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把炮口再往左偏半尺,瞄准那片矮松林——梅野要是敢来埋伏,保准让他的人连滚带爬地出来。”曹兴国趴在雪坡上,手指在冻硬的地面上划出弹道轨迹,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霜花。远处的山道上覆盖着新雪,只有几只山雀在枝头跳跃,看似平静的景象下藏着剑拔弩张的紧张。
赵刚正用棉布擦拭九二式步兵炮的炮管,闻言立刻调整炮位,炮轮在冻土上碾出两道浅痕:“团长放心,昨晚我跟米西里中校学了新法子,标尺调到八百米,炮弹能像长了眼睛似的往人堆里钻。”
王黑风扛着黑风刀蹲在一旁,嘴里嚼着冻成硬块的窝头:“梅野那蠢货,真以为咱们会傻愣愣地送米西里中校走?他要是敢钻进来,我带刀队把他的指挥刀都给掰了!”
严英豪裹着厚棉衣,左臂的旧伤在寒风中隐隐作痛,他指着右侧的断崖:“我让**弟兄在那边的灌木丛里埋了二十颗手榴弹,拉了绊线,只要日军一靠近,保管炸他们个人仰马翻。”
米西里中校抱着DP轻机枪靠在岩石后,蓝眼睛里闪着锐利的光:“我的士兵已经占据了左侧的制高点,机枪射程能覆盖整个山道。曹同志,等会儿听到枪响,你们就往回撤,别被我们的交叉火力误伤。”
曹兴国点头,往嘴里塞了块雪提神:“按计划行事,先放梅野的先头部队过去,等主力钻进包围圈,再动手。赵刚的炮负责敲掉他们的重武器,王黑风带刀队抄后路,严团长守住断崖,咱们三面夹击,让他插翅难飞!”
辰时刚过,山道尽头就传来了马蹄声。梅野村夫果然带着日军来了——三百多个日军分成两队,一队在前开路,另一队簇拥着梅野的指挥旗,沿着山道小心翼翼地前进,刺刀在晨光中闪着冷光。长野龙兴跟在队伍侧面,眼神阴鸷地扫视着两侧的山坡,似乎早已预料到什么,却故意落后几步,与主力拉开距离。
“都给我打起精神!”梅野在马上嘶吼,指挥刀指向山道深处,“看到苏联人就开枪!谁活捉米西里,赏大洋一百!”
日军的脚步声惊起了枝头的山雀,群鸟飞掠的影子在雪地上划过。先头部队刚走到矮松林附近,赵刚就猛地拉动炮栓:“放!”
“轰!”炮弹呼啸着飞出,精准地落在日军的重机枪阵地。两挺重机枪瞬间被炸成废铁,操作机枪的日军连同掩体一起被掀飞,残肢断臂混着积雪溅得四处都是。
“有埋伏!”梅野的吼声刚落,左侧制高点就传来DP轻机枪的“哒哒”声,子弹像泼水般扫向日军队伍。走在前面的日军成片倒下,惨叫声在山道里回荡,惊得战马狂跳不止。
“往断崖那边撤!”梅野嘶吼着调转马头,却没注意到右侧的灌木丛里闪过几道黑影——严英豪的**弟兄正猛地拽动绊线。
“轰隆!轰隆!”二十颗手榴弹同时爆炸,断崖下的日军被炸得血肉横飞,山道右侧的退路瞬间被堵死,碎石和冻土将山道填了半截。
“杀!”王黑风的吼声从后方炸响,刀队弟兄们像下山的猛虎,从雪坡后跃出,黑风刀劈砍的脆响混着日军的哀嚎,将后路彻底封死。周铁蛋一刀劈断日军的军旗,旗杆倒下时砸中了梅野的马腿,梅野惨叫着从马上摔下来,军靴陷进积雪里拔不出脚。
曹兴国带着一营从正面冲下山坡,步枪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日军被三面夹击,像困在铁笼里的野兽,只能徒劳地挥舞着刺刀,却挡不住潮水般涌来的八路军和**。
长野龙兴趁乱钻进左侧的密林,他回头望了一眼被包围的日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往县城方向疾走——他要赶在梅野回城前,把“伏击失败、指挥失当”的消息捅给省城。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日军三百多人被歼灭大半,剩下的纷纷跪地投降。梅野被两个**弟兄按在雪地上,军大衣沾满了污泥和血渍,指挥刀早就不知丢到了哪里,嘴里还在嘶吼:“放开我!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大佐!”
严英豪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大佐?在这儿,你连条狗都不如。”
米西里中校从制高点走下来,踢了踢梅野的屁股:“你这蠢货想伏击我?回去告诉你们的司令部,苏联红军不是好惹的。”
曹兴国看着满地的日军尸体,对赵刚道:“把缴获的弹药都装上马车,伤员交给俘虏抬着,咱们回天口崖。”
王黑风正用梅野的指挥刀挑着他的军帽,得意地大笑:“这帽子归我了!戴着去县城逛街,保准吓破鬼子的胆!”
回城的路上,梅野被捆在马背上,像条死狗似的晃悠。他看着两侧押送的八路军战士,眼睛里布满血丝,突然对着天空嘶吼:“巴嘎呀路!长野龙兴!你这个叛徒!是你故意引我们进埋伏的!”
回应他的,是王黑风的一记耳光:“闭嘴!败军之将,还敢叫骂!”
此时的延寿县城,长野龙兴已经坐在电报机前。他亲自敲打着电键,将“梅野村夫贪功冒进,中伏惨败,折损三百精锐”的消息发往省城,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梅野“无能误国”,顺便提了一句自己“力谏无果,幸得保全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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