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路军兵不血刃拿下济南郡的消息,如同一声春雷,在青州大地炸响。与此同时,吴懿亲率的右路军三万余人,也自兖州出发,进入了齐郡地界。
齐郡,北接渤海,南邻泰山,东望北海,是青州腹地,更是自古以来盐铁重镇。这里不仅有广袤的盐田,还有丰富的铁矿资源,掌控着曹魏在东方的重要财源和军械命脉。也正因如此,齐郡的势力格局,远比济南郡要复杂得多。
郡治**临淄**,曾是春秋战国时齐国的故都,历史悠久,城郭雄伟。此刻,临淄城内,气氛却远不如济南郡那般“顺畅”。
郡守府内,齐郡太守**贾信**眉头紧锁,下方坐着郡丞、都尉,以及几位在齐郡举足轻重的人物——**盐枭代表田奎**、**铁官代表陈铸**,还有本地最大的士族**高氏**族长**高珣**。
贾信本人是曹魏委派的官员,能力平庸,但胜在谨慎。他深知齐郡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手下这帮地头蛇的能量。
“诸位,汉军已入济南,王伟台不战而降。吴懿大军不日便将进入我齐郡,兵锋直指临淄。是战是降,该当如何,还请诸位畅所欲言。”贾信将皮球踢给了下面的人。
郡丞率先开口,语气悲观:“使君,蜀汉……季汉势大,连克数州,曹魏败亡已成定局。我临淄虽有城防,然兵力不足,外无援军,如何能挡?下官以为,当效仿济南,早日归顺,方可保全。”
都尉却持不同意见,他主要负责军事,与盐铁利益集团牵扯较深,瓮声道:“未战先降,岂是男儿所为?临淄城高池深,粮草尚可支撑数月!更何况,我齐郡有田公的盐丁,陈官的铁卫,皆是敢战之士,未必不能与汉军周旋一番!若轻易投降,我等手中权柄、利益,岂不尽付东流?”
这话说到了田奎和陈铸的心坎上。田奎是个精瘦的汉子,眼珠转动间透着精明与狠辣,他掌控着齐郡近半的私盐渠道,手下盐丁数千,俨然一方诸侯。陈铸则身材魁梧,面色黝黑,掌管着官营铁矿和部分私矿,麾下铁卫也非同小可。
田奎阴恻恻地开口:“都尉大人所言极是。那刘禅小儿,弄些奇技淫巧之物蛊惑人心,岂是成大事者?我齐郡盐铁之利,关乎国计民生,岂能轻易拱手让人?若汉军识相,许我等依旧掌管盐铁,共享其利,或可商谈;若想一口吞下,哼,我齐郡儿郎也不是泥捏的!”
陈铸也闷声道:“田公说得对。盐铁乃根本,不容有失。”
一直沉默的高珣,作为本地文化士族的代表,缓缓开口道:“战,则生灵涂炭,临淄古城恐毁于一旦;降,则权柄易主,前途未卜。然,观汉军入济南之举措,倒也并非滥杀之辈。其所推行之‘仙种’,听闻确能增产,于民有利。至于那‘快乐酥’……”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是口腹之欲,小道耳,或可借此与汉军周旋,为我等争取更有利条件。”
会议不欢而散,没有达成一致。贾信优柔寡断,无法决断。临淄城何去何从,关键落在了以田奎、陈铸为首的地方实力派手中。
吴懿大军进入齐郡后,并未直扑临淄,而是按照计划,先清扫外围县城。**西安县**、**昌国县**等地,见郡治态度暧昧,汉军势大,大多选择了开城投降。吴懿照例安抚地方,分发少量快乐酥稳定人心,并派出细作,全力打探临淄内部的动向。
很快,关于临淄城内势力纷争、尤其是盐铁巨头态度强硬的情报,摆在了吴懿的案头。
“果然不出所料。”吴懿对身边的副将和幕僚道,“齐郡的关键,在于盐铁。田奎、陈铸等人,是怕我们动了他们的奶酪。”
参军建议:“将军,硬攻临淄,虽能拿下,但必然伤亡不小,且会严重破坏盐铁生产,于我大汉长远不利。不如,设法分化瓦解。据探,太守贾信态度摇摆,士族高珣倾向于谈判,唯有田、陈二人及其党羽,是主要障碍。”
吴懿沉吟片刻,道:“那就双管齐下。一方面,大军继续向临淄施压,做出随时可能攻城的姿态。另一方面,派人秘密接触贾信和高珣,许以好处,陈明利害。至于田奎和陈铸……”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若其冥顽不灵,便是自取灭亡!告诉李丰那边,看看能不能从济南找些与田、陈有旧怨的商人或士人,进行策反。同时,将我们携带的快乐酥,拿出一部分,在临淄城外,**公开向百姓售卖,价格……仅为市价一半!**”
此令一出,众将皆惊。副将疑惑道:“将军,此举何意?岂不是资敌?”
吴懿笑道:“非也。临淄城内,权贵自然不缺享用,但普通百姓和底层兵丁呢?他们何时尝过这等美味?我们以低价售酥,一来可收买底层人心,让百姓知我大汉‘仁德’;二来,可加剧城内矛盾——权贵严防死守,底层却能从我们这里买到快乐酥,他们会怎么想?军心民心动摇,压力便会传到田奎、陈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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