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废物，我一拳打爆神明 第164章 最终抉择

“同化……放逐……归档……”

冰冷的合成音在空旷的主控室内回荡，三个选项如同三道悬于头顶的利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穹顶那只巨大的“眼睛”结构散发着灼目的白光，将四人脸上每一丝惊惧、挣扎和难以置信都照得清清楚楚。

“同化？成为这……这东西的一部分？”林雨的声音因极度抗拒而颤抖，她握枪的手指关节发白，尽管知道武器在这种存在面前可能毫无意义。

维克多瘫坐在地，双眼失神地望着白光，喃喃道：“融入新生态……这就是‘信天翁’追求的终极进化吗？不……这不是进化，这是……吞噬！”

孙茜紧紧抓住张明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衣服里，脸色惨白如纸。清除记忆？那意味着将忘记母亲牺牲的真相，忘记王海的冤屈，忘记这一切惊心动魄的经历，变回一个懵懂无知的学生？这比死亡更让她恐惧。

张明感到一股冰冷的愤怒从心底升起，直冲头顶。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触及真相，而这个自称为“深渊”或“守护者”的存在，却要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方式决定他们的命运？像处理不合格的实验样本一样？

他向前一步，仰头直视那刺眼的白光，声音因极力压抑的怒火而显得异常平静：“我们不是你的样本！我们是人！我们有选择的权利！”

白光微微波动了一下，合成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非人的逻辑：“选择权（option）基于认知（cognition）和能力（capability）。你们的认知局限于三维时空和碳基生命形式，你们的能力无法理解或抵抗即将发生的变化。提供的选项，是基于当前数据模型计算出的、对你们种族延续性损害最小的方案。”

“什么变化？”张明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什么即将发生的变化？”

全息影像右侧，那个巨大的、搏动着的“神经节”结构图再次放大，整个影像都被一种不祥的暗红色光芒笼罩。结构图内部，原本缓慢流动的能量路径正在加速，一些关键的节点开始发出刺眼的强光。

“能量阈值即将突破。”合成音解释道，“‘信天翁’长达数十年的能量注入和外部刺激，叠加本次‘钥匙’认证引发的系统唤醒，已不可逆地加速了本体的苏醒进程。完整苏醒将释放巨大的生物能量和信息辐射，其强度将超越你们现有物理屏障的隔绝极限。”

影像中模拟出能量辐射扩散的画面：以这个深海设施为中心，一道无形的冲击波向外急速扩张，穿透岩层，掠过海底，最终抵达海面，甚至影响到更远处的海岸线……

“辐射强度不足以立刻摧毁宏观生命形态，但会不可逆地改写一定范围内所有生命的微观遗传结构，并引发强烈的意识干扰。用你们的术语类比：一场温和的、针对生命本质和群体意识的……‘洗礼’。”

温和的洗礼？张明浑身冰凉。他瞬间明白了！这就是“净化程序”真正要防止的泄露！不是怕秘密被知道，而是怕这个“深渊”苏醒时产生的能量辐射泄露出去，对整个人类社会造成无法预测的、基因层面和意识层面的冲击！这根本不是“信天翁”能控制的，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他们最初想要的“进化”！

维克多也明白了，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不！他们不知道！他们以为能控制！他们只是想获得力量！不是这种……这种全球性的……”

“那么，‘同化’是什么意思？”林雨强作镇定地问。

“在辐射扩散前，将你们的生命形态和意识上传至本体网络，成为新生意识体的一部分，避免在辐射中被随机改写或崩溃。此为‘同化’。”

“放逐呢？”

“在辐射峰值抵达前，将你们传送至地表安全区域，并清除相关记忆，避免因认知崩溃引发社会混乱。存活概率约67.3%。”

“归档？”

“终止生命活动，将生物信息及记忆数据完整保存，留作研究样本。”

选项的背后，是更加残酷的真相。他们不仅自身难保，更可能无意中触发了一场波及无数人的潜在灾难！

“有没有办法停止苏醒？或者……引导它？”张明急切地问，脑海中闪过母亲笔记中那句“深渊之门不能提前开启”。

“苏醒进程不可逆。引导（Guidance）需要更高权限及更深入的理解。当前‘钥匙’权限不足，且时间窗口正在关闭。”合成音冷漠地回答，“你们还有4分37秒做出选择。超时未选，系统将默认执行对潜在威胁等级最高目标的‘归档’程序。”

倒计时如同死神的脚步声，在每个人心中敲响。4分37秒！

“更高权限？”孙茜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却带着一丝决绝，“我的血……‘钥匙’……如果结合妈妈留下的信息呢？她守护了这个秘密那么久，她一定知道什么！”她猛地看向维克多，“你一定还知道什么！‘信天翁’到底还隐藏了什么？”

维克多像是被电击一样，浑身一颤，眼神闪烁，似乎在激烈挣扎。

“维克多！”张明厉声喝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比活下去、比阻止更糟糕的事情发生更重要？！”

维克多颓然低下头，声音沙哑破碎：“最高权限……不是技术权限，是一个……物理密钥。‘信天翁’的创始人，那个真正的幕后主导者，他……他不完全信任数字系统，尤其在对‘深渊’的控制上。他留下了一个……备份指令器，据说能在极端情况下，强行注入一段休眠指令，争取时间。但指令器在哪里，只有他和他的继承人知道。”

继承人？张明脑海中瞬间闪过郑xx、赵德胜等一系列人物的关系网，最终锁定在一个若隐若现、始终未曾真正浮出水面的人身上。

“来不及找了！”林雨看着影像上快速跳动的倒计时——3分15秒。

“也许……不需要找。”张明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紧紧盯着合成音，“你刚才说，我们的认知局限于碳基生命形式。那么，你是否具备……学习能力？能否从我们提供的信息中，推演出那个‘备份指令’的可能形式或作用机制？哪怕只是争取几分钟？”

