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8 章:神秘人恐慌,垂死挣扎
迎客居的窗纸被夜风卷得微微颤动,像极了受惊的蝶翼。残月躲在厚重的云层后,只漏出一点冷得发蓝的光,将桌案上的烛火映得忽明忽暗,烛芯爆出的火星落在粗布桌布上,烫出一个个浅褐色的小印,很快又被滴落的蜡油覆盖。蜡油顺着铜烛台往下淌,在底座积成半指厚的琥珀色硬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灼热的蜡香,混着柳儿新煮的金银花草药香 —— 那草药是她下午在后山采的,带着泥土的腥气,勉强压下了空气中残留的焦糊味。
那焦糊味是从论道堂方向飘来的,像根没拔干净的刺,总在提醒他们昨夜的损失。路智解开后背的麻布绷带时,粗布蹭过结痂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指尖触到的痂皮发硬,还带着点黏腻的血痕 —— 这是昨天在密道逃生时被墙砖刮的,当时只顾着赶路,没在意,现在一放松,痛感就像潮水般涌来。他看着绷带上渗出的暗紫色血迹,突然想起飞燕去年在姑苏铁匠铺给他打剑时的场景:她蹲在铁匠炉旁,看着通红的铁坯被锤打成剑形,笑着说 “路智,伤口会好,但典籍烧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得护好它们”。
“玄影教不会甘心的。” 林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正摩挲着枣木拐杖上的铜箍,指尖蹭过岁月磨出的包浆,那包浆里还藏着当年在江南棋社护院时留下的划痕。老人的手指很粗糙,指节上有常年握棋子留下的薄茧,此刻却因为焦虑,指尖泛着青白,“他们的破龙王庙据点还没被端,上午抓的五个活口也没招供,现在调查小组刚成立,正是他们最慌的时候 —— 慌了就会乱,乱了就会搞事,说不定还会用嫁祸的老手段。”
路智点头,将重新缠好的绷带系紧,伸手握住桌案上的佩剑。剑柄的鲛绡被体温焐得温热,却依旧能摸到之前战斗留下的细小划痕 —— 那是昨天在议事厅与黑衣人拼杀时,被对方的刀劈中的。他想起下午在议事厅,周长老递给他的那枚玄影教铜牌:铜牌是黄铜做的,约莫巴掌大,上面刻着蛇纹,蛇的眼睛用黑铁镶嵌,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像极了神秘人藏在暗处的眼神。
突然,屋顶传来一声极轻的 “咔嗒” 声,像是干燥的瓦片被踩碎的响动。那声音很轻,若不是夜太静,若不是林伯年轻时练过 “听声辨位” 的本事,恐怕根本听不见。路智的手猛地攥紧剑柄,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放轻了:“来了!”
柳儿几乎是本能地吹灭烛火,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只有残月的冷光从窗缝里透进来,在青石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她的手悄悄摸向琴囊里的断笛 —— 那笛是湘妃竹做的,断口处的竹纤维刺得掌心发麻,却让她莫名安心。林伯则摸到墙角的紫檀木棋子,指缝间夹了三颗,棋子碰撞发出细微的 “嗒嗒” 声,是他年轻时在棋社护院养成的习惯,紧张时总要摸一摸棋子:“不止一个。” 他压低声音,嘴唇几乎不动,气息轻得像风,“至少三个,脚步轻得像猫,落地时只有‘嗒’的一声,应该是练过‘踏雪无痕’的轻功,专门用来偷袭。”
路智贴着墙根,慢慢挪到窗边,透过窗纸的破洞往外看。月光下,三个黑影正蹲在屋顶边缘,像三只蛰伏的夜枭。他们穿着玄色劲装,布料粗硬,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腰间的短刀鞘上,蛇纹标记隐约可见 —— 和之前在黑衣人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他们没有立刻破瓦,而是从怀里掏出油布包着的东西,轻轻放在瓦片上,油布摩擦瓦片发出 “沙沙” 的轻响。路智眯起眼睛,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东西的形状:是煤油桶和火折子,桶身还印着 “官营” 的模糊字样,和之前论道堂纵火用的煤油桶一模一样。
“他们想放火!” 路智心中一沉,刚要推窗出去,却看到屋顶的黑影突然起身,像受惊的夜猫般朝着远处的典籍库方向窜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黑影。瓦片被他们踩得发出 “哗啦” 的轻响,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怎么回事?” 柳儿小声问,手里还攥着半根点燃的火折子,火折子的微光映着她的脸,能看到她眼中的疑惑和警惕。
路智皱紧眉头,耳朵仔细听着远处的动静,夜风里除了槐树叶的 “沙沙” 声,还隐约传来 “吱呀” 的开门声:“不对劲,他们好像在声东击西 —— 故意在我们屋顶放煤油,引我们注意,其实是想趁机去典籍库搞破坏!”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像被掐住喉咙的夜鸟,尖锐得刺破夜空。紧接着,喊杀声、呼救声、器物破碎声此起彼伏,像一锅炸开的粥,整个书院瞬间陷入混乱。那声音从东院、西院、南院同时传来,显然是黑衣人在各处同时动手,故意制造混乱。
“不好!” 路智猛地推开门,冷风裹着混乱的声响扑面而来,带着股铁锈味和焦糊味,“他们在各处制造混乱,想扰乱调查小组的节奏,还可能在现场留下伪证,嫁祸我们勾结玄影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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