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废物，我一拳打爆神明 第162章 沉睡的巨兽

死寂。

平台上只剩下应急灯惨淡的红光，映照着四张神色各异的脸。锚形装置彻底黯淡，像一尊失去灵魂的古老图腾。深渊下方那令人心悸的脉动和嗡鸣消失了，蓝色光点恢复了缓慢、规律的搏动，仿佛刚才的狂暴只是一场噩梦。

维克多瘫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壁，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眼神空洞地望着熄灭的锚心，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不可能……这不符合底层协议……怎么会响应强制中断……” 他的世界观似乎受到了粉碎性冲击。

林雨迅速检查了被反绑的‘蝰蛇’，确认他因失血和疼痛处于半昏迷状态，暂时没有威胁。她然后走到平台边缘，用手电照向下方那片深邃的黑暗，光束很快被无尽的虚空吞噬，只隐约照见一些粗大管道的轮廓和更深处那缓慢搏动的、令人不安的蓝光。

“我们被困住了。”她声音低沉，用手敲了敲旁边刚刚停止滑动的隔离闸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闸门是合金的，从外部锁死。通风口太小，而且很可能有防护网。”

张明没有立刻回应。他走到那面仍然亮着的操作光幕前，上面“系统待机。主控通道已封闭。安全等级：最高。”的字样像一道冰冷的判决。他尝试触摸光幕，屏幕毫无反应。他又看向锚心那个凹槽，刚才孙茜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仿佛被装置完全“吸收”了。

“认证者生命体征关联异常强制中断请求……”张明回味着系统最后的那句提示，“这个安全协议，像是在保护孙茜，防止她被迫开启系统。但‘封闭主控通道’……也意味着我们失去了主动调查的可能。”

孙茜抱着双臂，站在平台中央，感觉脚下的金属板传来一种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类似心跳般的震动，源头正是下方那片深渊。母亲笔记里的“活着的遗迹”、维克多口中的“怪物”，难道是真的？这下面，真的有一个……巨大的、活着的什么东西？

“维克多，”张明转向那个失魂落魄的前负责人，语气冷峻，“‘终极协议’被中断了，但系统只是待机。我们怎么离开这里？或者，怎么安全地进入主控室？”

维克多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惨笑：“离开？进入？年轻人，你们根本不明白自己触动了什么。这个系统……‘深渊’……它不是一台机器。它有自己的……意志。强行中断协议，等于是在它沉睡时狠狠刺了它一刀。你觉得……它会毫无反应吗？”

他的话让平台上的温度骤降了几度。

“说清楚！”林雨厉声道。

“Ω区，不是一个简单的秘密基地。”维克多深吸一口气，似乎认命了，开始讲述，“它是在一个……‘东西’的基础上建造的。上世纪六十年代，一次极深的地质勘探，在这里打穿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空洞，发现了‘它’。当时最顶尖的科学家都无法定义‘它’是什么，是某种远古巨型生物的化石？还是地外文明的遗骸？或者……是地球本身孕育的、我们无法理解的‘器官’？”

“它大部分时间处于一种……类似休眠的状态，但会周期性地释放出强大的生物能量和无法解析的信息流。更奇特的是，它的‘表面’结构，天然形成了一种极其复杂的生物计算机阵列，远超人类任何科技。‘信天翁’的前身，那个跨国秘密科研组织，发现了这里，并在此建立了研究站，也就是Ω区的雏形。”

“杨慧芳的‘深蓝通道’，最初就是为了掩盖对这个‘遗迹’的研究和……开发利用而建立的资金和物资渠道。郑xx、赵德胜他们，只是这个庞大计划外围的棋子，负责提供掩护和资源。”

“我们……包括杨慧芳和王海，最初都以为只是在参与一项顶尖的、有点越界的能源或生物技术研究。直到后来……王海最先发现了异常，他察觉到‘遗迹’并非死物，它在某些条件下会表现出……‘活性’，甚至会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影响’靠近它的研究人员。他试图警告杨慧芳，并收集证据……”

