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跳舞的样子让我想起远嫁的女儿,她也曾这样无忧无虑。”
“我失业三个月了,本来想一了百了,但看到你的视频,突然觉得……活着也挺好。”
“姐姐,我能抱抱你吗?就一下。”
一条条私信,像是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延伸而来,缠绕在苏沁的心上。
这些文字没有露骨的**,没有疯狂的崇拜,只有一种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的渴求。
他们像是溺水的人,而她,是那根偶然飘过的浮木。
可当苏沁试探性地回复了其中最直接的一条,“我们……见过吗?”
对方的头像闪烁了许久,才发来一行茫然的文字:“不,我不认识你。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苏沁的困惑。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冲到卧室的穿衣镜前。
镜中的自己,眉眼依旧,可那双瞳孔深处,却倒映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情绪——那是一种被深爱着、被无数目光温柔注视着才会有的安定与悲悯。
仿佛她的灵魂深处,住进了另一个被爱意浇灌的陌生人。
有人在用全世界的温柔爱她,却又不记得她。
与此同时,距离苏沁公寓十几公里外,“名册塔”警戒圈三百米处的一座废弃电话亭内,言辙的双眼紧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盘膝而坐,身前的手机屏幕上,无数代码如瀑布般飞速流淌,通过七个不同的公共WiFi中继器,像隐形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这座城市的信息脉络。
“记忆嫁接”的风险太高,容易触发“合规协议”的逻辑悖论警报。
他必须换一种方式。
言辙心念一动,指尖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复杂的轨迹,原本的“名劫术”核心指令瞬间被篡改。
“模式切换:记忆嫁接,更改为,情感投射。”
他不再强行植入“我认识苏沁”这种具体的记忆,那太生硬,破绽百出。
他选择了一条更隐秘、更无法防御的路径——直接拨动人心的弦。
【她眼里的光,需要有人守护】
【她不该被遗忘】
【我想给她一个拥抱】
【她值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他将这些最纯粹、最原始的情感共鸣,拆解成一个个无法被语义过滤系统识别的情绪词条。
每一条词条的发布,都以他怀中那片巴掌大小的“无字天书”残页作为媒介。
古老的纸页微微发光,像一个完美的信号放大器与加密器,将这些情感种子绕过层层审查,精准地播撒进数十万个随机用户的潜意识深处。
他们不会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只会觉得,那个叫苏沁的女孩,莫名地……让人心疼。
这是一种源于灵魂,而非记忆的共鸣。
就在言辙准备进行新一轮投射时,趴在他膝盖上的灰猫小灰,身体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抽搐起来。
“喵呜!”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电话亭的寂静,小灰口吐银色的泡沫,浑身的毛发根根倒竖。
它那小小的爪子死死地按住言辙的手机,一缕缕不祥的银光从手机电路板中渗透出来,沿着它的爪子,疯狂地涌入它的身体。
“概念毒素!”言辙脸色骤变。
这是“名册塔”最顶级的防御机制之一,通过信息流进行反向追踪与攻击。
它不摧毁物理设备,而是直接污染、抹杀数据源头的“概念”本身。
小灰作为“无字天书”的**媒介,首当其冲!
言辙当机立断,伸手就要去拔掉手机卡,切断数据连接。
“别动!”小灰猛地低吼,声音嘶哑得不像猫叫,倒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的咆哮,“……这点毒,正好……让我吃掉它!”
话音未落,它竟张开了嘴,对着那段溢出银光的数据流,猛地一吸!
嗡——!
整段蕴含着“概念毒素”的数据流,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黑洞捕获,化作一道银色电光,尽数被小灰吞入腹中。
刹那间,小灰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枯萎,仿佛被烈火焚烧过。
但下一秒,一层奇异的金属光泽从它皮肤下渗透出来,焦黑的毛发迅速脱落,新生出的,是如同水银般流淌的银灰色短毛。
更诡异的是,在它的脊背上,一道道古老而神秘的篆纹亮起,仿佛与生俱来的烙印。
言辙怀中的“无字天书”残卷也在此刻剧烈震动起来,一个沧桑遥远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守名者,以身为皿,承名之毒,化毒为名。”
“名册塔”深处,数据核心区。
老陆正对着面前悬浮的“黑名册”光幕,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就在刚刚,属于“苏沁”的那个条目下方,如同雨后春笋般,自动衍生出了数百个全新的关联名字。
【张伟,蜂鸟速运快递员,三日前暴雨,曾为苏沁撑过一把伞,情感共鸣度: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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