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那句“叔,他既然敢来,就别让他走了”,带着的凛冽杀气,让朱元璋都多看了自己这侄儿两眼。
然而,王保保这个人,狡猾如狐。
拱卫司的人在山东布下了天罗地网,结果却扑了个空。那道踪迹就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朱元璋嘴上骂着毛骧办事不力,心里却清楚,想抓住这位北元最后的战神,绝非易事。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朱剩也乐得清闲,既然老朱接手了,他就懒得再操心。王保保再能打,还能在大明腹地翻了天不成?
他把全部精力,重新投入到了自己那日进斗金的伟大事业中。
时间一晃,便到了洪武四年年底。
这一年,应天府最火的是什么?不是新封的国公侯爷,也不是秦淮河新出的花魁,而是一家名为“海天宴”的酒楼。
“剩子哥,这是上个月的流水!”
临淮王府的书房里,胖子激动得满脸肥肉都在颤抖,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像是捧着自家刚出生的娃。
朱剩翘着二郎腿,靠在太师椅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念。”
“是!”胖子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唱戏般的调子念道,“洪武四年十一月,海天宴总入账,白银……一、一百三十二万两!除去各项开支,纯利……纯利九十八万两!”
饶是朱剩这个见过后世大风大浪的,听到这个数字,嘴角也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
抢钱啊这是!
自打上次朝堂立威,得了老朱那面“便宜行商”的金牌后,他的生意就彻底没了掣肘。
海天宴被他改造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顶级私人会所。
入门,先得办卡。
普通会员卡,一百两银子一张,只能在大厅消费。银卡,一千两,可以进包厢。金卡,一万两,能享受专属的包厢和歌舞表演。至于最顶级的钻石卡,十万两一张,不对外发售,只由朱剩亲自赠送。
持钻石卡者,可以享受柳娘亲自安排的、任何你想得到或想不到的服务。
这套后世玩烂了的会员制,在这个时代,简直是降维打击。那些新晋的公侯伯爵、富商巨贾,为了彰显身份,挤破了头地往里砸钱。
能在海天宴摆上一桌,已经成了应天府最有面子的事。
“不错,胖子,这个月给你多发三个月月钱。”朱剩满意地摆了摆手,“继续努力,争取年底给咱干到二百万两。”
“谢剩子哥!不!谢王爷!”胖子激动地差点跪下。
朱剩一瞪眼:“再叫王爷,这个月月钱减半!”
胖子一个激灵,立马改口:“好嘞剩子哥!”
就在二人为暴增的财富而沾沾自喜时,一个不速之客,却悄然盯上了他们。
……
皇宫,奉天殿。
朱元璋正对着户部尚书递上来的国库账目发愁。
北伐大胜,开疆拓土,听着是威风,可背后都是拿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犒赏三军、安抚地方、战后重建……哪一样不要钱?
大明初立,国库穷得耗子进去都得含着泪出来。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开源节流,或可增收商税……”户部尚书擦着冷汗,小心翼翼地建议。
“增税?”朱元璋眼睛一瞪,“咱刚把天下打下来,就跟百姓加税,是想让咱做第二个元顺帝吗?滚出去!”
户部尚书连滚带爬地跑了。
朱元璋烦躁地揉着眉心,目光扫过桌案上的一份密报,那是毛骧呈上来的。
“海天宴……日入十几万两……”
他低声念叨着,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这个名字,他最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说是销金窟,是全应天府最奢靡的地方。
他本想让毛骧去查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咱眼皮子底下搞事,正好抄了家充实国库。
可毛骧的回报,却让他大吃一惊。
老板,是他那个刚被封王没多久的亲侄儿,朱剩!
好家伙!咱在这儿为国库发愁,你小子在外面闷声发大财?一天赚的银子比咱国库一个月的进项都多?
朱元璋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衡。
“来人!”
“奴婢在。”
“备便服,咱要出宫!”
……
当天晚上,海天宴最顶级的“天字一号”包厢,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个身穿普通员外郎服饰,面容黝黑,眼神却锐利得吓人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同样不起眼的随从,在柳娘的亲自引领下,走进了包厢。
“客官,您想听个什么曲儿?看个什么舞?”柳娘笑得花枝招展,眼前这人虽然穿着普通,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她不敢有丝毫怠慢。
“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最漂亮的姑娘,都给咱叫上来!”朱元璋大马金刀地一坐,活脱脱一个暴发户的嘴脸。
“好嘞!”
很快,山珍海味如流水般呈上,十几名身姿曼妙的舞女鱼贯而入,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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