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仙途 第101章 混沌之墟的齿轮回声

黑色裂隙像一张巨口，将维度方舟吞入其中。舷窗外的金色土壤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银灰色流体，它们顺着舱壁的缝隙渗进来，在金属表面凝成无数细小的齿轮，又在接触到共生纹章光粒的刹那化作粉末。

“这些流体在模仿星轨的基础结构。”阿木的生之剑在掌心转动，绿焰劈开一道渗进来的银流，断面处竟露出归墟族冰原的纹路，“但里面混着‘未完成’的气息，像……还没被赋予意义的原始能量。”

林舟的共生纹章贴在舷窗上，新凝成的钥匙图案正在发光。那些银灰色流体遇到光纹便自动退避，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轨迹，拼凑出混沌之墟的轮廓——那不是大陆或星球，而是由无数半成型齿轮组成的漩涡，漩涡中心悬浮着一块巨大的透明晶体，晶体表面的裂纹里，嵌着无数张模糊的脸。

婴儿突然将镜子按在舱门内侧，镜面映出的方舟正在变形：引擎舱的锈齿轮长出新的齿牙，归墟族的战刀纹路爬上主控台，甚至林舟的影子里都多出了半张陌生的脸。“它在提前‘补完’我们的存在，”婴儿指尖划过镜中林舟的影子，“混沌之墟会根据闯入者的记忆，自动填充未完成的细节——但这张脸不属于你的记忆。”

镜中影子里的陌生面孔突然睁开眼，那是双纯金色的瞳孔，瞳孔深处刻着“外来者”三个字。林舟的共生纹章剧烈震颤，一段破碎的画面撞入脑海：

无数透明晶体坠落在虚无中，晶体裂开，走出些没有固定形态的存在。他们用碎片拼出第一颗星，用意念织出第一条轨，用自身的“疑问”创造出文明的可能性。但其中一块最大的晶体突然变黑，里面的存在撕裂了自己的一半意识，将其注入新造的星轨——那撕裂的伤口，与林舟共生纹章的裂痕完美重合。

“那个陌生面孔，是创造星轨的‘外来者’本体？”林舟按住发烫的额头，掌心的钥匙图案竟开始吸收舱内的银灰色流体，“它为什么要撕裂自己的意识？”

维度方舟突然冲出银灰色流体层，剧烈的失重感让所有人贴在舱顶。舷窗外的景象彻底变了：无数半成型的星轨像藤蔓般缠绕，每条星轨的节点上都悬浮着块透明晶体，晶体里封存着不同的“创世失败品”——有的晶体里，齿轮与战歌的能量相互湮灭；有的晶体里，文明在诞生瞬间就因“过于完美”而僵化；还有块晶体里，坐着个与婴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正用镜子碎片切割自己的影子。

“这些是被放弃的星轨原型。”婴儿的镜子突然自动翻转，背面新浮现的刻痕正在发光，“外来者创造了无数星轨，只有我们所在的这条，成功让‘不同的选择’共存——但代价是，创造者必须困在混沌之墟，用自身意识镇压失败品的反噬。”

林舟的视线被漩涡中心的巨大晶体吸引。晶体表面的裂纹正在扩张，里面的模糊面孔逐渐清晰，竟与林舟有着七分相似，只是那双金色瞳孔里，藏着跨越无数纪元的疲惫。当方舟靠近到百米距离时，晶体突然发出震耳的嗡鸣，所有半成型星轨同时转向，像向日葵朝着太阳。

“它在呼唤你。”阿木的生之剑指向晶体中心，那里有个旋转的黑洞，黑洞边缘缠绕着与林舟钥匙图案相同的纹路，“归墟族古籍记载，‘创世者的呼唤，只会传给继承了撕裂意识的存在’。”

维度方舟不受控制地飞向黑洞，舱内的银灰色流体突然凝聚成道人形，人形的脸正是林舟在镜中见过的陌生面孔。“我是‘初’，”人形开口时，声音里混着无数文明的语言，“也是你共生纹章里，那半块撕裂的意识。”

林舟的钥匙图案自动脱离徽章，悬浮在人形面前。“你撕裂意识注入星轨，就是为了让它能容纳‘不同的选择’？”他注意到人形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银灰色流体不断从裂缝中渗出，“镇压失败品的反噬，让你快要消散了？”

“创世的本质是‘提问’，而非‘答案’。”人形抬起透明的手，与钥匙图案碰撞。刹那间，所有透明晶体同时炸裂，无数失败品的能量化作光雨，注入维度方舟，“我们外来者诞生于‘永恒的疑问’，但创造星轨时，却犯了个错误——试图给‘疑问’一个终点。”

婴儿的镜子突然投射出外来者的记忆：

他们创造星轨时，为了防止文明走向毁灭，在星轨深处埋下“完美终点”的设定。但这个设定引发了连锁反应——所有文明都开始追求“唯一正确的路”，反而扼杀了“提问”的本能。为了修正错误，外来者撕裂意识注入星轨，用自身的“不确定性”中和“完美终点”，这才让“被遗忘的选择”有了存在的空间。

“筛选者的首领，其实是‘完美终点’的具象化。”人形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无数光粒融入林舟的共生纹章，“它利用你们对‘错误’的恐惧，收集被放弃的选择，就是想重新激活‘完美终点’——而你，是唯一能同时容纳‘撕裂意识’和‘星轨意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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