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市邮政局后院的铁皮屋顶上,像无数根鼓槌在密集擂动。林砚蹲在积灰的货架前,指尖刚触到那个褪色的牛皮纸包裹,霉斑下露出的“2009”字样就让他顿了顿。作为邮政局临时聘用的档案整理员,这半个月他见过太多被遗忘的旧物,但这个包裹不一样——胶带在角落粘成了死结,收件人地址栏只写着“本市灯塔守护者收”,寄件人处是一片模糊的水渍。
小林,这批2009年的滞留件今天必须清完,局长明天要检查。组长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雨雾的湿冷。林砚应了一声,用美工刀小心划开胶带,一股混合着旧纸张和金属锈的气味扑面而来。包裹里没有预想中的衣物或书籍,只有一块造型诡异的手表和一封泛黄的信。
手表表盘是完整的“Ω”形,银色金属边缘布满划痕,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时针转动,指向刻度盘上没有数字的“Ω”标记处。林砚捏着表带翻过来,背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实验场编号739,受试体01”。他刚把手表放在桌上,那封信就从包裹里滑了出来,信封上的字迹娟秀却带着颤抖,收信人同样是“灯塔守护者”,正文只有一句话:当手表指向‘Ω时’,带小悦去灯塔。
小悦?林砚皱起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份旧档案里见过。他起身翻找旁边的铁柜,在标着“2009年无人认领邮件”的文件夹里,果然找到一张泛黄的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下方写着“寻人:李悦,女,5岁,2009年7月15日在市科技馆走失,身穿蓝色连衣裙,携带兔子玩偶”。启事右下角的联系人是“李岚”,电话已经模糊不清。
窗外的雨势突然变大,桌上的Ω手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林砚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2024年7月12日,15:30。他盯着手表的指针,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巧合:此刻指针倒转指向的“Ω时”,正好是3天后的午夜12点,而新闻里正在循环播报的“市西郊废弃实验场拆除倒计时,也显示着距离安全爆破还有72小时。
他抓起外套冲出邮政局,雨水瞬间打湿了后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记得今晚回家吃饭,你爸念叨好几天了。林砚回了句“晚点回”,脚步却没停,径直走向街角的旧书店。店主老周是他父亲的老友,也是少有的对2009年“科技馆事件”有印象的人。
小林?这么大雨还过来?老周放下手里的报纸,给林砚倒了杯热茶。林砚把包裹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刚提起“2009年7月15日科技馆走失的小女孩,老周的脸色就变了。你提这个干什么?那事早就被压下去了。”老周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那天科技馆搞‘未来科技展’,好多家长带孩子去,结果闭馆前突然停电,等来电的时候,三个孩子不见了,李悦就是其中一个。三个?林砚追问,后来找到了吗?
老周摇摇头,指尖在茶杯沿摩挲:当时闹得挺大,家长们堵在科技馆门口要说法,可没过几天就没人提了。听说那三个孩子的家长都收到了一笔‘补偿金’,签了保密协议。对了,他突然停顿,你爸当年是不是也在科技馆工作?我记得他那阵子总说‘心里不踏实’。
林砚的心猛地一沉。父亲林建国退休前是科技馆的设备管理员,2009年那件事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总是失眠,家里书房的抽屉也常年锁着。他谢过老周,冒雨往家赶,脑子里全是父亲欲言又止的神情和那块倒转的手表。
推开家门时,饭菜已经摆上桌。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屏幕里正播放着废弃实验场的画面——生锈的铁架上挂着739项目组的残牌,记者说这里曾是“生物工程实验室,因“技术故障”在2009年停用。林砚把包裹放在桌上,刚拿起那封信,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别碰那个。
林建国的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遥控器,指节泛白。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砚追问,“2009年科技馆丢了三个孩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还有这个实验场,编号739,和手表上的一样, 沉默在客厅蔓延,母亲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看到桌上的东西,手一抖,汤碗差点摔在地上。建国,这……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是说早就处理掉了吗?
林建国叹了口气,起身打开书房的抽屉,拿出一个落满灰尘的铁盒。盒子里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叠旧照片和一份泛黄的工作记录。“那年科技馆的‘未来科技展’,其实是739实验场搞的‘受试体筛选’。他的声音沙哑,我负责设备维护,无意中发现他们在孩子身上装微型追踪器,说是‘研究儿童行为模式’,可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基因适配者’,用来做生物融合实验。
照片上,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围着三个孩子,李悦站在中间,手腕上戴着和林砚手里一模一样的Ω手表。工作记录里写着:受试体01(李悦)、02(张默)、03(陈雨),基因匹配度89%,拟于7月18日转入实验场核心区。7月18日?林砚算了算,正是手表指向的“Ω时”后一天。那三个孩子后来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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