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笔无三 第35章 四强

现在是上午8时，也就是上午的后五时，这段时间属于尤诺里，祂是闪烁的雷霆，所以这属于祂的时间里天上没有日月，只有永无止境的闪电。

无尽的雷霆不发出一点动静但却如不断闪烁的灯幕一般铺盖在天上，它们不断的闪烁是这五时内的光亮源泉，而在这五时内越往后天空也就越亮，但雷光也会逐渐下去。

而在雷光逐渐逝去，烈阳缓缓浮现的时间——也就是上午后五时的后面两小时左右，上午的9到10时——就是一般人们起床出门工作的时候。

当然做早餐工作之类的人会更早一点，在雷霆还肆虐时就时就常出现在街上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里的大家上午前五时都会待在家里，不只是圣卡玛拉城，几乎所有人都这样——除了圣玛萨拉李的人们。

因为那时的天空属于玛萨拉，祂是神界的“骗子”，庇护着深夜的行者们，或许典槐人们会更亲切的称呼他们为盗贼或者小偷。他们集体在上午前五时出没，所以这时候的所有人都会在家里防范着他们。

不要相信你家的防盗系统，毕竟他们都是奇妙难懂的神眷“盗贼”。而且据说在圣玛萨拉李，如果在这段时间里进行盗窃是不违法的。他们认为这是在父的见证下锻炼自己，所以这段时间内的盗窃行为受法律保护，想要挽回损失就自己去偷回来。

当然作为七大主神之一，玛萨拉当然不只是一个神灵级别的“盗贼”、“小偷”或者什么“骗子”，祂还是商业的见证者和保护者。

祂的圣城玛萨拉李也是最伟大的商业大城，没法在玛萨拉李做生意的商人只能被称为小商贩。

而且祂同时作为商业之神和欺骗之神，如果你再交易过程中被“巧取”了，玛萨拉可不会保佑你，因为这说明你比起对方商人差距太大，祂乐得看到这种“戏弄”他人的情节。

明明因为出于这样的各方因素，圣玛萨拉李是这片大地上法律最完善，也最重视法律的圣城，第一部商业法只不过外地人最好不要乱跑，因为他们的法律可能远超你所想的样子。

现在的空正在一趟有轨列车上，这是通往中心城区的长途列车，全程需要坐三个多小时，大概下午一时才能到中心城区。

和西城区的普通有轨列车价格不太一样，这种跨城区的有轨列车价格会更贵，尤其是前往中心城区的这种。他们按照时长计费，最便宜的三等座一时就要20帝尔，而空买的二等座为30帝尔一时。

为了坐这一趟车他为此花费了2个斯尔。不过这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他的二等座不仅位置上是三等座的两倍宽敞，而且有服务员，有免费的茶水，椅子背后还能放倒睡觉。

至于一时1斯尔的一等座更是豪华的像是一张大床，酒水餐食都可以点取，并且有两位一等座专属的服务员。不过一等座只有四个座位，就算空手上有钱，买这种位置还是太招摇了，毕竟这个区的有钱人可能就这么多，突然遇到一个从没见过的有钱人多少会好奇，和这种人聊起来很容易露出马脚。

在经过了一杯果汁和一次睡眠之后，空终于来到了这个着名的圣卡玛拉教堂。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中心城区除了最外围的两环之外全部都归教堂本体所有。

而且还能发现和西城区不一样的是，这里到处都能看见各种各样的教士。他们穿着统一工艺又制度分明的神职长袍走在路上，手上多拿着一本奇怪的书——或者说教典，那书用细钢管和轴承齿轮为书边，内部纸页整齐干净，看起来是会被经常清洁，最关键的是那厚重的封页，由铜铁银钢制成，封面的字则或鎏金或烫银的镌刻其上。

这些就是空要找的人，他随便找了一个年轻面善一些的教士走上前礼貌的问道：“先生，请问如果我想成为一个和您一样的神眷者应该往哪里走参加考核？”

