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玉谷的暮色比山外沉得更快,谷底水潭泛着青幽幽的光,将中央石台上那枚玉主玉佩衬得愈发莹润。沈砚辞扶着石壁站稳,指尖还残留着与黑袍人对峙时的灼痛感,手腕的金色印记忽明忽暗,像在抗拒某种无形的拉扯——方才黑袍人那句“你手腕里的煞性是我留的残魂”,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总忍不住去想:那道在关键时刻反戈的黑光,到底是谁?
“阿辞,先调息片刻。”沈长风走过来,将一枚凝魂丹塞进他手里,目光扫过石台,“这玉佩周围的雾气不对劲,带着淡淡的魂息,像是……有人用魂力滋养过它。”
拓拔雪已经掏出罗盘,指针在雾气里疯狂打转,最后死死指向水潭中央:“罗盘失灵了,这里的魂息干扰了术法。而且你们看石壁上的纹路,刚才还只是亮着,现在竟在慢慢移动,像在画什么阵图。”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石壁上的金色纹路正蜿蜒游走,渐渐在水潭上方织成一张网状图案,网眼处泛着细碎的银光——与黑袍人脖颈的纹路、黑衣人留下的木牌印记,竟是同一脉络。
“是引玉阵的完整版。”黑影突然开口,他靠在石壁上,黑色印记与石壁纹路产生了微弱的共鸣,“我记起来了,煞墟壁画的最后一页,画的就是这个阵。下面刻着‘阵启玉现,魂归煞生’,当时我没懂,现在才明白——这阵是用来引动玉佩里的魂息,唤醒煞主的。”
秦少羽突然“呀”了一声,举着手里的锁魂石碎片往后退了半步:“碎片在发烫!它好像在怕这阵图。”
话音刚落,水潭突然掀起一阵涟漪,青雾翻涌着化作无数只半透明的玉手,从水面伸出来,朝着石台的方向抓去。沈砚辞立刻拔剑,金色剑气劈开迎面而来的玉手,却见那些碎雾落地后又重新聚拢,反而缠上了他的剑身:“这些不是普通的雾气,是用魂息凝成的‘玉魂傀儡’!”
拓拔雪迅速掏出三张符纸,捏在指间烧成灰烬,灰烬随风飘向水潭,在水面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这是‘镇魂符’,能暂时困住它们!沈大哥,你们趁机去拿玉佩,我和少羽守住这里!”
沈长风点头,与沈砚辞、黑影一同跃上水潭里的石墩——石墩间距不过三尺,却布满了与石壁相同的纹路,踩上去时会传来轻微的震颤,像是在回应他们的脚步。
离石台越近,沈砚辞手腕的印记就越烫,眼前甚至开始浮现零碎的画面:穿青裙的女子(他母亲)跪在母玉前,将一枚玉佩按在石壁上,泪水滴在纹路里;黑袍人站在她身后,手里举着一把泛着黑气的匕首;还有一道模糊的黑影,挡在女子身前,渐渐被黑气吞噬……
“阿辞,别被幻象缠上!”黑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黑色印记与金色印记相触的瞬间,一道强光炸开,幻象瞬间消散。沈砚辞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石台上,那枚玉主玉佩就在眼前,玉佩中央有一道细微的裂痕,裂痕里渗出淡淡的青光,与他胸口的玉佩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这玉佩……”沈砚辞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玉佩,就听见一声轻响,玉佩上的裂痕突然扩大,一道青白色的光影从裂痕里飘出来,渐渐凝成一个女子的轮廓——正是他在碎玉影像里看到的母亲,沈清瑶。
“阿辞。”女子的声音很轻,像被风吹着的铃铛,“娘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把魂息封在玉佩里,等你解开引玉阵的真相。”
沈长风和黑影都愣住了,尤其是沈长风,眼眶瞬间红了:“清瑶……你真的还在。”
“我早已不是活人,只是一缕残魂。”沈清瑶的影像晃了晃,似乎随时会消散,“当年我引开玄阴教的人,不是为了躲,是为了守住母玉的封印。黑袍人是玄阴教的现任教主,名叫墨渊,他一直想拿到三块玉主玉佩,用引玉阵唤醒煞主——而煞主的本源,就藏在母玉底下的‘煞魂窟’里。”
“那我手腕里的煞性,真的是他留的残魂吗?”沈砚辞追问,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沈清瑶摇头,目光落在黑影身上:“那不是墨渊的残魂,是‘逆魂卫’的魂息。当年玉主血脉有两支守护者,一支是正魂卫,守着锁魂石;一支是逆魂卫,守着母玉。黑影就是最后一位逆魂卫,他的魂息当年被墨渊打散,我捡了一缕封在煞墟,本想等你长大后交给你,却没想到墨渊先找到了那里,还在上面附了自己的煞力,让你误以为是他的残魂。”
黑影浑身一震,黑色印记突然变得明亮:“所以我之前在煞墟帮你,不是偶然?是你在引导我?”
“是,也不是。”沈清瑶的影像又淡了几分,“我只是帮你守住了本心,你的选择,都是你自己做的。现在墨渊已经去了煞魂窟,他要找第三块锁魂石——少羽说的没错,最后一块锁魂石确实在谷里,就藏在煞魂窟的入口,与煞主本源的封印连在一起。”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秦少羽的声音从石墩上传来,他和拓拔雪正奋力抵挡越来越多的玉魂傀儡,“傀儡越来越多,镇魂符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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