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玉谷的风还带着未散的煞气,沈砚辞靠在石壁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怀里的玉佩碎片——那淡淡的魂息像母亲的低语,反复提醒着“玉魂镜”与“人心**”。半个时辰的休整转瞬即逝,众人虽仍有疲惫,眼底却已燃起决绝的光。
“出发吧。”沈长风将护心符重新叠好塞进袖中,目光扫过众人,“魂玉冢的位置我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在陨玉谷西侧的断魂崖下,需穿过一片‘玉魂林’才能到达。”
黑影闻言,黑色印记微微闪烁:“玉魂林里的树木都是用魂玉髓滋养的,会吸收途经者的魂息,走的时候尽量贴着树干阴影,别被枝叶扫到。”他顿了顿,看向沈砚辞,“你的魂息刚消耗过,我走在你左边,帮你挡着。”
秦少羽把玩着手里的锁魂石,突然“咦”了一声:“这石头怎么有点凉?刚才在煞魂窟明明还是温的。”他将锁魂石递到拓拔雪面前,“拓拔姐,你看是不是有问题?”
拓拔雪接过锁魂石,指尖刚触到石面就皱起眉:“不是煞力,是另一种更阴柔的魂息,像是……从魂玉冢的方向传过来的。这石头在预警,前面的路比我们想的更危险。”
几人顺着断魂崖的石阶往下走,越靠近谷底,空气就越凝滞。不多时,一片泛着莹白光泽的树林出现在眼前——树干是半透明的玉质,枝叶间缠绕着细碎的魂雾,风一吹,魂雾就化作人脸的形状,发出细碎的呜咽声,正是黑影所说的“玉魂林”。
“别说话,跟着我。”黑影率先踏入林中,黑色印记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将扑来的魂雾挡在外面。沈砚辞紧随其后,手腕的金色印记忽明忽暗,像是在与林中的魂玉产生共鸣。他刻意贴着树干阴影走,却还是被一片飘来的魂雾扫到了手背,瞬间,眼前竟闪过母亲被墨渊匕首抵住脖颈的画面,心口猛地一紧。
“阿辞,集中精神!”沈长风及时抓住他的胳膊,指尖注入一缕魂息,“这是玉魂林的‘引魂术’,会勾起你最在意的遗憾,别被它缠上!”
秦少羽也差点中招——他刚才看到了爹娘在村口等他回家的样子,脚步骤然顿住,若不是拓拔雪用符纸烧了飘来的魂雾,他恐怕已经朝着幻象走去。“这林子也太邪门了!”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将锁魂石紧紧攥在手里,“还好有这石头,刚才它烫了我一下,我才醒过来。”
众人不敢再耽搁,加快脚步穿过玉魂林。林尽头是一处凹陷的山壁,山壁中央有一道拱形石门,门楣上刻着“魂玉冢”三个篆字,字缝里渗出的不是煞血,而是乳白色的魂玉髓,顺着石门流淌下来,在地面积成一滩浅浅的玉池。
“这门怎么开?”秦少羽伸手去推,指尖刚碰到石门,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拓拔雪掏出罗盘,指针却不再疯狂打转,反而死死指着石门中央的凹槽:“这里有机关,需要魂息驱动,而且……得是玉主血脉的魂息。”
沈砚辞上前一步,将手腕的金色印记贴在凹槽上。瞬间,印记与凹槽产生强烈的共鸣,乳白色的魂玉髓顺着印记爬上他的手臂,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夹杂着腐朽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条狭长的甬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块碎魂玉,每一块都映出不同的人影——有的是笑脸,有的是哭容,细看之下,竟都是众人曾见过的人。沈砚辞盯着其中一块碎玉,里面映出的竟是黑袍人墨渊,正用匕首刺向母亲的幻影,他猛地攥紧拳头,金色剑气险些脱口而出。
“别碰那些碎玉。”黑影拉住他,“这些是‘忆魂玉’,会复制你见过的人,引诱你触碰,一旦碰到,就会被拖进记忆幻境里。”
甬道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石室中央的高台上,悬浮着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镜面不是普通的铜色,而是泛着青幽幽的魂息,边缘镶嵌着一圈魂玉,正是沈清瑶提到的“玉魂镜”。更诡异的是,镜面上竟缓缓映出了众人的身影,且每个人的幻影旁,都站着一个他们最在意的人。
沈砚辞的幻影旁,站着沈清瑶;沈长风的幻影旁,是年轻时的自己,正抱着襁褓中的沈砚辞;秦少羽的幻影旁,是他失踪多年的哥哥;拓拔雪的幻影旁,是她早已去世的师父;黑影的幻影旁,是一群穿着黑色铠甲的人,胸口都有和他相同的黑色印记——那是逆魂卫的先辈。
“阿辞,过来。”镜中的沈清瑶朝着他伸出手,声音温柔得和真人无异,“娘知道你想救我,只要把玉佩碎片放进镜中,娘就能重新活过来,再也不离开你。”
沈砚辞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迈了半步,怀里的玉佩碎片突然发烫,像是在抗拒。他猛地回过神,却见镜中的母亲突然变了模样——黑袍加身,脸上带着墨渊的冷笑:“傻孩子,连娘都认不出来了?快把碎片给我,不然,你爹就要被煞力吞噬了!”
他转头看向沈长风,只见父亲正盯着镜中的幻影,眼神涣散,手已经朝着镜面伸去。拓拔雪和秦少羽也陷入了幻境:拓拔雪的师父正让她交出符纸,说要教她最强的术法;秦少羽的哥哥则拉着他的手,说要带他回家。只有黑影还保持着清醒,他的黑色印记剧烈闪烁,正用魂息冲击着镜面,却只能在镜上留下浅浅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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