“先生？”那位年轻男子停下了脚步，摊在手上的书并没有合拢，只是转过了头看着空回答道，“你不应该叫我先生，而是应该称呼我为教士。至于你的问题，你可以在最中心的那些高塔其中任意一座里问道具体的方法，如果你现在去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决赛圈的直播。”

“直播？”空嚼着这个字说道，“是那种实时影像传递过来的方式吗？”

“没错，你还懂得挺多的嘛。”那位年轻教士。

“没有没有，只是到处走，所以见得就多了。”空对着那人打着哈哈，但心里却颇不安宁。

“直播？这种跟古世纪一样的穷乡僻壤怎么会有直播？就连基础的电力应用也只有智械之神的圣卡玛拉才有。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无线通讯能力的破地方还能直播？！难不成是什么神力驱使？”空越想越好奇，回过神来那教士已经走远了。

他将信将疑的跟着指引的路线朝着中心走去。那里有着极其高大的教堂，而在教堂正门和两个侧后方有三根如同通天巨柱的东西。

这根本不需要指引，只要你会抬头的话。

就这样空花了整整3时，连走带包无轨马车前往那里。同样的，这里的马车比起西城区的更贵一些，吃饭的价格也更高一些。

如果在这里想要保持高品质生活的话，空拨下来的十多个帝凯尔估计用不了多久。

不过这里的体验也是极好的，光是这么一路上空至少就看见了三四个比之前那家旅馆更好的，甚至有些旅馆即使放在典槐里也不算差了。

下午前五时的第四时，空终于来到了三座塔之一的“识神塔”下，它就是位于教堂正门前的那根巨柱，也是智械之神欧伊卡玫斯三个“神权”中最重要的那个——据说每个主神都会将代表自身主权柄的东西置于圣堂正门口。

空保持平常普通的样走了进去，装出一副事事不关己的悠闲感觉。

但和空想象的不一样，里面的大伙不是自顾自安静钻研神籍，也不是为了各个派别之间激烈的讨论，更不是友好的学术交流和有条不紊的训练。

而是一大堆人围在一起，对着挂在中间的巨大光幕呐喊，嚎叫，甚至激动的谩骂。

“我操了，加油啊！就是死在擂台上也绝对不可以被母神的臭婊子打倒！”

“那个母神的臭婊子怎么这么贱啊！居然还利用场地外围的植物辅助战斗，为什么开赛前不确认周围环境，有本事来卡玛拉打一场啊！”

“诶呀！逆天母神的贱货怎么能这么贱的啊！大家跟我一起喊，母神！傻逼！母神！傻逼！”

“母神！傻逼！母神！脑残！”这样的谩骂声一浪盖过一浪，似乎每个人都和光幕上对战的那两人的其中一个有着杀父之仇一般的极度怨恨。

空躲着那些暴怒的人群，走到了一个神色凝重但还算冷静的人身边。对方同样抬头看着那光幕，似乎很是紧张。

空觉得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不行，于是鼓起勇气壮着胆子上去问道：“那个......这是在？”

“嗯？”那人不太开心的嗯了一声，随后才开口说道：“真是可恶，我们已经好几次没进过决赛了，今天甚至可能还要被母神的手下打败。”

“这个很重要吗？”空保持着弱势的语气说道。

“对于小教会来说很重要，好的名次能打响名声，是天然的宣传。但对于七大教会来说除非拿到冠军不然没有什么用。你没有学过吗？按理来说在神学院上过课的都会教。”那人看着光幕上的战斗，似乎已经有些心灰意冷失去兴趣了，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身边的空身上。

“没有。”空摇了摇头，“我小时候穷，没上过学。”他说的也都是实话，毕竟他真的没上过学。

“哎，那我跟你简单说一下。”他轻叹一口气说道，“一般在这个每年一度的大会战当中，都会一对一战斗决出最后的赢家。战斗者都是各自教会的代行者，他们是神灵选出来在这世间的代理人，每一个权柄都只能有一位代行者。”

