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至四月底。大明帝国大学内的考前氛围愈发浓厚,仿佛连空气都凝结着肃穆与期待。秦淮河畔的柳絮已不再飞舞,取而代之的是紫金山间渐起的蝉鸣,预示着炎夏将至,而举子们心中的炽热,远比天气更加灼人。
大明帝国大学的藏书阁成了这非常时期最繁忙的所在。这座巍峨的五层建筑,飞檐斗拱,青砖灰瓦,白日里在阳光下庄重肃穆,夜晚则灯火通明,宛如一座巨大的灯塔,照亮着学子们的求知之路。 阁内,数千盏油灯与蜡烛日夜不息,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窗纸上映出无数伏案苦读的身影,有的凝神静思,有的奋笔疾书,有的则三五成群低声讨论。翻动书页的沙沙声与学子们背诵经义的喃喃低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而紧张的韵律。
在这里,可见百态众生:有年过不惑的老秀才对着《洪武大诰》苦苦钻研,眉头紧锁,不时摇头叹息;有年轻举子与同窗激烈辩论着《孟子》中“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深意,引经据典,各不相让;更有寒门学子独自蜷缩在角落,默诵着《四书章句集注》,生怕浪费一分一秒。
书架间弥漫着旧纸墨香与新墨气息,偶尔传来一声长叹或惊喜的低呼。管理书阁的老学正每日巡视其间,看着这些刻苦的学子,不禁捋须微笑,对助手道:“老夫掌管此阁三十载,从未见如此勤勉之象。陛下新政,得士子如此响应,实乃大明之福啊!” 来自浙江的举子沈文渊已是连续第七日泡在藏书阁的格物新知区。他不仅精研经义,还对西洋算学、格物致知之学深感兴趣。
“陛下开科取士,不仅考经义,更重实务策论,我等若只知死读经书,岂不辜负皇恩?”
他对同乡如此说道,手中还拿着一本《几何原本》的抄本,那是前朝术算大家遗留下的典籍,在帝国大学被手抄下来传授,原本在吴王府藏书阁里珍藏。
专心向学 帝国大学的食堂宽阔明亮,足以容纳数千人同时用餐。每日供应三餐,早餐有米粥、馒头、小菜;午晚餐则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每周还有两次加餐。
许多寒门学子捧着饭碗,眼中含泪。 一位来自陕西的学子李振远对同伴道:“陛下恩典,学生此生难忘。这半月所食肉糜,比我在家乡一年所见还多。若非朝廷提供食宿,我等寒门子弟,怕是连赶考盘缠都凑不齐啊!”
他的话语引起了周围学子的共鸣,纷纷点头称是。 宿舍区则相对安静,许多人挑灯夜战,直至深夜。从窗外望去,可见一盏盏灯火如同繁星点点,在夜色中顽强闪烁。
巡夜人员每夜三次轻声提醒那些过于刻苦的学子注意休息,但往往收效甚微。在这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谁也不愿浪费一分一秒。 帝国大学的管理井然有序。
每日清晨,便有专人打扫宿舍、清理食堂,所有杂物及时运走,保持环境整洁。医官每日两次巡诊,不仅为学子们诊脉看病,还发放预防时疾的药汤,确保学子健康。
往返于大学与外城、内城、秦淮河之间的免费班车准时发车,每隔一个时辰便有一班,极大方便了学子们购买必需品或短暂放松心情。
这一切周到细致的安排,让学子们倍感温暖,更能全心投入最后的冲刺。来自湖广的举子李文远在给家人的信中写道:“帝大之设,非惟楼宇宏丽,更兼关怀入微。食有肉,出有车,病有医,学有书。儿今唯竭尽全力,以报陛下殊恩。”
吴王朱栋数次轻车简从,仅带着两名贴身侍卫,前来大学巡视。他并未大张旗鼓,有时只是远远看着藏书阁通明的灯火,对随从感叹:“此真大明之光也,他日必照彻寰宇。”
有时则会找几位学子随意交谈几句,询问他们是否有不便之处,对饮食住宿可还满意。
四月二十日,朱栋再次来到帝国大学。这次他特意换上了一袭青衫,打扮如同普通学子,混迹于人群中,倾听学子们的心声。
在藏书阁外的花园中,他偶遇正在背诵《大学》的沈文渊。
“阁下所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不知对此有何高见?”朱栋故意问道。
沈文渊见来人气度不凡,虽衣着朴素却自有威仪,不敢怠慢,拱手道:“学生以为,明明德非止于内心修养,更需外化为治国平天下之实践。
如今天子推行新政,重格物致知,正是明明德于天下之举措。” 朱栋眼前一亮,继续问道:“哦?那阁下如何看待格物致知与知行合一之关系?”
沈文渊略作思考,答道:“格物致知为知,知行合一为行。无知之行为盲动,无行之知为空谈。譬如陛下令吴王殿下改革科举、兴建大学,既是格物致知之成果,亦是知行合一之实践。”
二人就经义与新政辩论半日,引得不少学子围观。朱栋惊喜地发现这位江南才子不仅经义娴熟,还对格物之学颇有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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