维克多的声音带着恐惧：“但已经晚了。‘信天翁’的高层，那些真正的疯子，他们不满足于研究，他们想……控制‘它’，甚至与‘它’融合，获得超越人类的力量。‘净化程序’，就是他们设计的、在失去控制或者有泄露风险时，用来……‘重启’或者‘安抚’遗迹的最终手段，本质上是一种高能脉冲，试图将‘它’重新打回深度休眠。但谁也不知道，这种强行干预，会不会彻底激怒‘它’。”

“那刚才的协议……”孙茜声音发颤。

“终极协议，是最高级别的指令，一旦认证通过，会直接尝试与遗迹建立最深层次的连接，甚至可能触发某种……进化或者蜕变。而你们的中断，就像在一个人即将醒来的瞬间，又把他强行按回了噩梦里。”维克多看着脚下，“现在，我们就在这只沉睡的巨兽……或者说，这个沉睡的神明的额头上。你们觉得，它被这样打扰后，会继续安睡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语，平台猛地一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金属扭曲的呻吟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深渊下方那缓慢搏动的蓝光，骤然闪烁了一下，频率似乎……加快了一点点？

“它……醒了？”孙茜脸色煞白，下意识地靠近张明。

林雨立刻举枪警戒四周，但敌人看不见摸不着。

张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维克多的话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结合所有的线索——王海的恐惧、杨慧芳的隐晦记录、那超自然的生物认证技术、还有这难以解释的地下空间和能量脉动——由不得他不信。

“主控室！”张明抓住关键，“主控室是唯一可能了解和控制这‘遗迹’的地方！也是我们唯一的生路！维克多，怎么进去？现在系统待机，认证也中断了！”

维克多绝望地摇头：“没用的……主控通道已经封闭。除非……除非有更高的权限，或者……‘遗迹’本身主动开启通道。”

更高的权限？遗迹主动开启？

就在这时，那面原本静止的光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屏幕上的代码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极其复杂、不断自行变幻的、由无数发光线条和节点构成的三维结构图——正是孙茜在贝壳里发现的那张Ω区结构图，但此刻它是动态的，并且其中代表“主控室”的那个标有“Ω”符号的区域，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同时，一个冰冷的、非男非女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但这次，语调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形容的“好奇”？

“检测到异常中断源。分析生命体征……确认非授权访问者。分析中断请求逻辑……关联认证者安全。优先级重新计算……”

合成音停顿了一下，平台上的四人都屏住了呼吸。

“检测到认证者携带‘钥匙’（Key carrier）。检测到高价值信息载体（Information Vector）。检测到……潜在威胁（potential threat）。”

合成音似乎在评估他们！它把孙茜称为“钥匙携带者”，把知道内情的维克多称为“信息载体”，而把张明和林雨视为“潜在威胁”！

“重新评估情况。终极协议暂停。启动……观察模式（observation mode）。”

合成音落下，光幕上的结构图发生了变化，一条蜿蜒的、发着绿光的路径被标注出来，从他们所在的平台边缘开始，沿着一些看似无法通行的管道和检修通道，曲折地向下，最终通往那个发光的“Ω”区域。

“路径已规划。权限：临时观察员（temporary observer）。警告：偏离路径或尝试进行任何形式的干扰，将立即触发防御机制（defense mechanisms）。”

一条生路，或者说，一条被“它”允许的、通往核心的道路，就这样突兀地出现了。但这真的是生路吗？还是说，他们从被猎杀者，变成了被某个苏醒的、无法理解的巨大存在所“观察”的……小白鼠？

张明看向林雨和孙茜，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犹豫。脚下的平台再次传来一阵轻微但有规律的震动，仿佛那个沉睡的巨兽，正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静静地“看”着他们。

没有选择。留下是等死，前进，则是踏入一个完全未知的、可能更加恐怖的领域。

“走。”张明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他拉起孙茜的手，第一个踏上了光幕指示的那条散发着不祥绿光的“路径”。林雨押着维克多，警惕地跟在后面。

深渊之眼，已然睁开。而他们的每一步，都将在其凝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