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撞击礁石的声响,像一柄生锈的钝刀,反复切割着林悦的耳膜。她攥着那封牛皮纸信封站在防波堤上,咸涩的海风把信纸边缘吹得卷了起来,露出末尾“周明远”三个字——这个消失了整整三年的名字,此刻正随着潮水的起伏,在她胸腔里撞出沉闷的回响。
灯塔矗立在半岛尽头,白色塔身被岁月啃噬出斑驳的灰痕,顶端的探照灯早已熄灭,像一只闭合的、洞悉秘密的眼。林悦按信中所说,在灯塔底部的礁石丛里摸到了一块松动的玄武岩,用力扳动时,石后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长通道,潮湿的霉味混着金属锈蚀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有人在黑暗里藏了一捧陈年的秘密。
通道尽头是扇厚重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半圈褪色的蓝布条——那是她和周明远大学时做实验项目时,用来标记危险试剂柜的记号。林悦的心猛地一沉,伸手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冷意让她打了个寒颤。地下室被改造成了规整的实验室,数十个玻璃培养皿在恒温箱里泛着淡蓝色的光,墙上的电子屏循环跳动着复杂的分子结构图,正中央的操作台上方,悬挂着一个密封的玻璃容器,里面淡绿色的液体随着空调的气流微微晃动,标签上用红色马克笔写着“Ω-Antidote”。
你果然能找到这里。熟悉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周明远从冷藏柜后走了出来,他比三年前瘦了太多,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曾经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疲惫和警惕。他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针尖在冷光下闪着寒芒,坐吧,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林悦没有动,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标着解药的容器:“Ω药剂,是你当年突然辞职的原因?
三年前,周明远还是生物制药巨头“瑞科集团”的核心研究员,主导的“Ω药剂”项目号称能通过基因编辑增强人体机能,一度被视为医学奇迹。可就在项目即将进入临床阶段时,周明远突然留下一封辞职信,从此销声匿迹,瑞科集团则对外宣称他因“精神压力过大”放弃研究。当时林悦作为他的助手,曾无数次试图联系他,却只得到石沉大海的回应。
周明远走到操作台旁,指尖轻轻划过玻璃容器:“瑞科撒谎了。Ω药剂根本不是什么‘医学奇迹’,它能增强体能,代价是摧毁人体的免疫调节系统,让使用者变成依赖药剂的‘傀儡’。更可怕的是,它能通过血液传播,一旦流入市场,后果不堪设想。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发现的时候,项目已经被境外势力渗透了,他们想把Ω药剂改造成生物武器,而瑞科的高层,收了他们的钱。
林悦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她想起当年实验数据里那些被刻意模糊的副作用案例,想起周明远深夜在实验室里紧锁的眉头,原来那些她以为的工作压力,竟是这样惊天的秘密。那你……这些年一直在这儿研究解药?
是,也不是。周明远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解药的核心配方,需要一种特殊的基因标记作为‘钥匙’才能激活。我研究了三年,才发现这种基因标记,只存在于你和你母亲的血液里。
我母亲?林悦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母亲在她十岁时因病去世,生前是个普通的中学教师,怎么会和这种秘密研究扯上关系?
周明远的眼神暗了暗,似乎在斟酌措辞:你母亲年轻时,曾是瑞科前身‘启明生物实验室’的志愿者。当年他们做过一项基因测序研究,无意中发现她的基因序列里有这种特殊标记,只是当时技术有限,没能破解其中的奥秘。后来Ω药剂出现,我才意识到,这或许是上天留下的‘解药密码’。他看向林悦,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林悦,现在只有你能激活解药。境外势力已经发现了我的踪迹,他们随时会来,一旦让他们抢走未激活的解药,后果不堪设想。
林悦看着操作台旁的注射器,又看了看周明远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时间竟分不清这一切是真相,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她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匿名短信,警告她“不要相信周明远的任何话”,当时她只当是恶作剧,可现在想来,那短信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墙上的雷达屏上,一个红色的光点正快速向灯塔靠近,旁边标注着“无人机”的字样。周明远脸色骤变,一把抓住林悦的手腕:他们来了!快,跟我走!
他拉着林悦冲向实验室深处,推开一扇隐蔽的暗门,里面是一个狭窄的避难室,墙上的监控屏幕正实时传输着灯塔周围的画面。林悦看到两架黑色的无人机悬停在灯塔上空,机身下方挂载着疑似武器的装置,紧接着,几个穿着黑色战术服的人从海面上的快艇里跳下来,正朝着灯塔的方向狂奔。
他们是‘黑曜石’组织的人,境外势力专门负责抢夺生物科技成果的雇佣兵。周明远快速调试着避难室的通讯设备,我已经联系了警方,但他们赶过来需要时间。现在,我们必须守住解药,直到激活程序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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