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笔无三 第34章 神眷者

空坐在前往红酒廊酒馆的马车上，这是他自己包下的无轨马车，车夫殷勤、马儿健壮，内部空间不算大，但保证舒适度也至少能围着坐五六个人，比起无轨列车不知道好了多少。

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你和你的朋友聊天，只有前面的马车夫偶尔会划开和车厢之间门上的小隔板问你些问题。

空觉得大部分的乘客选择坐这玩意都不太喜欢和车夫聊天，但空要做的是搜集情报，钱也是上面批下来的“任务经费”，所以他装作不经意的问了马车夫几个问题。

比如这一辆马车一般需要多少钱，马夫听到这个问题，回忆的一下回答道：“这种稍微小一些的马车，我的车厢只需要一个帝凯尔。视内饰情况而定，除非是很豪华的那种不然不会超过两个帝凯尔。而这两匹小马分别是4帝凯尔13斯尔20帝尔，和，和......呃，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最后那马场加了点优惠，一共收了我8帝凯尔。”

“也就是说这样的一套大约在8到10帝凯尔左右吗？”空在脑内盘算着，“这约等于一万帝尔，起码要一个男人不吃不喝工作两年以上，而算上家里的日常花销，除非是一家人一起赚钱攒个三五年买下来，不然只有可能是贷款。”

而根据后面空和车夫的问答，他知道对方是属于后者，靠着贷款来购买马车然后用马车赚钱。

至于要赚多久......空觉得马车是个好差事，因为无轨马车一般不堵车，所以他们按时间算，每十分钟五帝尔，四舍五入。

空一共坐了不到半小时被收了15帝尔，假设这车夫一天这么接客六七个，一天收入也能在100帝尔左右，这么算可能小半年就能还上贷款。

不过这样肯定是不合理的，毕竟马车要保养，两匹马要照顾，马棚和日常开销也要钱，而且也不一定能每天都这么好生意。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个高薪工作了，不过据说无轨马车的申请相当艰难，首先需要政府批发的道路行驶证，同时还需要

空从马车上下来，进入了那家酒馆，他四下张望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比较好，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典槐的酒吧他从来不去，否则肯定会被苍狠狠的拷打一顿。

就当空不知所措僵在原地的时候，他发现了几个“熟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坐在他左手边的两人空没认出来。

他们坐在吧台的位置上，空想着正好可以同时和酒保打听边走了上去。

“诶？这不是白天那个大富翁吗？哈哈坐坐坐，你也来这里喝酒啊，我还以为你们这种有钱人都是叫侍者专程送到房间里好好享用的。”

没错，对方正是那个收了大把税的检察官，此时的他正拍着自己右手边的座位示意空坐过去。这么想来，坐在他左手边身形魁梧看上去就很有力量的两位壮汉就是今天见到过的两位骑士？

“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找个地方做点打听，酒馆里又热闹又能吃饭喝酒，当然是不二之选了。”空熟练的说着他早就想好的台词，毕竟他后续将打听各种事，必须把自己塑造成好奇心强，对当地毫无了解的形象才不容易引起怀疑。

“酒单有吗？好，谢谢，另外有什么吃的？”空在酒保的提示下看到了刻在手边实木吧台上的酒单。

酒单上面只记录了各种酒，大概有十几种，分成三四类每种按价格排序。

其中种类最多的是用小麦制成的类似啤酒的玩意，它们占了其中六种。其他的酒空根本就看不明白，他的酒量也不太行就直接放弃对其他的酒做打算了。

空看到边上的检察官和两位骑士也是喝的啤酒，于是便开口询问他们喝的是哪一款。

“是从你那个单子上啤酒那栏往下数的第三个。”距离空最远的那位骑士开口回答道，他稍微有些醉醺醺的，看边上的空杯子似乎已经喝了一大杯。

“对，这款的劲最足，每次来我们都点这个。哦对了，我叫约克，这个家伙叫李，我们在圣殿时就是同期。这位你应该已经认识了，他是我们的前辈斯达，别看他是做文官的，单挑起来还真不比我们两个差。”坐在距离空更近的那位骑士介绍道，他们似乎都挺有热情的，让人不知道是民族特性还是这几位性格好。

“我喝不来酒，整个度数低的就行，你帮我整个度数低点的啤酒，加点冰块。”空对着酒保说完，转而又对那三人问道，“是不是智械之神的信徒都这么热情啊，感觉以前在别的地方没怎么感受过。”

约克听了这话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这肯定还是游历少了，圣伊斯玛的人们那才是真热情，特别是美神的信徒们，他们那估计都不能说是热情了。大家都说一个身无分文的美神信徒，只要在圣伊斯玛，不管从哪个门进去都能一路抱着肚子逛到圣殿。不过虽然卡玛拉的人们确实比不上他们，但比起诺里萨克那帮摆着臭批脸的众星教会好了不知道多少，总之欢迎你来到圣卡玛拉，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空一边听着他们说话吹嘘，一边和酒保交流这里提供的餐食。

