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驿站的晨雾还带着晶族星尘的凉意时,阿木已握着生之剑站在界碑旁。界碑是用源灵星的核心晶石与青木界的千年灵木合铸而成,左边的晶石面映着界外星空的脉络,右边的木纹里流淌着九界的灵脉,两者在顶端交织成螺旋,像一对缠绕生长的藤蔓。
“今天的星尘流速比昨日快了三成。”墨尘拄着龙凤杖走来,杖头的龙纹在界碑上轻轻一点,晶石面突然泛起涟漪,露出里面游动的金色光丝——那是两界灵脉交融的痕迹。老人鬓角的墨发又多了几缕,眼角的皱纹里却盛着晨露般的清亮,“晶族的小匠师们把星轨驿站的穹顶改了,说是要让灵脉像溪流穿石那样走‘曲路’。”
阿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驿站的穹顶果然多了无数菱形凸起,阳光穿过时在地面织出流动的光斑。几个晶族孩童正趴在凸起上,用指尖勾勒光纹,他们胸口的灰色晶体已泛出淡金,像被晨露浸润的石子。“是阿石他们吧?”少年笑了,生之剑的绿纹在掌心凝成叶片,“上次教他们‘水流绕石’的道理,没想到三天就动手改了穹顶。”
话音未落,界碑突然发出嗡鸣。右边的木纹里渗出黑色雾气,像被搅动的墨汁,顺着螺旋纹向晶石面蔓延。墨尘的龙凤杖立刻挡在中间,金烟化作屏障,却被雾气蚀出细小的孔洞。“是虚无之气?”阿木握紧剑柄,绿纹顺着手臂爬上界碑,那些黑色雾气碰到绿光,竟像冰雪遇火般消融,只留下星星点点的银灰。
“不是普通的虚无。”墨尘用指尖蘸了点银灰,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突然皱起,“里面混着‘寂灭’的味道——就像玄冰狱最深处的死寒,能冻住灵脉的流动。”他转身看向界外星空,原本稳定的星轨边缘,正有细碎的黑丝在闪烁,像蛛网般缠绕向源灵星,“是从星轨的裂缝里渗出来的。”
三天后,九界与界外的守护者齐聚星轨驿站。角族青年的雷纹在眉心剧烈跳动,他摊开的星图上,界外星空的边缘已出现月牙状的黑斑,黑斑里的星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化,原本柔韧的太极带像被冻住的河面,失去了流转的光泽。“雷泽界的传讯说,这些黑斑三个月前就出现了。”青年的战靴噼啪作响,“只是我们忙着稳固星轨,谁也没在意这些‘小裂缝’。”
羽族女子捧着星雪莲,花瓣上的影像令人心惊:黑斑中心的星轨正在结晶,那些原本与灵脉共生的晶石变得通体漆黑,像被墨汁浸透的冰棱。晶族的老者用灰色灵核触碰黑斑,灵核瞬间失去光泽,化作粉末簌簌落下。“始祖的光雨也挡不住。”女子的声音带着颤抖,“那些黑斑会吞噬一切‘流动’,无论是灵脉还是星尘,碰到就会变成死物。”
潮女的灵贝突然急促鸣响,贝壳开合间吐出星尘组成的画面:幻海界的潮汐眼出现了同样的黑斑,原本循环往复的潮汐被冻成静止的冰浪,海底的灵贝群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开合的动作都僵在半空。“不止界外。”她的鱼尾在裙摆下不安地摆动,“九界的边缘也开始出现了,像是……从星轨的缝隙里钻出来的。”
阿木突然想起林舟玉简里的话:“平衡不是终点,是流动的长河。”他看向生之剑,剑身上的绿纹正与界碑的螺旋共鸣,那些被绿光净化的银灰在地面聚成小小的溪流,顺着纹路流向驿站深处。“这些黑斑怕‘活物’。”少年的眼睛亮了,“刚才绿纹能消融它们,星雪莲的光丝碰到时也会让它们退缩——它们讨厌‘生长’的力量。”
此时,驿站外传来清脆的碎裂声。阿石带着几个晶族孩童跑来,他们手里捧着裂开的星晶,里面封存的星尘已变成黑色硬块。“阿木哥哥,”阿石的声音带着哭腔,灰色的小手紧紧攥着星晶,“我们在修补星轨裂缝时,这些东西突然从里面冒出来,把星尘都冻住了……”
生之剑的绿光突然暴涨,顺着阿石的指尖涌入星晶。那些黑色硬块竟像融化的冰,渐渐透出金色的星尘,只是边缘仍残留着僵硬的痕迹。“它们不是虚无,是‘过度固化’的影子。”墨尘突然开口,龙凤杖在地面画出星图,黑斑的位置恰好是两界灵脉交汇的薄弱处,“就像河水结冰前,先会在岸边结出薄冰——这些黑斑,是星轨‘二次僵化’的预兆。”
他拿起阿石的星晶,里面的星尘正缓慢流动,却在边缘留下锯齿状的痕迹。“晶族模仿九界平衡时,把部分星轨固化得太彻底了。”老人的金烟在星晶上画出裂纹,“就像用水泥修补堤坝,却忘了留伸缩的缝隙,冬夏交替时反而会崩裂。这些黑斑,就是从裂缝里钻出来的‘死寒’。”
阿木的生之剑突然指向界外星空。绿纹在空中织成藤蔓,藤蔓尽头浮现出林舟的虚影,他的手指正指向星轨最边缘的暗带:“那里是星海的‘褶皱’,藏着被遗忘的星轨。晶族的先祖曾在那里试过用‘绝对固化’封印虚无,结果把灵脉的流动也锁死了,如今封印松动,死寒就顺着裂缝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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