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三秒,屏幕右下角弹出的新闻推送像枚生锈的钉子,猝不及防扎进视线里。《紧急预警:本市水源检测出未知病原体,已致3人出现呼吸衰竭》,标题用刺眼的红色加粗字体,配图是模糊的医院急诊室照片,穿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正抬着担架往抢救室跑,画面边缘还能看到家属瘫坐在地上的模糊身影。
她下意识点进去,文章署名是深度调查记者陈默,内容里详细列出了所谓的感染病例——住在城东的退休教师、火车站旁便利店的店员、还有一名刚结束高考的学生,每个人的住址、就诊时间甚至既往病史都写得清清楚楚,结尾还附了一张“内部流出”的水质检测报告截图,上面的红色不合格标记格外醒目。
又来这种博眼球的假新闻。苏然皱着眉滑动屏幕,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有人说早上喝了自来水现在喉咙发紧,有人晒出超市矿泉水被抢空的照片,还有人在底下猜测是不是新型流感又来了。她刚要退出页面,微信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是林悦发来的语音,背景里能听到警车的鸣笛声。
然然,你看陈默发的新闻了吗?市局刚接到通知,根本没有所谓的‘水源感染病例’,那三个人要么是普通感冒,要么是故意伪造症状。现在城西几个小区已经有人开始囤水,甚至有人因为抢矿泉水打架,派出所都出警好几次了。林悦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像是在跑着说话,“我们怀疑这不是普通的虚假新闻,陈默之前从没发过这种民生预警类的内容,而且他给出的‘病例信息’太详细了,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苏然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便利店门口果然排着长队,几个穿着蓝色外卖服的骑手正搬着整箱的矿泉水往车上放。她想起上周在市局开会时,李队提到过最近有个神秘的“药剂测试”传闻,说是有人在秘密研发一种能通过空气传播的变异药剂,正在寻找机会进行大规模扩散测试,但一直没找到具体线索。
会不会和那个‘药剂测试’有关?苏然对着手机说,“制造恐慌让大家聚集抢购,或者因为担心感染而减少外出,反而更容易让某种通过空气传播的东西扩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翻文件的声音:我们刚才也想到了这一点。已经查了陈默的背景,他三年前从一家生物科技公司辞职后才当的记者,那家公司叫‘创生生物’,去年因为非法进行人体胚胎实验被查封了,老板至今下落不明。更巧的是,‘创生生物’的研究方向里,就有‘空气传播型基因载体’的相关记录。
苏然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快速打开电脑里的文件夹,调出之前从市局拷贝的“创生生物”案件资料。文件里夹着一张员工合影,第二排左数第三个男人的脸有些眼熟,她放大照片仔细看,发现那人的右手小指旁多了一根细小的手指——是六指。
林悦,你还记得六指杀手吗?苏然的声音有些发颤,去年连环杀人案里,那个每次作案后都会在现场留下六指印记的凶手,最后虽然被击毙了,但他的身份一直没查清。我刚才看‘创生生物’的员工合影,里面有个六指的男人,会不会和他有关?
六指?林悦的声音顿了一下,我马上让技术队查一下。对了,我们刚才追踪到陈默的位置,他现在在城南的废弃工厂区,好像在和什么人接头。我们已经派人往那边赶了,你要不要一起过来?苏然抓起外套和车钥匙:马上到,发个定位给我。
开车往城南赶的路上,苏然反复看着那张创生生物的员工合影。照片里的六指男人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工牌上写着研究员陆明,入职时间是2019年,离职时间正好是六指杀手开始作案的前一个月。她突然想起,六指杀手被击毙时,现场没有找到任何身份证明,唯一的线索就是他右手的六指,以及他身上携带的一支没有标签的蓝色药剂。
当时技术队检测过那支药剂,发现里面含有一种未知的病毒载体,但因为药剂已经过期,无法确定具体用途。现在想来,那支药剂很可能就是创生生物研发的空气传播型基因载体,而六指杀手或许就是他们的试验品投放员。
半小时后,苏然赶到城南废弃工厂区。这里曾经是一家纺织厂,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生锈的机器零件散落在地上,风一吹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林悦带着几名刑警已经在工厂外的隐蔽处埋伏好了,看到苏然过来,她指了指工厂二楼的一个窗口:陈默就在里面,刚才我们看到他和一个戴口罩的男人见面,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然顺着林悦指的方向看去,二楼窗口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在记录。她拿出望远镜,清楚地看到陈默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而他对面的男人背对着窗口,只能看到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右手垂在身侧,小指旁似乎有多余的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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