其实那位叫约克的骑士强烈推荐这里的莓果酱配猪肉派，说是味道绝妙，油香四溢但又根本吃不腻。

估计是因为今天是斯达请客，所以约克和李兴致相当高，而请客的斯达似乎也心情快活。

空按照他们说的点了试试，一份的价格的6帝尔偏贵但还算可以接受，毕竟也不会有人天天出来下馆子，这倒是一个比较合理的价位。

至于它的味道，空觉得还不错，但也没有期待的那么高，他不太喜欢甜甜的肉，所以这方面稍微扣了点分，其他诸如色泽香气口感之类的他都还满意。起码在典槐只有几个区能以这个价格吃到新鲜的食物。

跟着三人闲聊了一段时间，空开始往他的目标方面引导话题。

“哎，话说我要也是个神眷者就好了，这样的话路上也就不会遇到那么多危险了。”空有些叹气的说道。

“诶？原来你还不是吗？今天看你赶路的速度这么快，我俩还以为你肯定是神眷者呢。”李疑惑的说道。

而斯达他有些不解：“你有那个东西，居然不是神眷者？你们到底是怎么遇上的？”

空知道对方指的肯定是芬里尔，但已经醉醺醺的约克却回答道：“还能怎么遇到......空准备进城门，然后就遇到了呗......”

虽然他们三个都有些惊讶，但空还是表示自己不是神眷者，这也不是那么不可置信，也就过去了。

“那你想成为神眷者吗？”约克说道。

“想啊，很像啊。”空得此良机，赶紧接过话题，“如果能成为神眷者不知道方便多少。话说智械教会的流程是什么样的啊，我还没了解过。”

“智械教会的神眷者流程？七大教会都差不多，成年后，身份核验有没有犯罪记录，交一笔申请费，筛查信仰，最后查看资质。成为最低级的神眷者就是这么简单，唯二有难度的是申请费和资质。申请费不算便宜，而资质方面大概也要筛掉三分之一的人。这也让全城的人几乎一半都有机会成为神眷者，前提是你给得出钱。”

“那智械教会的神眷者，申请费很贵吗？”空顺着话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不是最贵的那一档，但也挺贵的了，我那时候要10帝凯尔，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涨价。”李回忆了一下说道，“虽然这也不算是多贵的一笔钱，毕竟成为神眷者之后就能去应聘一些工资高一些的岗位了，这损失的10帝凯尔几年就会赚回来的。主要还是资质问题，如果交了费最后因为没有资质而失败，教会是不会退钱的。”

“诶那你们觉得我有没有机会？”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你？”李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好，但你有钱试试总是好的。就算不为了好工作，神眷者也有一些优先权以及超越常人的力量，不管是哪个神灵的神眷者起码都好过凡人。”

“当然，在卡玛拉，你最好不要是母神的神眷者，上街都容易被打。”斯达补充着调笑道。

“智械教会和母神教会之间的仇都是怎么来的啊？”空明白了成为神眷者的方式，转而开始关注其他方面，而对方三人也挺好说话的，正是个套取情报的好选择。

“还能是啥，最关键的还是基础理念不和呗。智械教会主导智慧，知识，机械之类的开创造物。母神教会跟破农村似的，圣城里据说看不到一根工业烟囱，说什么烟囱的烟雾会阻挡母神对自然的欣赏，是一种亵渎，我呸。”

“不对吧，最关键的应该还是那场战争，伤亡这么惨重的战争百年来都不多，还导致了两位代理人的阵亡。要我说还得是因为这个，理念不合最多也是不对付，说不上仇恨。”

“你通识课老师怎么教你的？要不是因为最根本的理念不合，智械教会和母神教会可能打起来吗？看事情要多往前捣鼓，理清前因才有后果。”

“难道理念不合就会爆发战争？什么屁道理，最喜欢战争的萨利卡斯和最好战的尤诺里都已经百年没爆发过战争了，妮薇妮和玛特拉维的星月之争都好几百年了也没有爆发过一次战争！”

“萨利卡斯虽然是战争之神，但和尤诺里又没有什么冲突，妮薇妮一向以友好着称，玛特拉维又是无心无应无情的三无神，那些冲突都是信徒引起的，祂们根本不可能打的起来。”

李和约克似乎都喝醉了，为了这点小事开始互不相让的争了起来。不过这也不错，起码对空来说是好事一件，他们吵闹时透露出的事情可不少。

甚至两人最后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了造型奇怪的武器，酒保和斯达脸色大变，甚至边上的顾客都有几个开始站起来退后。

不过两人其实关系不错，只不过平时经常切磋所以下意识就亮出了武器。

空嗅到了情报的味道，凑到斯达耳边问他刚刚那是啥玩意。斯达倒也没藏着掖着，在圣卡玛拉待久了总会知道那东西的。

刚刚的机械武器是智械之神欧伊卡玫斯的神眷者们所能受到的三种赐福之一的表现。

他们可以将个别武器或者机械变成自己的专属武器，以此更多样灵巧的使用这些机械。

尽管空很想知道那两人战斗起来的样子，但很显然暂时无缘。看着慢慢走过的指针，空感觉自己对时间的感受都有些恍惚了，不知不觉就已经待了好几个时。

他礼貌起身和几位告别，毕竟这很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因为明天他就将启程前往中心城区，他必须尝试在墨黕黫第一次联系他之前成为一个真正的神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