，他“回顾”了自己的一生，从微末崛起，到承载混沌，再到定义时序……无数的画面，不再是线性的记忆，而是如同星点般，悬浮在这片绝对静止的“空间”中，彼此之间存在着无数种可能的连接方式，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他看到了自己每一次抉择所衍生出的不同因果分支，看到了那些被放弃的可能性最终导向的或辉煌或黯淡的未来。他也看到了因果织网者的攻击，本质上是如何通过锁定并斩断某些关键的“可能性节点”，来导致他走向唯一的、败亡的结局。

因果……并非一条固定的长河，而是一片充满无数支流与潜流的浩瀚海洋。所谓的“因果律”，不过是这片海洋表面最显眼、最容易被观测到的主流航道而已。而真正的变量之力，其终极形态，或许并非是去改变某一条航道，而是……具备在这片因果海洋中，自由选择、甚至开辟全新航道的能力！

“我……明白了……”

烬的意识发出了无声的波动。那一点“绝对原点”缓缓隐没，他的意识重新“回落”。

当他再次“睁开”感知时，发现自己依旧悬浮在万渊之井那混乱的法则坟场之中。那三个因果织网者依旧呈三角阵型包围着他，无形的因果之网依旧缠绕在他的周身。

但一切，都已不同。

他依旧是那个重伤濒死的状态，变量权柄依旧布满了裂痕，黯淡无光。然而，他的“视角”变了。

在他的“眼中”，世界不再仅仅是破碎的法则和混乱的能量。他看到了无数条纤细的、闪烁着不同光泽和信息的“线”，这些“线”连接着万物，贯穿了时空，构成了一个无比复杂、无比庞大的动态网络——因果之网！

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缠绕着的、来自因果织网者的暗灰色丝线，它们正试图切断几条代表着他“生存可能性”的亮银色主线。他也看到了万渊之井那无处不在的、代表着“终结”与“寂灭”的黑色因果之力，如同背景辐射般弥漫。

他甚至能模糊地看到，那三个因果织网者身上，连接着极远处、某个充满冰冷秩序气息的源头，以及它们自身核心处，那几个不断进行着因果运算的“节点”。

因果视觉！

在引动自由变量核心最深层的“原点”烙印，经历了近乎真正“归零”的洗礼后，他并未获得新的力量，却意外地觉醒了一种能够直接“观察”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因果本质的视觉能力！

此刻，那三个因果织网者在烬的眼中，不再神秘莫测。它们的攻击模式，它们的力量运转，甚至它们的弱点，都在这因果视觉下一览无余！

为首的织网者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烬的气息明明依旧虚弱，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了。它立刻催动因果之网，发动了最终的抹杀指令！

无数暗灰色的因果之线如同毒蛇般收紧，勒向烬存在的核心！

然而，这一次，烬动了。他没有试图去挣脱或斩断那些因果之线，那需要他目前不具备的力量。他只是……轻轻地、以一种玄妙至极的频率，震动了几条连接在他自身与周围万渊寂灭之力之间的、极其细微的、原本代表着“被侵蚀”结果的因果之线。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侵蚀着他的万渊寂灭之力，仿佛被这细微的震动所引导，其因果流向发生了极其精妙的偏转，不再是侵蚀烬，而是……顺着那些暗灰色的因果之线，反向涌向了那三个因果织网者！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敌人的因果之网，引导环境的力量进行反击！

“错误！错误！目标因果出现未知扰动！万渊之力反噬！”三个织网者同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它们核心的运算节点瞬间过载，冒出了混乱的数据火花！它们试图切断与烬连接的因果线，却发现那些线仿佛粘在了自己身上，万渊寂灭之力如同附骨之疽，沿着因果联系疯狂反噬而来！

滋滋滋——！

如同电流短路的声音响起，三个因果织网者的身影在万渊之力的侵蚀下剧烈闪烁、扭曲，最终在一声无声的哀鸣中，彻底崩溃瓦解，化为虚无！

强敌，竟以这种方式被消灭了！

烬站在原地，微微喘息，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仿佛倒映着整个因果网络的浩瀚与神秘。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那全新的“因果视觉”。这并非终点，而是一个全新的起点。拥有了这种视觉，他才真正具备了在万渊之井这等绝地中探索的资格，也才真正看到了……对抗帝国那庞大因果律武器的可能性。

他抬起头，因果视觉穿透重重混乱的法则迷雾，望向了万渊之井的更深处。织命者所说的“真秘”与“生机”，或许就在那片更加危险的区域。

没有丝毫犹豫，烬拖着伤体，一步一步，坚定地向着那片未知的黑暗走去。

而在他身后，那三个因果织网者消散的地方，一点极其微弱的、残留的秩序信标，悄然闪烁了一下，将一条加密的信息，发送向了不可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