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教总坛外的焦土上,晚风卷着残存的煞力碎屑掠过,沈砚辞抱着沉睡的秦少羽,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少年冰凉的手腕。拓拔雪正用符纸灼烧残留的黑气,淡金色的火焰舔舐着地面,将腐味驱散了几分。黑影靠在断柱上,手臂的伤口还在渗血,黑色印记的光芒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先找个地方落脚。”沈长风走过来,目光落在沈砚辞手腕的金色印记上,眉头微蹙,“你印记里的煞性,比在煞墟时更活跃了。”
沈砚辞低头看去,印记边缘确实泛着淡淡的黑光,像有活物在里面蠕动。他想起影像里父亲被抽走的精血,喉结滚动了一下:“它刚才帮我压制了黑袍人,可现在……总觉得它在盯着我。”
“双魂共生本就凶险。”沈长风接过拓拔雪递来的伤药,声音低沉,“当年我研究过古籍,玉主血脉与煞性共生,需靠‘心脉’制衡——一旦心绪不稳,煞性就会趁虚而入。你刚才在核心石室差点失控,就是教训。”
几人顺着山道找到一间废弃的山神庙,拓拔雪用符纸布下结界,将残存的煞力隔绝在外。沈砚辞把秦少羽放在神龛旁的草堆上,刚想转身去找水,少年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大哥……”秦少羽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环顾四周,突然抓住沈砚辞的手腕,眼底的黑印记还残留着微光,“我睡着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我爹……不,是看到了他藏起来的东西。”
众人瞬间围了过来。秦少羽咽了口唾沫,努力回忆着:“是锁魂石……我爹手里的碎片不是最后一块,还有第三块,藏在一个满是玉石的山谷里,他说那是‘陨玉谷’,能让锁魂石的力量完全觉醒。”
“陨玉谷?”沈长风猛地抬头,脸色骤变,“那是上古玉矿的遗址,传说玉主血脉的先民就是在那里发现了镇煞玉的原石。当年你母亲……”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沈砚辞胸口的玉佩上。
沈砚辞心里一动:“爹,我娘和陨玉谷有关?”
沈长风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后,里面是半块青白色的碎玉,边缘的纹路竟与沈砚辞的玉佩能勉强拼合。“这是你娘当年留下的,她说若是有一天你要找陨玉谷,就带着这碎玉去。”他声音有些发涩,“当年她也是玉主血脉的继承者,和我一起对抗玄阴教,可在你三岁那年,她为了掩护我带走你,故意引开追兵,最后消失在了陨玉谷方向。”
就在这时,山神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结界泛起一阵涟漪。拓拔雪立刻摸出符纸,黑影也握紧了腰间的短刃,却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年跌撞着冲进来,裤腿沾满血迹,见到他们就跪了下来:“求各位大侠救救我们村子!好多人都被黑气缠上了,像疯了一样打人!”
沈砚辞对视一眼,立刻起身。黑影撕下衣角裹住伤口:“我去探路,你们随后跟上。”说罢便隐入夜色。
半个时辰后,几人赶到山下的清溪村。村口的老槐树下,三个村民正举着锄头互相殴打,他们眼白翻黑,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不是煞墟里的纯黑煞力,而是掺了某种符文的灰黑色气团。拓拔雪凑近观察,突然惊呼:“这是‘噬魂符’!有人用煞力催动符术,控制了村民的神智!”
沈砚辞刚要拔剑,手腕的金色印记突然发烫,黑光顺着手臂蔓延到剑身。他只觉一股狂暴的力量涌入四肢,眼前的景象瞬间染上血色,耳边竟响起细碎的嘶吼声。“阿辞,守住本心!”沈长风及时按住他的肩膀,金色的灵力注入他体内,才将那股失控的冲动压下去。
黑影从暗处跃出,手里抓着一个倒地的黑衣人:“这是控制村民的人,他身上有奇怪的纹路。”
众人围过去,只见黑衣人脖颈处有一道银色的纹路,像藤蔓缠绕,末端刻着半个玉佩图案——与沈砚辞在煞墟最后看到的、千里外黑袍人手里的玉佩,纹路一模一样。“是同一个人留下的。”沈砚辞指尖泛起金光,点在黑衣人眉心,“他被种下了死咒,问不出东西。”
黑衣人浑身抽搐了一下,化作一缕黑气消散,只留下一块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刻着“陨玉谷·初七”。
“初七?”秦少羽撑着坐起来,“今天是初五,还有两天就是初七。难道他们要在陨玉谷做什么事?”
沈长风拿起木牌,指尖划过纹路,脸色凝重:“这纹路是‘引玉阵’的标记,用来牵引玉主血脉的力量。当年玄阴教就想靠这阵法,强行抽取玉主血脉的精血来激活煞主,现在看来,那个黑袍人也在打同样的主意。”
拓拔雪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我师父留下的《玄符录》,里面记载过陨玉谷,说谷中有一块‘母玉’,能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也能……吞噬魂息。若是黑袍人拿到母玉,再结合锁魂石,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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