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笔无三 第33章 圣卡玛拉的半天

空在大街小巷的人群中以及书店的书里“获取情报”，虽然在典槐时他就有所耳闻，但实际到达了这里却还是不免表露出震惊。

在这里有着七位主神以及数不尽的各种小神。比如吃饭可以有对应的神，睡觉可以对应的神，就连你发呆都能有发呆之神。

只不过这种普通神只会有一种权柄，而若是这种权柄又很烂很弱小，也就很少有人信仰，自然也不会兴起城邦教会之类的。

而七大主神则和其他众神不同，祂们各自都拥有三个权柄，就比如说空现在所在的圣城卡玛拉，祂就属于智械教会。

而智械教会所信仰的，正是七大主神之一的欧伊卡玫斯。祂是掌管智械的神明，信徒们尊其为知识的终点，智慧的中心，所有机械的主宰。

空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么牛逼，但想来应该是差不了太多的。

因为这和传说中的神灵不一样，祂们是真实存在的，每一个！

祂们和空所知所见的法神们完全不一样，法神们都行于大地，虽然他们都很高贵但最终还是类人，并非真正的神灵。他们只是将某一方面的能力练就了神灵般的力量而已。

就像空唯一见过的占卜之神——谭雅，这不是说她就只会占卜，就算不用占卜的力量她也不会弱到哪去。但她之所以被称为占卜之神，还是因为她的占卜魔法达到了神的层次。

具体原因空不太明白，毕竟他没身世没地位的接触不到。但他从小就知道这里的神，是真正的神！绝不弄虚作假，祂们拥有信徒，并且可以降下赐福。

这也是为什么空甚至有点羡慕这里的“原始人”，力量，谁又会不想要呢？更何况是那样的轻而易举。

空停下了脑内的思考，停在了一栋精致的建筑前。

这座建筑算不得大，莫约横竖三四十米大小，高则仅有五六层。但相比起附近那些用厚重金属建成的房子，这里看起来确实舒服了不少。

它至少轻巧，没有裸露的钢管，没有一大排冒着气的蒸汽口，更没有一股工业区一般的味道。

虽然是圣城，但贫富差距可不管圣不圣城。东城区和西城区因为不接近其他城邦最贫穷，北城区和南城区则正是有相邻城邦的区域，大家贸易热切，经济发展迅速，比东西两区好了不少。

而除了中心区之外最好的东北区不仅是有贸易优势，同时还是那些大佬的后花园，所以东北城区中靠在中心城区的那块也是着名的富人区。

“到时候我绝对要住到东北城区的富人区里。”看着眼前这虽然富有别样美感，但论舒适程度估计比不上典槐爱缇区一个公厕的建筑，默默哼道。

虽然有些嫌弃，但空还是选择了这家旅馆。

没办法，毕竟这已经是城西六区里最好的了。只有在这种时候，空才会偶尔回想起那座巨大都市圈，强盛科技带来的便利和舒适。

这室内大厅的装潢也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机械风，空甚至很看到裸露在外的齿轮、铰链和轴承。

“要一间最好的房。”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么和坐在台子后那伙计说道。

“一晚上3斯尔，两晚5斯尔20帝尔，三晚以上每晚只收你2斯尔。”对方甚至也没有抬头，空走近了看，那伙计大概是在捣鼓着某种小型机械单元。

“就一晚。”空这般说道。

“这垃圾边境一样的地方谁爱住谁住，明天我就搬到里面去！”空这般想到，随后掏出了一个帝凯尔金币，重重的按在了钢铁质地的柜台上。（对方看上去十分专注，空担心对方听不见，事实上他并不想和这里的土着再多说一句话了，这是怕言多必失暴露身份，也是一股怨气一股优越。）

找了零钱空从楼梯走上了最高的六楼，心里正怨着这里明明机械这么发达却连个电梯都没有。

不过这里并没有登记他的身份，这让他连伪造的假身份都没有拿出来，更减少了暴露的风险。他还不知道这是这家旅馆如此，或是西城区这样，还是圣卡玛拉这样又或者这片大陆的旅馆都这样。

不过这是个好事，所以他没有在意。

他放下了一身的行李，把水壶灌满饮用水装好，把房间里可以拿走的食物都塞进包里，随后又在厕所方便了一下，并感慨了一句“重机械马桶，好强的抽水力！”

说来这房间实际还算不错，有着一个大阳台（好重的金属窗门），一间带有两米大床的卧室（怎么床板也是钢制的啊！），以及独立的卫浴空间还有一个看起来还算是不赖的客厅和用餐区域。

虽然房间不是太大，大概只有60平米的样子，但好在干净整洁，并且所有设备都崭新好用。

这大概也是智械信徒才有的细心和热爱吧。

空处理完一切洗个澡，现在已经是下午9时半了，天也确实慢慢黑了下去，如今已经不是暗淡而是真的要天黑了。

空搬了把椅子在餐桌边坐下，他需要整理记录的事情太多了，这不只是为了他自己的生活，更是要保证他的本职工作——间谍。

他本质上还是被派来打探情报的情报人员，那个左脑还行右脑痴愚的女人还说每隔这里标准一周的时间就联系一次他。到时候她会带来空需要的物资，同时空需要给出得到的情报。

他有些烦闷，在旅馆的风冷小冰箱里拿出了一个水果。这里的冰箱很难做到精准的时间控制，但好在光论制冷效果那是杠杠顶尖，空拿在手上甚至觉得水果有些冻手。

他没见过这种水果，它拳头大小，外皮又红又粗糙，表皮偏硬。

空猜测皮是不能吃的，于是拿刀去掉了表皮，而里面则是香脆的白肉。

他咬了一口，觉得清香甘甜，但口味单一没有什么层次感，和典槐的水果还是差了不少。强大的基因技术让植物科学的研究员们可以随意的编辑水果样本中80%以上的基因链，这导致几乎没有你想吃吃不到的味道——除非你想让瓜果变出腌制咸肉的味道，这确实不太方便，也没有市场。

