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骸仙途 第100章 遗忘之墟的双生镜

维度方舟的引擎震颤带着金属锈蚀的钝响，金红色星云在舷窗外碎成粉末。林舟盯着引擎舱地板上的金色液体，那行“筛选者的首领，在‘遗忘之墟’等你”正顺着缝隙爬升，所过之处，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状纹路——纹路尽头，是与他共生纹章裂痕完全一致的分岔。

“这不是星轨的能量。”阿木的生之剑斩向纹路，绿焰落下的瞬间，纹路突然膨胀成眼睛的形状，瞳孔里映出齿轮塔坍塌时的碎片，“是‘外来者’的气息，和你透明晶体里的旋转纹路同源，但更……古老。”

婴儿蹲在引擎核心旁，指尖轻触那枚突然出现的完美齿轮。齿轮转动的嗡鸣里，竟混着归墟族祖灵星冰层破裂的声响，还有破界域地心最深处的金属喘息。“它在模拟所有文明的起源频率，”婴儿突然按住齿轮表面，“但频率的间隙里，藏着不属于这里的‘空白音’——就像有人在星轨的记忆里挖了个洞。”

林舟的共生纹章突然发烫，新凝成的徽章（半齿轮半战刀的形状）从石碑上脱落，悬浮在引擎舱中央。徽章的中心符号“初/终”开始旋转，投射出一段扭曲的影像：

遗忘之墟是一片漂浮的灰色大陆，大陆中央立着无数面镜子，每面镜子里都锁着一个“被遗忘的选择”——有的镜子里，归墟族战士放下了战刀，冰原化作绿洲却被异族侵占；有的镜子里，破界域工匠销毁了所有齿轮，文明退回石器时代却躲过了母符的反噬；还有一面最大的镜子，里面的林舟正将共生纹章按在完美齿轮上，镜外的灰色大陆正在变成金色。

“‘遗忘’不是消失，是被刻意藏起来的可能性。”林舟的指尖抚过徽章的齿轮边缘，那里还残留着完美齿轮的温度，“筛选者的首领收集的不是起源碎片，是这些‘被放弃的选择’。”他突然看向婴儿，“你镜子背面的字‘终末之墟会变成起源之壤’，是不是和这些被遗忘的选择有关？”

婴儿翻转手中的镜面碎片，背面的字迹正在褪色，露出底下新的刻痕：“当所有被遗忘的选择重见天日，双生镜会吞噬选择者本身。”“双生镜？”阿木的战歌突然变调，绿焰中浮现出归墟族古籍里的插画——两面背靠背的镜子，一面映出“存在”，一面映出“未曾存在”，镜缘缠绕着相同的共生纹章。

引擎舱的金色液体突然沸腾，完美齿轮腾空而起，与悬浮的徽章碰撞。撞击的刹那，维度方舟剧烈倾斜，舷窗外的星云彻底散去，露出一片没有星光的灰色虚空——虚空中央，遗忘之墟的轮廓正在凝聚，大陆边缘的镜子反射着诡异的银光，像无数只睁开的眼睛。

“它在强制定位。”林舟扑向主控台，发现星图上所有岔路都消失了，只剩下指向遗忘之墟的唯一航线，“完美齿轮是信标，也是……囚笼。”他试图更改航线，却发现操控系统的代码正在变成齿轮形状，每个齿牙里都嵌着“必须选择”四个字。

阿木的生之剑突然刺入引擎核心，绿焰顺着能量管路蔓延，暂时逼退了金色液体。“归墟族的战歌里有段‘寻路谣’，”他的喉间滚出古老的音节，“说是‘当星轨只剩一条路，就劈开镜子找归途’。”他指向舷窗外最大的那面镜子，“那面镜子里的你，手里握着的不是完美齿轮，是……你的透明晶体。”

林舟定睛看去，果然，镜中“自己”的掌心闪烁着旋转纹路，只是晶体中央的银色裂隙比现实中更深，像要吞噬整个镜面。“它在让我看见‘如果当初选择另一条路’的结果，”林舟的共生纹章突然刺痛，“但为什么晶体的裂隙会更深？”

婴儿将镜面碎片抛向虚空，碎片在空中连成完整的镜子。镜中映出的遗忘之墟与现实截然不同：灰色大陆上开满金色的花，每朵花都是一个被遗忘的选择具象化，而最大的镜子前，站着两个林舟——一个握着完美齿轮，一个握着锈齿轮，两人的共生纹章正在相互渗透。

“因为‘被遗忘的选择’从未消失，只是藏在你的意识深处。”婴儿的声音带着镜面的回响，“完美齿轮和锈齿轮，根本就是你同一个选择的两面。”他指向镜中握锈齿轮的林舟，“这个你正在把被遗忘的选择注入花朵，而花朵正在变成……原初之核的粒子。”

引擎舱的金色液体突然凝成锁链，缠住林舟的手腕。锁链的纹路里，浮现出筛选者的标志——眼睛齿轮，只是齿轮的齿牙正在脱落，露出底下刻着的“林”字。“筛选者的首领……是我？”林舟的呼吸停滞了，锁链突然收紧，将他拽向舷窗外的最大镜子。

阿木挥剑斩断锁链，绿焰与金色液体碰撞的瞬间，溅起的火花里竟浮现出破界域初代工匠的脸。“不是你，是‘被完美齿轮同化的你’。”老工匠的声音从火花中传来，比在齿轮塔时更加清晰，“初代们创造原初之眼时，就预见了‘选择者会变成被选择者’的循环——遗忘之墟，就是为了打破这个循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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