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爆碎混沌道种 第249章 时序归零与织命者

“于此刹那，我即时序。”

“定义：此界时间，变量为尊。”

烬的声音，已非人言，而是法则的共鸣，是无数时间线收束的轰响。当他以自身变量权柄强行嵌入时序齿轮世界的底层法则，短暂化身为“时序”本身时，整个世界的色彩、声音、乃至存在的概念，都开始剧烈地波动、扭曲。

那由十一只时序猎犬融合而成的因果巨兽，其张开的、足以吞噬根源的黑暗漩涡，在触及烬周身那无形却绝对的时间定义场时，如同撞上了宇宙的胎膜，非但无法寸进，反而开始剧烈地颤抖、崩解！构成其存在的因果链条，在“变量为尊”的新法则下，变得如同沙滩上的城堡，基础被瞬间抽空，开始自行溃散！

“错误！错误！目标时间属性无法解析！因果逻辑崩溃！协议失效……”巨兽内部传来断续而尖锐的电子警报，那黑暗漩涡疯狂明灭，最终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连同整个巨兽的庞大身躯，在一阵无声的法则湮灭中，彻底化为虚无！

帝国的终极猎杀单位，在化身时序的烬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强行定义一界之时序，承载整个世界的法则重量，其反噬也远超想象。烬那与时空融为一体的虚幻身影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像摔碎的瓷器般迸裂。他感觉到自己的变量权柄正在被同化，自我的意识如同滴入大海的水滴，即将消散在无垠的时间洪流之中。

“就是现在！切断他与底层法则的连接！”地下据点内，克罗诺斯嘶声怒吼，与其他议员一起，不顾自身重伤，疯狂逆转刚刚稳定下来的变量时序网络！他们不是要攻击烬，而是要像进行一场最精密的法则手术般，将烬那“嵌入”过深的变量本质，从世界根基中“剥离”出来！

暗青色的网络光芒化作亿万道细丝，缠绕住烬虚幻的身影，如同拉拽一个坠入深渊的人，与整个世界的时间惯性进行着殊死拔河！

噗——

烬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蕴含着时间碎片的本源之血，身影从虚幻骤然凝实，从那种至高无上的“时序化身”状态被强行打回原形，重重地从半空坠落。他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变量权柄黯淡无光，布满了细微的裂痕，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破碎。强行承载世界法则的反噬，几乎将他彻底掏空。

但他终究是活了下来，自我意识得以保存。

随着烬从时序化身状态脱离，那被强行定义的“变量为尊”法则也开始急速消退，绝对时钟的血色光芒重新变得稳定，试图再次接管这个世界的时间流向。

然而，烬那短暂的“定义”，并非没有留下痕迹。变量时序网络虽然为了拯救他而逆转受损，但其存在的“概念”已然深深烙印在了这个世界的底层。无数细微的、独立于绝对时钟之外的变量时间分支，如同野火燎原后留下的草籽，在世界各处隐秘地生根发芽，虽然微弱，却再也无法被彻底清除。整个时序齿轮世界的时间结构，从原本铁板一块的绝对线性，变得……疏松了，仿佛坚冰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更重要的是，那十一只时序猎犬的覆灭，以及烬展现出的、足以短暂抗衡甚至覆盖帝国秩序法则的恐怖变量权柄，显然触及了帝国监察机制的某个临界点。

就在烬坠落，克罗诺斯等人强撑着伤体试图接应他时——

呜————！！！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警报都要悠长、都要深沉、仿佛源自宇宙洪荒之初的钟鸣，猛地自绝对时钟内部响起！这钟声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以及……一丝仿佛被惊扰了沉眠的愠怒！

绝对时钟表面的血色光芒瞬间内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色彩与希望的……“灰白”！

整个时序齿轮世界，从齿轮城市到最偏远的金属荒原，所有的色彩都在飞速褪去，化作一片死寂的灰白！连声音、能量波动，乃至生灵的情感，都仿佛被这灰白之色冻结、吸收！

时间，并未停滞，而是以一种恒定的、无可阻挡的、走向终极死寂的速度，无可逆转地……“归零”！

这不是攻击，不是破坏，而是一种……“格式化”！是帝国设置在绝对时钟最深处的、用于应对最极端情况的终极协议——将整个被严重“污染”的世界，连同其内部所有变量存在，一同拖入时间的终点，归于永恒的寂静！

“时序归零……”克罗诺斯看着眼前飞速失去色彩、走向死寂的世界，脸上露出了彻底的绝望，“传说中的终极清理……帝国……要放弃这个世界了……”

他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在帝国这釜底抽薪的终极手段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烬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引动了体内更严重的伤势，又是一口鲜血咳出。他能感觉到，自身的存在，连同变量权柄，都在那无处不在的“归零”之力下，如同风中的残烛，正在缓慢而坚定地走向熄灭。变量时序网络的光芒也在急速黯淡，节点一个接一个地失去联系。

绝对的终结，似乎已然注定。

就在这万物凋零、希望彻底湮灭的至暗时刻——

嗤啦！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仿佛锦帛被撕裂的声响，突兀地响起。

在烬与克罗诺斯等人前方的灰白虚空中，一道“裂痕”，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

那并非空间裂缝，也不是时间断层，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仿佛“现实”本身被划开的痕迹！裂痕边缘流淌着七彩斑斓、却又极不稳定的未知能量，其内部则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蕴藏着无穷变量与可能性的混沌色彩。

