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废物，我一拳打爆神明 第163章 深渊回响？

光幕上那条蜿蜒的绿色路径，像一条毒蛇的信子，在幽暗中散发着不祥的微光。路径的终点，是结构图深处那个被标记为“Ω”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区域——主控室。空气中弥漫的腥甜气息似乎更浓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生物电流通过般的微弱麻刺感。

“观察模式……”林雨低声重复着那个冰冷的合成音术语，枪口微微压低，但手指仍紧扣在扳机护圈上，“我们成了它的观察对象？”

维克多被林雨用扎带反绑双手，踉跄地走着，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复杂，既有恐惧，也有一丝病态的好奇：“它……在评估我们。就像我们观察显微镜下的细菌。‘临时观察员’……呵呵，真是讽刺。”

张明没有理会他们的低语，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和四周。这条“路径”并非实体道路，而是光幕投射出的虚拟指引，它标识出一条穿过复杂管道区和废弃设备堆的、极其隐蔽且看似无法通行的路线。他们必须紧跟着绿光的指引，不能有丝毫偏差。

“跟紧我，一步都不要错。”张明沉声道，率先踏入了路径指示的第一个区域——一片布满粗大冷却管道和废弃线缆的狭窄空间。管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带有金属光泽的暗红色苔藓，踩上去有一种令人不适的软腻感。绿色的路径光带在布满油污的地面上延伸，指向一个需要弯腰才能通过的检修通道口。

通道内部更加昏暗，只有路径光带提供着微弱照明。空气浑浊不堪，带着浓重的机油和铁锈味，还混杂着一丝……类似消毒水的气息。头顶不时有冷凝水滴落，发出“嘀嗒”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孙茜紧紧跟在张明身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她感觉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路径在引导我们向下。”林雨注意到光带的倾斜角度，“我们在接近那个脉动的源头。”

越往下走，那种来自脚下的、有规律的震动感就越发明显。不再是之前狂暴的轰鸣，而是一种低沉、缓慢、却充满力量的搏动，仿佛他们正走在一个沉睡巨兽的血管壁上。四周的管道颜色也开始发生变化，从暗红色逐渐变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幽蓝色，甚至能隐约看到管道内部有类似生物发光的液体在缓慢流动。

“这些管道……在输送什么？”孙茜忍不住低声问，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产生回音。

“能量……或者……‘它’的体液。”维克多声音沙哑地回答，带着一丝狂热，“看这些管壁的结构，这不是工业管道，这更像是……某种生物组织的衍生物或者共生体。”

张明停下脚步，用手电照向旁边一根特别粗大的蓝色管道。管壁并非完全光滑，上面布满了细微的、类似神经网络般的纹路，这些纹路正随着那搏动的节奏，发出微弱的荧光。他甚至感觉到管壁传来一种……温热的触感。

“我们就在‘它’的身体里，或者说，‘它’的造物里行走。”张明得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王海感觉“有东西在看着他”，并非错觉。

通道开始变得开阔，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的舱室。舱室的墙壁不再是金属，而是一种光滑的、暗金色的、类似琥珀或某种生物角质层的材质，上面布满了更加复杂和精美的发光纹路，这些纹路汇聚向舱室中央的一个高台。绿色路径光带也延伸到高台下方，消失了。

高台上，空无一物。但在高台正上方的穹顶，有一个巨大的、如同眼睛般的圆形结构，由无数细小的六边形晶格组成，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光芒，照亮了整个舱室。那应该就是结构图上标记的“Ω”区域，主控室。但这里没有任何控制台、屏幕或按钮。

“这里就是主控室？”林雨警惕地环顾四周，枪口指向各个可能的阴影角落，“怎么什么都没有？”

维克多却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挣扎着向前几步，仰头看着那个“眼睛”般的结构：“不……这就是主控室！但不是我们理解的那种！这是一种……生物神经接口中枢！它不需要物理控制台，它直接与……与‘它’的意识层面连接！”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那个“眼睛”般的结构突然发生了变化！白色的光芒开始流动、旋转，最终在穹顶形成了一幅巨大的、动态的全息影像！影像的内容，让在场的四人瞬间如坠冰窟！

影像分为三个部分。

左侧，显示的是实时监控画面——正是他们四人站在舱室里的情景，角度是从穹顶那个“眼睛”俯拍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清晰地监控着！

中间部分，是滚动的、无法理解的复杂符号和数据流，但偶尔会闪过一些熟悉的片段——王海日记的扫描页、杨慧芳笔记的残页、甚至还有张明和林雨在安全屋里讨论的模糊音频波形！它在读取和分析他们掌握的所有信息！

最令人震惊的是右侧部分。那里显示的是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类似某种深海生物大脑或神经节的三维结构图，正在有节律地搏动着，散发出幽蓝的光芒。在这个结构图的几个关键节点上，标注着几个小光点，光点旁边有细小的文字说明：

光点A（绿色）： 认证携带者 (Key carrier) - 孙茜。状态：稳定。遗传标记匹配度：99.8%。关联协议：终极权限（休眠）。

光点b（黄色）： 信息载体 (Information Vector) - 维克多。状态：不稳定。信息价值：高。威胁等级：中。

光点c（红色）： 潜在威胁 (potential threat) - 张明。状态：高度警觉。分析：行动力强，逻辑清晰，保护倾向明显。威胁等级：高。

光点d（红色）： 潜在威胁 (potential threat) - 林雨。状态：战斗准备。分析：战术素养高，忠诚度高。威胁等级：高。

光点E（灰色）： 非活性单位 (Inactive Unit) - ‘蝰蛇’。状态：失去意识。威胁等级：低。

它不仅在观察他们，还在实时分析他们的状态、价值、和威胁程度！并将他们数据化、标签化！孙茜是“钥匙”，维克多是“信息源”，而张明和林雨，则是需要被评估的“威胁”！

“它在……分析我们……”孙茜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这种被完全看穿、被当作物品一样审视的感觉，比面对枪口更令人恐惧。

