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的清晨,寒风裹着雪籽砸在摊位的帆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苏青刚给一位顾客包好灯芯绒马甲,伸手去货架下层拿备用的浅蓝条纹衬衫时,指尖却摸了个空——货架上原本码得整齐的衬衫,只剩下最后两件M码,其他尺码全卖空了。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翻开随身带的库存本,密密麻麻的“售罄”字样刺得眼睛发慌:加绒衬衫仅剩3件、灯芯绒长裤卖空、枣红色连衣裙只剩2件L码,连最耐卖的深咖马甲都只剩5件。
“坏了,布料要不够了。”苏青的心沉了下去。距离春节还有十天,正是旺季最关键的时候,要是断了货,不仅错过赚钱的好时机,还会让特意来买衣服的老顾客失望。她立刻跟刘嫂交代:“你先看着摊位,我去趟县城纺织厂找表舅,再批点布料回来,不然撑不过这几天。”
刘嫂也急了,连忙点头:“你快去,这里有我和小花呢,你路上注意安全。”苏青来不及多交代,脱下身上的厚棉袄换成轻便的外套,骑着自行车就往县城赶。雪籽打在脸上又冷又疼,自行车在结冰的路上滑得厉害,她只能放慢速度,心里却像着了火——之前跟表舅定好的30米厚的确良布和20米灯芯绒布,本以为能撑到春节,没想到今年旺季来得猛,销量比去年多了近一倍,布料提前一周就见了底。
赶到纺织厂时,表舅正站在仓库门口跟工人说话,看到苏青冻得通红的脸,连忙把她拉进旁边的值班室:“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突然跑来了?是不是遇到啥急事了?”
苏青搓着手,喘着粗气说:“表舅,我来跟您批布料,厚的确良布和灯芯绒布都卖完了,现在摊位上好多款式都断货了,您这儿还有存货吗?”
表舅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别提了,今年冬天冷得早,周边村镇的裁缝都来批布料,仓库里的厚布三天前就卖空了,连我预留的一点都被订走了。我正跟邻县的朋友联系,看能不能调点货过来,可现在是旺季,人家那边也紧张。”
“这可怎么办啊?”苏青的声音都发颤了。她想起早上摊位上,有位老顾客王阿姨来买加绒衬衫,结果没了合适的尺码,失望地走了;还有位姑娘想定制孕妇连衣裙,因为没有厚布料,只能跟人家说“等两天”。要是真断了货,不仅损失营收,还会砸了“苏记”的口碑。
表舅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有了!我邻县的朋友是开小布厂的,昨天跟我说还有一批刚织好的厚的确良布,就是颜色只有深咖和墨绿两种,数量也不多,只有10米。你要是不嫌弃,我现在就给你打电话,让他今天下午就送过来,就是价格得比平时贵两毛一尺,你看行不行?”
苏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不嫌弃!颜色正好,深咖和墨绿都是冬天的热销色,价格贵点也没关系,只要能拿到布料就行。表舅,太谢谢您了,您可帮了我大忙了!”
表舅笑着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邻县布厂的号码:“喂,老张吗?我外甥女苏青急着要厚的确良布,你那10米能不能今天下午送过来?对,就是深咖和墨绿的,价格按咱们说的来,麻烦你尽快,她等着用呢……好,谢谢了,我让她在这儿等。”
挂了电话,表舅说:“老张答应了,下午三点左右就能送到,你要是不急,就在这儿等会儿,顺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苏青连忙道谢,接过表舅递来的热茶,双手捧着杯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有了这10米布料,至少能做12件加绒衬衫和8条灯芯绒长裤,能撑到春节前,解了燃眉之急。
下午三点,邻县布厂的送货车准时到了。苏青跟着表舅去仓库接货,看着工人把两卷厚实的布料卸下来,深咖色的布面均匀有光泽,墨绿色的布料摸着柔软细腻,都是一等品的好料子。她当场清点了数量,确认是10米没错,连忙跟表舅结了账——10米厚的确良布,按一尺2.5元算,总共83元(1米=3.333尺,10米≈33.33尺,33.33×2.5≈83元),比平时多花了6元,却让她心里无比踏实。
抱着布料往回走时,苏青心里琢磨着:表舅这次帮了这么大的忙,不能就这么算了。之前每次批布,表舅都给她最优惠的价格,这次还特意帮她从邻县调货,要是没有他,自己肯定要断货。她决定买些烟酒感谢表舅,虽然不值多少钱,但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路过县城的供销社时,苏青停了下来。她走进店里,看着货架上的烟酒,心里盘算着:表舅平时爱喝两口白酒,就买一瓶本地产的“高粱酒”,价格15元,不算贵但品质好;烟的话,表舅抽的是“牡丹”牌,一条10元,正好适合。她还特意买了两斤水果糖,表舅家有个五岁的小孙子,孩子肯定喜欢。
拎着烟酒和糖果回到纺织厂时,表舅正在值班室算账。苏青把东西放在桌上,笑着说:“表舅,这次真是谢谢您帮我调货,不然我真要断货了。这点东西您收下,不是啥贵重玩意儿,就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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