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苗圃的晨露刚打湿第一片星雪莲时,阿木就发现了异常。新培育的灵脉草本该在晨光中泛出翠绿,此刻却透着诡异的紫,叶片边缘卷曲如焦,像被无形的火焰灼过。他蹲下身,生之剑的绿纹渗入土壤,触到了一股熟悉的灼热——那是焚炎界特有的火灵脉,却带着不属于九界的暴烈,像被压缩的火山。
“阿木哥哥,东边的活星石裂开了!”阿石的呼喊从苗圃深处传来。晶族孩童胸口的金灰晶体正急促闪烁,他指着前方的星轨断层,那里的活星石碎成了菱形,断面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像凝固的岩浆。更远处,新生的星轨正在扭曲,原本柔韧的光带拧成麻花,将星雪莲的根须勒得节节断裂。
墨尘拄着龙凤杖赶来时,杖头的龙纹突然发出悲鸣。老人指尖的金烟触到暗红汁液,竟被瞬间点燃,化作黑色的灰烬。“是‘炽流’。”他盯着断层深处,那里隐约有金色的光在翻滚,“比焚炎界的地火烈十倍,却没有灵脉的温润——就像烧红的烙铁,只会熔断,不会锻造。”
三日后,九界的焚炎使者带着焦痕赶到星轨驿站。他捧着的玄铁匣里,装着半块熔化的界碑,原本刻着“平衡”二字的地方,已被烧出蜂窝状的孔洞。“焚炎界的南火山脉突然喷发。”使者的盔甲冒着白烟,“岩浆里混着这种炽流,所过之处,连万年玄冰都能烧化,灵脉被烧得只剩灰烬。”
潮女的灵贝在空中剧烈震颤,吐出的星图上,幻海界的潮汐眼出现了漩涡状的红斑。那些红斑旋转时会喷出灼热的水汽,将靠近的灵贝群烫得蜷缩成球。“不止焚炎界。”她的声音带着水汽的湿意,“这些炽流像藏在星轨褶皱里的毒蛇,正顺着灵脉的缝隙钻进九界,所过之处,‘流动’全变成了‘泛滥’。”
阿木的生之剑突然指向星轨断层。绿纹在空中织成巨网,网住了一缕溢出的炽流,却被烫出青烟。他盯着断层深处,那里的金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无数细长的晶石,像被烈火烤红的针,扎进星轨的脉络里。“是‘炽晶族’。”少年突然想起墨尘讲过的星图秘闻,“晶族的分支,当年反对始祖模仿九界平衡,躲进了星海褶皱最深处,靠吸收星核的烈焰生存。”
墨尘的龙凤杖在地面画出古老的星图,其中一角标着燃烧的晶石:“他们把‘流动’活成了‘放纵’。”老人的金烟在图上凝成火焰,却被自己用杖头敲散,“就像从没见过火的人,拿到火种就想烧掉整片森林——以为越烈的火焰越能带来生机,却不知道会把自己的家园也烧成灰烬。”
此时,断层深处传来尖锐的嘶鸣。一道赤金色的身影冲破光带,落在驿站中央,那是个浑身覆盖晶石铠甲的生灵,铠甲缝隙里流淌着岩浆般的光,胸口的晶体红得像要滴落血来。“你们这些懦夫!”他的声音带着灼人的热浪,“平衡就是软弱!只有让灵脉尽情燃烧,才能生出最强大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胸口的晶体突然爆开,炽流如喷泉般涌出,将驿站的灵木梁柱烧得噼啪作响。阿石抱着星雪莲冲过去,花瓣覆盖在炽流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勉强压住了火势。“不是的!”晶族孩童的声音带着哭腔,灰色的小手按住滚烫的花瓣,“上次阿木哥哥教我们,火太大就会把锅烧穿,只有温火才能煮熟灵米……”
赤金身影愣住了。他看着星雪莲的花瓣在炽流下慢慢蜷缩,却始终没有熄灭,花瓣边缘的光丝甚至在吸收炽流的热量,开出小小的金色花苞。“不可能……”他的铠甲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赤金灵核,“烈焰只会毁灭,怎么会……”
阿木趁机让生之剑的绿纹缠上他的灵核。绿纹碰到赤金灵核时,竟像藤蔓攀上篝火,既没有被烧毁,也没有熄灭火焰,而是在表面织成细密的网,让炽流顺着网眼缓缓流淌,像被驯服的野马。“你看,”少年的声音很轻,“火既能烧毁房屋,也能烤熟食物,关键是懂得‘收敛’,就像水流要懂得‘转弯’。”
赤金身影的铠甲渐渐冷却,露出里面灰红色的晶体。他盯着自己的手掌,那里的炽流正顺着绿纹的轨迹流动,不再灼烧,反而带来温暖的暖意。“我们的家园……”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星核的烈焰突然失控,烧穿了我们的城池,只能顺着炽流逃出来,以为烧光所有‘稳定’的东西,就能找到新的家园……”
墨尘的龙凤杖突然指向星轨断层深处。金烟化作桥梁,桥对面出现了燃烧的城池:无数赤金色的建筑在烈焰中崩解,炽晶族的孩童抱着滚烫的灵核哭泣,他们的铠甲正在融化,露出下面被烧伤的皮肤。“和当年的晶族一样,是怕了。”老人的叹息混着金烟,“被烈焰伤过,就以为只有更烈的火才能取暖——却忘了火太大,会把自己也烧成灰烬。”
阿木握紧生之剑,绿纹顺着赤金身影的灵核,向断层深处蔓延。他看着燃烧的城池,突然想起林舟说过的话:“真正的力量,不是让水流变成洪水,也不是让火焰变成野火,而是懂得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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