张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直视那个巨大的“眼睛”：“你能听懂我们说话，对吗？你是什么？你想做什么？”

全息影像中间的数据流停顿了一下，然后，那个冰冷的合成音再次响起，这次，语调中那丝“好奇”的意味更加明显了：

“交流请求确认。定义：困难。可参考标签：守护者（Guardian），遗迹（Relic），或……深渊（Abyss）。目标：观察（observe），理解（Understand），进化（Evolve）。”

它的声音直接在舱室里回荡，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你们是……有趣的样本（Interesting Samples）。携带密钥（Key），携带历史（history），携带……变数（Variable）。”

“王海和杨慧芳呢？”张明厉声问道，“他们也是你的‘样本’吗？他们为什么而死？”

影像中快速闪过了王海出事前的监控模糊画面（他从327台阶坠落），以及杨慧芳在疗养院去世的记录。

“样本p-wang： 过度探知（Excessive probing），触发防御机制（defense mechanism），已归档（Archived）。”

“样本Y-miss Yang： 信息泄露风险（Information Leak Risk），外部干预终止（External termination），已归档（Archived）。”

冷冰冰的词语，仿佛在描述两只意外死亡的实验小白鼠。张明感到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林雨也咬紧了牙关。孙茜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母亲和王叔叔的死亡，在这个“存在”的眼中，竟然如此轻描淡写。

“是你杀了他们？”林雨枪口抬起，尽管知道可能无用，但这是人类面对无法理解的存在时最本能的反应。

“否定。防御机制为自动响应。终止行为来自……外部同类（External Similar Entities）。”合成音回答，“他们惧怕……真相（truth）的扩散。”

外部同类？是指“信天翁”组织内部灭口的人？

“真相？什么真相？”张明追问。

全息影像右侧那个巨大的“神经节”结构图突然放大，其中一个节点发出耀眼的光芒。接着，一段模糊的、仿佛来自远古的记忆碎片般的影像开始播放：浩瀚的星空、剧烈的地质变动、某种无法形容的庞大生物坠入深海、漫长的沉睡、以及……被人类发现、研究、甚至试图“激活”和“控制”的片段……

“真相是：存在（Existence）先于理解（Understanding）。你们的文明（civilization），试图用脆弱的工具（Fragile tools），丈量深渊（measure the Abyss）。”合成音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但内容却石破天惊。

它不是在说一个项目，一个技术。它是在陈述一个关乎地球生命史、甚至可能关乎宇宙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真相！这个“深渊”，可能是一个远古的存在，一个坠落到地球的“天外来客”，或者地球本身孕育的、人类无法理解的古老意识！

而“信天翁”和其背后的势力，竟然在试图控制和研究它！

“那‘深蓝通道’、‘净化程序’呢？”维克多突然激动地喊道，“那是我们为了理解你、帮助你进化而设计的！”

“设计？”合成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类似……嘲讽的波动？“寄生虫（parasite）试图定义宿主（host）的进化方向？有趣的谬误（Amusing Fallacy）。”

“你们提供的能量（Energy）和信息（Information），有助于缩短苏醒周期。你们的‘净化’协议，是拙劣的模仿（crude Imitation），试图施加控制（control）。无效，且……恼人（Annoying）。”

它把人类数十年的研究和投入，视为一种“营养”和“骚扰”！而所谓的“净化程序”，在它看来只是一个可笑的、无效的干扰！

“那你为什么现在和我们交流？”张明抓住了关键，“为什么展示这些？因为孙茜的‘钥匙’？”

“密钥携带者（Key carrier）的出现，是一个变量（Variable）。她的遗传标记（Genetic marker），是……一个承诺（A promise）的痕迹。”合成音指向孙茜。

“承诺？”孙茜茫然。

影像中闪过杨慧芳的一张老旧照片，照片背后有一行小字：“……守护秘密，直至‘钥匙’成熟，或‘深渊’苏醒。”

“样本Y-miss Yang，并非合作者（collaborator）。她是……守墓人（tomb Keeper）。她用自己的方式，拖延了‘激活’进程，并将‘钥匙’……交给了未来（Future）。”

杨慧芳！她不是背叛者，也不是懦弱的知情者！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可怕的秘密，并暗中布局，将揭开真相的责任和“钥匙”，交给了女儿孙茜！她可能早就预见到了“信天翁”的疯狂，以及强行激活“深渊”可能带来的灾难！

所以她才如此隐秘，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真相如同雷霆，在四人脑海中炸响。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阴谋，更是一个关乎地球命运、跨越数十年的守护与背叛、疯狂与牺牲的宏大叙事！

“现在，‘钥匙’已至，‘深渊’将醒。”合成音恢复了绝对的平静，“观察阶段结束。启动……最终评估（Final Assessment）。”

穹顶的“眼睛”光芒大盛，将整个舱室照得如同白昼。四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庞大的意识扫过他们的身体和思维，仿佛要将他们从里到外彻底解析。

“评估选项：

A. 同化（Assimilation）： 融入系统，成为新生态（New Ecology）的一部分。

b. 放逐（Exile）： 清除相关记忆，返回表层，概率存活。

c. 归档（Archiving）： 如样本p-wang，永久保存。”

三个选项，如同三道冰冷的判决，悬在了他们的头顶。生存还是毁灭？同化成未知的存在，还是失去一切记忆回归“正常”世界，或者……像王海一样被“归档”？

在这沉睡的巨兽体内，在见证了超越想象的真相后，他们迎来了最终的抉择。而他们的选择，或许将决定更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