一边啃着水果垫肚子，一边撰写着到时候要交给墨黕黫的报告。好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监控这种东西，空丝毫不担心偷窥，门窗已经被他用时间秘术做了固定虽然可以打开，但打开的速度会慢上数倍，空完全有时间应对特殊情况。

在人专心致志的做某一件事时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或许是空时常使用空间秘术，也或许是换了地方时间感不同了。空只觉得外面好安静，好安静，原本吆喝的声音消失了，行人交谈的声音消失了，甚至连脚步声都几乎寥寥无几。

在这种状态下空保持了高强度的工作状态，直到......

“哎呀我去！外面怎么又开始这么吵了！我都已经把脑细胞累死一批了还不让我消停会儿！”空收起了写了大半张的纸，纸上有着不少密密麻麻的字，至少整齐易懂的字迹被排列的井井有条，格式简明。

这对于一个受教育程度低的“小偷”来说已经相当难得了。

原本安静的街道上逐渐开始有了脚步的声音，随后传来的是问候声，交谈声，从最开始的一点点逐渐大了起来。

空收拾好东西走到窗外，虽然没有干什么重活，但此时的他精神已经相当的疲惫。

他没有脱衣服准备小憩一会，就这么很随意的往床上一扑，三五分钟便睡了过去。

可能是新方法睡不习惯，也可能是这里比较硬的床板即便多垫了两层垫子也不是太舒服，远远比不上典槐任意一家商务酒店的床。

空只能安慰自己这么睡对腰好，但事实就是他并不习惯。

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又工作了多久，但他只看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外界此时已经流光溢彩，他以为是清晨到了，所以外面才会这般热闹。

但他真正推开阳台的门走出去时却发现并非如此。天空还是黑蒙蒙的一片，原本漫天闪耀的星星一颗也不见，只剩一盏湛蓝的圆月悬于天边。

他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房间里的时钟，发现现在夜晚后五时才刚过去了不到一小时。空听人说过，这段时间属于妮薇妮，祂是灵物的欢宴，垂落的霜月，世间美丽的化身。

据说祂是七神中对信徒最宽容最仁爱也是最热情的神只。

她的诞生伴随着世间所有灵物的欢迎和愉悦，它们在灵界里开启派对，用一个个宴会中的欢声笑语载歌载舞表达对这位美神的喜爱。

而她又是那唯一的明月，皎洁且美丽，浪漫而梦幻。不管年龄相差多大，只要听到各自父母讲起他们的故事，相爱的时刻定是在这时——这是霜宴的时刻。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世界上的人们好像也习得了灵物们的传统，在夜晚的后五时迎接欢宴。

夜晚前五时是处理家务，小憩休息，孩子们完成作业，大人们放下疲惫享受个人爱好——卡玛拉中60%的人爱好都和机械相关——的时候。

而后五时就是晚餐，聚会，走街串坊的时候。酒馆酒吧的生意几乎全来自于这个时刻，区别只是在于酒馆更多是吃饭聊天，听佣兵酒保和隔壁桌吹逼，而酒吧则基本在于表演和喝酒上。

空摸了摸已经有些晃荡的肚子，感觉里面装的是远古泰坦的胃。

于是他带上了钱出门，准备去买些东西来吃，或者去找个酒馆混混也不错，说不定又能打听到些什么。

空数了数身上的钱，如今的他还有17帝凯尔14斯尔20帝尔。今天下午他也不是啥都没干，他逛过商场，探查过这里的物价。

一磅的黑面包大约是1帝尔，这是最基本也最便宜的那一类东西。卡玛拉中刚过15岁可以开始干活的孩子，时薪差不多就是一小时1帝尔。

一家三口如果有两人在工作，一天总收入算作40帝尔左右，黑面包的价格确实不贵。

但空看过那种黑面包，在典槐中就只有那种泡在健身房里憋着劲减肥，又买不起调味营养膏的底层家庭才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就连当时身为“小偷”的空都不吃那种东西。

而租房的价格他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他今天住的房间就要3斯尔一晚，换算成150帝尔，几乎是一个新上岗帮工十天的工资了。

除此之外，衣食住行还有衣和行，衣这方面还得等过段时间去里面繁华一些的地方买两件衣服才能知道，但行这方面绝对劝退了绝大多数住在东西城区的家庭。

他们大部分选择步行或者手搓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而包车的无轨马车和蒸汽驱动的公共有轨列车则是远距离出行为数不多的方法。

今天空从城门口到这附近来就是坐的有轨列车，这种车比无轨马车要便宜不少。（虽然典槐除了东部三区外早就实行了公共浮空车全程免费，但在东部三区还是能看到不少城际列车或者公交车之类的公共交通。）

而这里的有轨蒸汽列车按照站数收费，并且东西城区的列车分为坐票和站票。

坐票车厢有干净但略显拥挤的座位，每站是1帝尔，而空坐到这里坐了八站路，花了8帝尔，光论吃喝这足够一个成年男人一周的伙食了。

站票车厢则在列车的最后两节，没有座位，没有人数限制，能挤上去就能进。每三站才1帝尔，不满三站也按1帝尔算。如果空去坐站票车厢，八站路只需要3帝尔，但这样也有不少人舍不得。

至于包车形式的无轨马车......空暂时还不知道，因为他现在正坐在上面，准备前往附近最火爆的酒馆。无轨马车到底有多贵，那就要看这个马夫到时候要多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