“这项赛事就发生在最中心那‘那个地方’，在那里所有的神教都需要会进行一场决定未来的战斗。无数神灵们的代理人都会聚集在那里，他们互相争锋相斗，为的就是成为最后的冠军。而作为冠军的那位神灵，则可以成为下一年的总领。”

“总领？”空抓住了关键点反问道。

“对，身为为总领的那位神只手持最终圣典，拥有着调动这片大地权限的力量，并且其他神灵都将在一定程度上听命于他。所以这对于祂们那些神灵来说很重要或者说非常重要的一个活动。”

“那刚刚这是？”空试探着问道。

“八强赛最后一轮，属于我们智械之神的代理人柯娜女士遗憾败给了母神教会的普罗纳。那个狗杂种完全就是利用了场地的优势，下次我们必须去抗议这种投机取巧的做法！”那人越说越激动，空已经不太敢和对方对视对话了，索性躲到另一边，开头看着继续播放的光幕。

光幕中，现在还站在那个巨型擂台上的还有最后四人。

他们的身上都有标注着他们的名字，那个面色平静很藏着狠厉的男人叫米洛斯，那个身上缠绕着不时闪动电光，比前者高半个头的自信男子名为沃德。

另外两个女人分别是母神的代理人，长相成熟风韵充满母性的普罗纳和“死兆星”的代理人，完全面无表情的少女卡拉拉。

这里赛事的进行是极其迅速的，和到处广告植入的典槐不一样，空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主动分好了组。

其中高大男子沃德和三无少女卡拉拉一组，这组是沃德主动提出的挑战，而卡拉拉显然不是会“拒绝”这个技能的人。

于是另外的米洛斯和普罗纳自动就又成了另一组。普罗纳看上去面色有些沉重，而米洛斯则还是那副样子，仿佛从来没有变换过他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

即便空已经有些震惊，但这场比赛的速度还是超出了空的预期。

空主要关注卡拉拉和沃德的这场比赛，沃德的速度极快，就连空开启了三倍的时缓也没能看清对方的动作，只在视线里留下了飞速划过的苍白雷光。

空听说尤诺里是掌管海洋，雷电和音乐的主神，这么看来沃德的能力显然取自于雷电的力量。

空抛起那枚古朴的硬币开启十倍的时缓，只见一道缠绕着雷光的身影急速飞向空中，随后数十道雷霆从天空劈下，就像是被黏着在他的身体上似的缠绕。

他高举双手全力下砸，下砸的速度不知被施加了什么力量，快到十倍时缓的空都难以看清！

但从始至终卡拉拉居然都没有动过一下，她的无表情中似乎带着和那个叫米洛斯的男人一样的自信。

面对逐渐增多到数十道的雷霆集中轰击，她只是轻轻抬起了头，微微露出了一副浅浅的笑脸......

漫天雷霆劈下，但却在即将到达卡拉拉面前时消散殆尽。

沃德一脸错愕，但没有停止下砸的攻击。可那看着就知道力量逆天的砸击却在即将攻击到卡拉拉时被强行收了回去。

硬币即将落地，空弯腰去拿，沃德爆发出一声怒吼。

当空抬起头时他已经看不清沃德的身影了，能见到的只有漫天数不清的雷光，和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卡拉拉。

雷光散去，喘着粗气的沃德立在了卡拉拉身前不到半米。

“你已经不只是岁月了？”这是沃德第一次说话，他的声音动听，并不像空一开始想的粗犷声线。

“是的，死亡总是黏着我，贴着我......”卡拉拉回答道，似乎别人问什么她都会回答，“那你还愿意离我这么近吗？”

“你的速度不可能碰到我。”沃德自信又有些落寞的说道，“但我输了就是输了，我的雷霆击不穿岁月，我也接近不了死亡。”

“谢谢你......”卡拉拉说道。

“这就结束了？”空看着已经分出了胜负的两人，感叹着高手过招确实是快。

而就在这时，空边上的智械教会成员们也同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