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下旨于京畿皇庄试种番薯,由玉檀协同负责。九爷胤禟不甘失败,暗中指使皇庄庄头消极怠工,甚至意图毁坏秧苗。玉檀早有预料,她不再暗中防备,而是直接上书内务府,请求“公开对比试验”,并邀皇子和各部官员观摩。一场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田亩较量,让所有心怀叵测者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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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一下,内务府和户部不敢怠慢,很快在京郊皇庄划出了近百亩上好的田地,专供番薯试种。名义上由内务府和户部共同负责,但实际的指导和技术支持,则落在了玉檀这个“技术监事”肩上。
然而,玉檀第一次带着精心培育的番薯秧苗赶到皇庄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负责这片皇庄的刘庄头,是个四十多岁、面色黝黑的汉子,对着玉檀这位宫里来的“女官”,表面上毕恭毕敬,眼神里却透着掩饰不住的敷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玉监事,您看这地,可是庄子里最好的水浇地了,用来种这……番薯,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刘庄头搓着手,语气为难,「而且,这庄子里的壮劳力,眼下都忙着伺候水稻和麦子,实在是抽不出太多人手来伺候这新玩意儿啊。」
玉檀看着眼前这片明显只是被粗粗犁过一遍,连垄都没起好的土地,以及旁边那几个被叫来、却一脸不情愿、抱着锄头打哈欠的庄户,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平和:「刘庄头,这是皇上的旨意,内务府和户部共同督办的要事。地,既然是皇庄的地,种什么,自然是皇上说了算。人手不够,可以调配,若是耽误了皇差,你我谁都担待不起。」
刘庄头眼神闪烁了一下,腰弯得更低了些,语气却依旧推诿:「玉监事教训的是,是小人糊涂。只是……只是这庄户们都没种过番薯,心里没底,怕糟蹋了这金贵秧苗。您看,是不是先少种一点,看看成效再说?」
「是啊是啊,俺们都没见过这玩意儿,咋种啊?」
「万一养不活,不是白费力气吗?」
那几个庄户也跟着附和,显然是提前通过气了。
玉檀心中明镜似的,这刘庄头背后若没有九爷的人指使,绝不敢如此阳奉阴违。她若是此刻强硬压下去,就算勉强种下了,后续管理上他们也有的是办法让这些番薯“自然”死亡。
看来,暗中的防备已经不够了。必须用阳谋,在阳光下,让所有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她没有发作,反而点了点头,对刘庄头说道:「刘庄头顾虑的也有道理。新品种,庄户们不熟悉,心存疑虑是正常的。」
刘庄头一愣,没想到玉檀这么好说话。
玉檀话锋一转,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妨做个更清楚的对比。将这一百亩地,一分为二。五十亩,严格按照我制定的方法,起高垄,施底肥,精心栽种番薯秧苗。另外五十亩,」她目光扫过刘庄头和那几个庄户,「就按你们觉得‘省事’的方法来种,是浅耕还是不起垄,都由你们决定,同样种下番薯秧苗。」
「啊?」刘庄头彻底懵了,「这……这是何意?」
「很简单,」玉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锐利的弧度,「让事实说话。看看究竟是科学种植的方法好,还是你们觉得‘省事’的方法更能出产量。这叫‘对比试验’,结果一目了然,也好让庄户们,以及……上面的大人们,都看个明白。」
刘庄头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妙。这宫女不按常理出牌啊!
玉檀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对身后跟着的内务府小吏吩咐道:「记录在案。皇庄番薯试种,采用‘对比试验法’。A区五十亩,按玉监事技术规范执行;B区五十亩,按皇庄原有习惯执行。即刻划分地界,立牌标明。」
「是,玉监事!」那小吏连忙应下。
玉檀又看向刘庄头,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刘庄头,B区就劳你多费心了。若是B区的产量最后远超A区,那说明你们的法子更好,我定向内务府为你请功。若是反之……」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透出的冷意,让刘庄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哦,对了,」玉檀仿佛刚想起来似的,「为了确保试验公平,避免有人‘不小心’弄错了地块,我会奏请内务府,不定期派遣专人前来巡视记录。也会邀请关心此事的各位皇子阿哥、各部官员,随时前来观摩指导。」
刘庄头的脸瞬间白了。公开对比!立牌标明!还要请皇子官员来看!这……这哪里是试验,这分明是架在火上烤啊!九爷吩咐的是暗中破坏,让番薯种不成或者长不好。可现在这么一搞,他要是还敢在B区动手脚,那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抗旨不尊了!到时候玉檀的A区若是长势良好,而他的B区一塌糊涂,傻子都知道是谁的问题!九爷也保不住他!
「玉……玉监事……这,这不必如此麻烦吧……」刘庄头还想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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