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界的九星连珠刚过七日,星轨驿站的界碑突然渗出暗红色的纹路。那些纹路像血管般蔓延,将灵木与晶石的交界处染成紫黑,原本和谐共鸣的两界灵脉,此刻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发出沉闷的哀鸣。
阿木握着生之剑赶到时,界碑表面的螺旋纹已倒转方向,金色的灵脉与灰色的星轨正在相互吞噬,绿纹织成的防护网被绞得节节断裂。“是星轨在‘逆流’。”墨尘的龙凤杖拄在地上,杖头的龙纹痛苦地扭曲,“就像河水突然往源头倒流,连河床都被掀了起来。”
话音未落,驿站的穹顶发出炸裂声。无数菱形凸起化作碎片,露出外面颠倒的星空——归墟界的星辰竟悬在界外星空的下方,像被人打翻的夜壶,星轨的光带倒卷如瀑布,将九界的灵脉往星海褶皱里拖。
“阿石!”阿木突然看到晶族孩童被倒卷的光带缠住,胸口的金灰晶体正被抽出淡金色的光丝。生之剑的绿纹暴涨,化作藤蔓缠住孩童,却被逆流的星轨扯得剧痛,仿佛手臂要被连根拔起。
“星核在‘倒转’!”墨尘的金烟在空中凝成破碎的星图,其中源灵星的核心正逆时针旋转,带动周围的星轨跟着逆转,“就像玄冰狱的寒潭突然沸腾,连最底层的死寒都被翻了上来——这不是自然现象,是有人在强行扭转星核!”
三天内,九界半数的灵脉开始逆流。青木界的参天古木扎根向上生长,根系裸露在半空,像倒垂的胡须;焚炎界的地火往地心回缩,熔炉里的炽流凝成冰状;幻海界的潮汐不再涨落,而是像被无形的手攥住,海水往海底的裂缝里疯狂倒灌。
当守护者们在温控驿站集结时,炽晶族的赤金铠甲突然发出警报。他们胸口的晶体同时亮起红光,指向星海褶皱最深处——那里的星核正在发出黑色的脉冲,每道脉冲都会让星轨逆流加剧,像有人在抽打陀螺,逼它往反方向旋转。
“是‘逆星者’。”一个浑身覆盖暗晶的生灵从裂缝中走出,他的铠甲流淌着墨色的光,胸口的晶体漆黑如墨,“晶族的弃徒,当年反对始祖向九界求和,躲在星核最深处研究‘绝对逆流’,要让所有星轨都退回混沌状态。”
暗晶生灵的手掌抬起,星轨逆流突然加剧。阿木的生之剑被一股巨力扯向星海褶皱,绿纹在剑身上倒卷,像被狂风压制的火苗。他看到九界的灵脉被拖出根系,界外的星轨被拧成麻花,连炽流都在往星核里倒灌,温控驿站的温火熔炉冻成了冰坨。
“平衡本就是谎言!”暗晶生灵的声音带着金属的摩擦音,他身后的裂缝中涌出无数暗晶士兵,胸口的晶体都在逆时针旋转,“星轨本就该逆流!灵脉就该相互吞噬!只有回到混沌,才能生出真正的力量——就像破壳的雏鸟,必须先啄碎蛋壳!”
阿石突然从光带中挣脱,举着一块星晶撞向暗晶生灵。星晶里封存的九星连珠影像,在接触暗晶铠甲时爆发出强光,却被逆流的星轨瞬间绞碎。“你错了!”晶族孩童的灰色晶体已渗出鲜血,“墨尘爷爷说,破壳的雏鸟不会把蛋壳碾碎,只会小心地啄开一条缝——就像我们打开灵米的外壳,是为了吃米,不是为了毁掉稻田!”
暗晶生灵的手掌拍在阿石胸口。孩童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去,胸口的金灰晶体裂开蛛网,那些刚学会流动的光丝,正被逆流的力量强行固化,重新变成冰冷的灰色。“不知死活的小崽子。”暗晶生灵冷笑,“当年你祖先就该和我一起逆流,哪会被九界的软弱同化?”
阿木的生之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绿光。不是柔和的藤蔓,而是锋利的刃芒,顺着逆流的星轨切开一条血路。他抱住坠落的阿石,绿纹疯狂涌入孩童的晶体,却被逆流的力量一次次逼退,像在与钻进血管的毒虫搏斗。
“他们在星核里埋了‘逆灵晶’。”墨尘的龙凤杖突然指向星海褶皱最深处,金烟穿透重重光带,露出一颗黑色的晶石,正嵌在源灵星的核心,“那是用晶族的弃灵与虚无之气炼的,能强行逆转星核的旋转方向——就像在河流的源头塞了个反向的水车,连水流的方向都能掰过来。”
此时,潮女的灵贝发出濒死的哀鸣。贝壳吐出的星图上,幻海界的潮汐眼已变成漩涡,正将整个幻海往星核里吸,无数灵贝被卷入漩涡,化作星尘。“再这样下去,九界会被整个拖进星海褶皱!”她的鱼尾拍打着地面,溅起的水珠在空中倒流回掌心,“逆灵晶的力量每过一个时辰就强一倍,三个时辰后,连归墟界的星辰都会被扯进混沌!”
阿木看着怀里气息奄奄的阿石,生之剑的绿纹突然改变方向,顺着逆流的星轨往星核深处钻。“必须去星核里毁掉逆灵晶。”少年的声音带着决绝,绿纹在他手臂上凝成倒刺,“就像要拨正倒转的水车,得先摸到水车的轴。”
“我跟你去!”角族青年的雷纹在眉心爆发出强光,他的战靴已蓄满紫雷,“雷泽界的雷灵珠能护住灵脉不被逆流冲散,就像顶风逆行的船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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