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烈授首,其头颅被萧凡挑于枪尖的景象,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本就摇摇欲坠的南川大军。主帅阵亡,群龙无首,粮草断绝,士气早已崩溃,此刻更是失去了最后的战斗意志。
“大帅死了!”
“快跑啊!”
绝望的呼喊声如同瘟疫般在南川溃军中蔓延。数万大军(经历围城、突围和追杀,实际剩余已不足十万)彻底瓦解,不再是撤退,而是彻底的四散溃逃!士兵们丢盔弃甲,抛弃一切辎重,只为了能跑得快一点,远离身后那尊如同魔神般的梁军统帅和他的虎狼之师。
兵败如山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全面崩溃,久经沙场的卫擎苍老将军岂会错过如此天赐良机?
“传令全军!”卫擎苍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昂,“各部依预定方案,全力追击!步卒清扫战场,收拢降兵,占领赤色城!骑兵各营,随本帅追歼残敌!目标——南川边境诸城!”
“遵命!”
梁军将士士气如虹,憋了许久的杀意和战意彻底爆发!养精蓄锐已久的生力军如同出闸猛虎,向着溃逃的南川军发起了雷霆万钧的追击!
特别是大梁的铁骑,在广阔的原野上展开了无情的猎杀。溃散的南川士兵根本无力组织抵抗,成片成片地被砍倒、俘虏。降者跪地求生,抵抗者瞬间化为齑粉。战争最残酷的一面,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卫擎苍用兵,稳中带狠。他并不盲目分散兵力,而是集中精锐骑兵,认准南川溃军主力逃跑的方向,一路向南猛追猛打,如同铁锤砸卵,不断击溃任何试图重新集结的南川小股部队,兵锋直指南川国境。
赤色城几乎兵不血刃地被梁军后续步卒接管。这座曾经阻挡了梁军许久、沾满鲜血的坚城,此刻城门洞开,只剩下零星抵抗和满城的绝望。
卫擎苍率领的梁军主力,则趁势南下,如入无人之境。南川国边境地区因主力尽丧、民心惶惶,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短短十余日内,梁军连克磐石堡、望南关、涿水城等数座边境重镇,兵锋一度深入南川境内百余里,兵临南川北方重要城池落霞城下,方才因后勤线拉长、需要消化战果而暂缓攻势。
南川国北部边境,一时间狼烟四起,风声鹤唳。
南川国都,天府城。
蛮烈大军全军覆没、主帅阵亡、边境城池接连失守的噩耗,如同接连不断的惊雷,狠狠劈在南川国主和满朝文武的头顶。
金殿之上,一片死寂和恐慌。昔日主张北侵的激进派大臣们面如土色,噤若寒蝉。主和派则哀声叹息,却也拿不出任何应对良策。
南川国主侬智高,一位年近五旬、略显富态的君王,此刻脸色灰败,瘫坐在王座之上,手中那份沾满血污的战报(由侥幸逃回的残兵带回)仿佛有千钧之重。
十五万精锐!那可是南川近乎一半的国力啊!就这么没了?连最能打的蛮烈也死了?梁军甚至已经打到了落霞城?再往南,可就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直逼国都了!
巨大的恐惧和悔恨攫住了侬智高的心。他后悔当初为何要听信蛮烈和那些激进派的话,去招惹强大的梁朝,如今引来这灭顶之灾!
“诸位爱卿……如今……如今该如何是好?”侬智高的声音颤抖,带着绝望。
殿内沉默良久,一位老臣终于颤巍巍地出列:“陛下……为今之计……唯有……唯有遣使求和……或许……或许还能保住宗庙社稷……”
“求和?”侬智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但又犹豫道,“梁朝……梁朝会答应吗?他们会提出何等苛刻的条件?”
“无论如何,总比国破家亡要好……”老臣垂泪道,“听闻梁军主帅萧凡虽勇,然其朝廷内部似有纷争,或可借此周旋。且梁军远征,后勤亦难,未必愿久战。我朝当备重礼,遣能言善辩之使,前往梁都,面见其皇帝,陈情乞和,或有一线生机。”
侬智高权衡再三,深知已无路可走,只得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罢了……罢了……就依爱卿所言。立刻准备国书厚礼,选派使者,星夜兼程,前往梁朝京城……乞和!”
南川使团带着丰厚的礼物(金银珠宝、珍稀特产)以及措辞极其谦卑、甚至可以说是哀婉的国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大梁京城。
当南川乞和的消息和国书呈送至御前时,如同在本就暗流汹涌的大梁朝堂投下了一颗新的石子。
金殿之上,文武百官反应各异。
以兵部尚书李纲为首的武将和部分强硬派文臣,纷纷出列表示反对:
“陛下!南川蛮夷,屡犯我边,杀我百姓,耗我国力,如今兵败势穷,方来乞和,岂能轻饶?当趁此良机,一举荡平南川,永绝后患!”
“没错!卫老将军和萧王爷前线势如破竹,正当一鼓作气,直捣黄龙!”
而以宰相陈松为首的部分文臣,则持不同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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