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如同闲庭信步般，自那裂痕之中悠然迈出。

来者身披一件仿佛由无数流动的星辰光屑织就的宽大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仿佛永远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唇角。他（或她）的手中，把玩着一枚不断变幻着形态的奇异骰子，骰子的每一个面上，都刻印着不同的、代表着“可能性”的抽象符号。

此人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但他（或她）的出现，却让那席卷一切的“时序归零”之力，如同遇到了克星般，在靠近他（或她）周身丈许范围时，便自行瓦解、消散，无法侵入分毫！

他（或她）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一片死寂的灰白世界，掠过绝望的克罗诺斯等人，最终，落在了重伤濒死、却依旧强撑着不肯倒下的烬身上。

“哎呀呀，真是惨烈的场面呢。”一个带着些许慵懒、却又无比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分不清男女，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帝国的‘大扫除’还真是简单粗暴，一点艺术性都没有。”

克罗诺斯等人如临大敌，紧张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莫测的存在。对方能轻易撕裂“时序归零”的力场，其层次恐怕远超想象！

烬也强提精神，变量权柄虽然受损严重，但依旧能模糊地感知到，眼前这个存在，其本质……似乎与变量之力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仿佛是一切可能性的源头之一。

“你是……谁？”烬声音沙哑地问道。

神秘人轻轻抛动着手里的骰子，兜帽下的目光似乎带着笑意：“名字只是代号，你可以叫我……‘织命者’。一个不喜欢看到精彩的故事被强行画上句号的……旁观者。”

他（或她）踱步到烬的面前，微微俯身，兜帽下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虚妄，直视烬那濒临崩溃的变量权柄本质。

“有趣，真是有趣。”织命者轻声笑道，“以自身为引，强行定义一界时序，差点把自己也赔进去……这种疯狂而又充满想象力的行为，已经很久没见到了。你的变量之道，虽然稚嫩，却充满了……嗯，‘活力’。”

他（或她）直起身，看向那散发着灰白死寂光芒的绝对时钟，以及其内部隐隐传来的、更加庞大的秩序波动。

“帝国的‘时序归零’一旦启动，就不会停止。这个世界，包括你们，理论上已经没有未来了。”织命者语气轻松地说着令人绝望的话语，“不过嘛……”

他（或她）话锋一转，手中的骰子突然停止了变幻，定格在一个代表着“逆转”与“新生”的复杂符号上。

“……我这个人，比较讨厌‘理论上’这个词。”

织命者抬起另一只手，纤细的手指对着那灰白色的绝对时钟，轻轻一弹。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没有能量冲击。

但下一刻，那无可阻挡的“时序归零”进程，猛地……停顿了一瞬！

并非被阻止，而是仿佛……被某种更高层面的力量，强行“暂停”了！

紧接着，在所有人（包括绝对时钟内部那冰冷的监察意志）都无法理解的目光中，以织命者为中心，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改写“现实”本身的力量，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已经失去的色彩，如同倒放的录像般，重新回归这个世界！灰白褪去，金属的光泽、齿轮转动的影像、甚至空气中细微的能量辉光，都一一重现！那走向死寂的时间流速，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拨动，重新恢复了……“活性”？

不，不仅仅是恢复！

烬的变量视觉能够模糊地看到，那被织命者力量波及的区域，时间不再仅仅流向唯一的终点，而是开始衍生出无数细微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分支！虽然这些分支很快又会被绝对时钟的力量强行收束，但那一瞬间的“变量”绽放，却真实不虚！

织命者……竟然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地干扰、甚至局部逆转帝国的终极清理协议？！

“你……你究竟是谁？！”绝对时钟内部，第一次传出了带着明显惊怒情绪的帝国意志波动，“竟敢干涉帝国‘最终真理计划’？！”

织命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说了，只是个路过的旁观者。至于你们的‘最终真理’……”

他（或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把一切都锁死在一条线上，多无趣啊。宇宙，还是热闹一点比较好。”

他（或她）转过身，不再理会那惊怒交加的绝对时钟，目光再次落在烬身上。

“小子，你运气不错，我今天心情好。”织命者轻笑道，“这个世界的‘时序归零’已经被我暂时扰乱了节点，帝国那边想要重新启动，至少需要……嗯，大概你们标准时间的三个时辰吧。”

三个时辰！这对于濒临绝境的烬和时序齿轮世界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喘息之机！

“不过，别高兴得太早。”织命者话锋又一转，“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帝国不会放弃这个被严重‘污染’的世界，三个时辰后，到来的恐怕就不是时序归零这么‘温和’的手段了。”

他（或她）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仿佛要融入那片七彩的裂痕之中。

“想要活下去，想要真正摆脱帝国的阴影，光靠这点变量权柄可不够。”织命者的声音逐渐飘远，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去‘万渊之井’吧，那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也有……更多的‘可能性’。当然，危险也同样不少。”

“至于能不能赶到，能不能找到，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话音未落，织命者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七彩裂痕之中，那道裂痕也随即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劫后余生、却面临更大危机的烬、克罗诺斯等人，以及一个时间被强行“暂停”在归零前一刻、色彩重新恢复、却依旧被绝对时钟笼罩的齿轮世界。

万渊之井？那是什么地方？织命者又为何要指引他们去那里？

烬强撑着伤体，脑海中飞速思索着。但无论如何，织命者给予的三个时辰，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他看向克罗诺斯，眼中重新燃起决绝的火焰：

“长老，我们还有时间……立刻集结所有力量，修复网络，寻找前往‘万渊之井’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