这一次，合成音沉默了足足十秒钟，白光也出现了轻微的波动。对于一个人工智能或高等意识体来说，这种停顿显得极不寻常。

“逻辑请求有效。进行模拟推演……检索相关历史数据碎片……检测到异常加密信息包，附着于样本Y-miss Yang的遗留数据中……尝试破解……”

全息影像上数据流再次疯狂滚动！几秒钟后，一段极其模糊、被层层加密的代码片段被提取出来，旁边开始出现复杂的解码过程。

“这是……”孙茜认出了代码的加密方式，是母亲常用的一种只有她们母女才懂的、基于生日和古老童谣的混合密码！“我能破解！妈妈教过我！”

“快！”张明将孙茜推到光幕前。

孙茜双手颤抖，但眼神专注，快速地在虚空中比划着，输入着只有她才懂的密码键。影像上的代码一层层被解开，最终呈现出一段简短的、非二进制的、更像是某种生物频率编码的信息。

“识别为……强休眠诱导信号模拟编码。来源未知，结构古老。推演结论：该信号有73.8%的概率可对本体意识产生短暂抑制效果，类似于深度麻醉。但效果持续时间及副作用……未知。且需要极高能量载体进行广播。”合成音给出了分析结果。

有效！杨慧芳竟然真的留下了后手！她不仅是在守护秘密，更是在准备一道最后的保险！但她无法独自完成，需要“钥匙”和特定的时机！

“能量载体呢？”林雨急问。

“本体苏醒前的能量溢散峰值，可作为载体。但需要精确 timing（时机） 和……一个能够承受能量冲击的广播节点。”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主控室中央那个高台，以及高台上方那只巨大的“眼睛”。

它就是现成的、最强的广播节点！

“但谁去启动？怎么启动？需要‘钥匙’的血吗？”孙茜问。

“广播节点与主控系统深度绑定。启动广播，意味着意识将与节点直接连接，承受能量冲击和信号反馈。根据计算，碳基生命体的神经系统的存活率……低于0.03%。这等同于自杀。”合成音冰冷地陈述。

低于0.03%的存活率！

主控室内一片死寂。倒计时数字无情地跳动着：1分44秒。

用一个人的必死牺牲，去赌一个短暂抑制、效果未知的机会，为外界争取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应变时间？

“我去。”张明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

“不行！”林雨和孙茜同时喊道。

“我受过特殊训练，神经承受力更强。”张明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林雨，你需要活下去，把真相带出去。孙茜，你是‘钥匙’，是未来的希望。维克多……”他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维克多，“你需要赎罪。”

“不！一定有别的办法！”孙茜哭喊着拉住他。

“没有时间了！”张明看着倒计时——59秒。他深深看了一眼林雨和孙茜，眼中包含了太多未言说的情感：歉意、决别、还有一丝期望。

他转身，毅然走向那个高台。

“等等！”维克多突然嘶哑地喊道，他挣扎着站起来，脸上是一种扭曲的、混合着恐惧、悔恨和最后疯狂的神色，“是我……是我把杨慧芳的数据泄露给‘信天翁’高层的……是我间接害死了她……也把你们逼到了这个地步……”

他猛地冲向高台，用尽全身力气撞开猝不及防的张明！

“让我这个老东西……做点正确的事吧！告诉外界……维克多……不是完全混蛋！”他嘶吼着，踏上了高台！

就在他踏上高台的瞬间，穹顶的“眼睛”爆发出难以直视的强光！无数道能量流如同触手般将他包裹！维克多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强光中剧烈抽搐。

“不！”孙茜失声痛哭。

张明和林雨也被强大的能量场推得连连后退。

倒计时：3秒、2秒、1秒……

强光中，维克多扭曲的面容上，似乎闪过一丝解脱。他用尽最后力气，将杨慧芳破译出的那段编码，用意念或者说生命最后的本能，注入了他刚刚从口袋暗格里掏出、一直紧握着的——那枚属于“信天翁”最高创始人的、刻着锚形标志的青铜戒指！（这是他最后的秘密和保命符）

“以……以创始人之名……沉睡吧！”他发出了最后的嘶吼。

嗡——！！！

一道无法形容的、混合了痛苦、决绝和某种古老频率的强大脉冲，以那只“眼睛”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整个主控室，不，是整个Ω区，都剧烈震动起来！

深渊之下，那搏动的蓝色光芒，骤然一滞！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强光消退，高台上，维克多焦黑的身体缓缓倒下，那枚青铜戒指叮当落地。穹顶的“眼睛”光芒黯淡下去，全息影像闪烁了几下，彻底消失。

合成音最后一次响起，带着一丝奇异的……波动？像是信号不良：

“强休眠……信号……注入……成功。苏醒进程……延迟……时间……未知。能量辐射……抑制……”

“观察……终止。临时观察员……权限……解除。”

“祝……好运（Good Luck）……”

声音彻底消失。主控室内，只剩下应急灯微弱的光芒，以及死一般的寂静。脚下那令人不安的搏动感，也减弱到了几乎无法察觉的程度。

它……睡着了？或者说，被强行推迟了苏醒？

张明和林雨搀扶着几乎虚脱的孙茜，站在死寂的主控室里，望着高台上维克多焦黑的遗体，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们活下来了，依靠一个叛徒最后的赎罪。但危机只是被延迟，并未解除。

而外界，对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人类文明，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