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黑风,你带刀队摸进城南的草料场,三更天准时放火,烟越大越好,把鬼子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曹兴国站在城南的土坡后,借着月光检查着手里的步枪,枪栓被擦得锃亮,泛着冷光。
王黑风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握紧黑风刀:“团长放心,保证把火点得比鬼子的太阳旗还显眼!不过……这县城的城墙看着不高,要不我直接带弟兄们摸进去,先把城门楼子端了?”
“不行。”曹兴国摇头,目光扫过城墙垛口——那里隐约有刺刀反光,显然日军的警戒比预想中更严密,“按原计划行事,别贪功。等火起了,我带一营、二营强攻南门,你在里面接应,咱们前后夹击。”
严英豪裹着绷带走过来,左臂的伤还没好利索,动作却依旧利落:“曹团长,我带**弟兄和地下党同志在城西佯攻,保证让鬼子分不出主次。林队长那边也准备好了,城北的炮兵阵地,天亮前肯定炸掉。”
曹兴国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你的伤别再裂开了。”
“没事。”严英豪笑了笑,摸出腰间的驳壳枪,“等拿下县城,这点伤算啥。”
三更天刚到,城南突然腾起冲天火光。草料场的干草被点燃,火势借着夜风迅速蔓延,浓烟像一条黑龙,在夜空中翻滚。城墙上的日军果然乱了套,纷纷朝着火光方向涌去,枪声和喊叫声此起彼伏。
“就是现在!”曹兴国一声令下,一营、二营的战士们推着简易云梯,像潮水般冲向城墙。赵刚带着重机枪班架起武器,对着城墙垛口疯狂扫射,子弹“嗖嗖”地穿过硝烟,压制住日军的火力。
云梯很快搭在了城墙上,战士们像壁虎一样往上爬。李柱子爬在最前面,离垛口还有半米时,突然被一颗子弹击中胸口,身体一软,从云梯上摔了下来,在雪地上砸出一个血坑。
“柱子!”身后的战士怒吼着,加快了攀爬速度。但日军的火力越来越猛,城墙上突然出现了几门掷弹筒,炮弹呼啸着落下,炸得云梯断的断、飞的飞,不少战士刚爬到一半就被炸飞出去。
“怎么回事?”曹兴国看着不断倒下的战士,眉头紧锁,“日军的掷弹筒怎么会部署在南门?情报里没说!”
严英豪也发现了不对劲,城西的佯攻几乎没遇到抵抗:“曹团长,不对劲!鬼子好像早就知道咱们要攻南门,这火力密度,至少有一个加强连!”
话音未落,城墙后的日军突然推出几挺九二重机枪,“哒哒哒”的枪声像死神的镰刀,扫向攀爬的战士。一营的一个排刚爬上城墙,就被机枪扫倒,尸体顺着城墙滚落,在雪地上堆成一片。
“撤下来!快撤下来!”曹兴国嘶吼着,心里像被刀剜一样疼。他没想到日军的防备如此严密,更没想到他们会把重火力集中在南门——这和之前打其他县城的套路完全不同。
战士们纷纷从云梯上往下跳,不少人摔断了腿,在雪地里痛苦地呻吟。赵刚想把重机枪撤走,却被日军的炮弹炸中了阵地,机枪手当场牺牲,赵刚也被气浪掀飞,胳膊被弹片划开一道深沟。
“团长,王黑风他们还在城里!”严英豪指着火光中的草料场,那里已经听不到枪声,显然刀队遇到了麻烦。
曹兴国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轻敌了,总以为日军的部署和其他县城一样,却没想到延寿县的日军如此狡猾,居然看穿了他们的战术,设下了反包围的陷阱。
草料场里,王黑风正带着刀队与日军激战。他们刚点燃草料,就被从四面涌来的日军围住。这些日军穿着黑色劲装,手里的武士刀在火光中闪着寒光——居然是黑衣刀队的残部!
“松口雄康!你这狗东西居然没死!”王黑风认出了带头的日军,正是被他们俘虏后又逃脱的黑衣刀队指挥官。松口雄康的胳膊还缠着绷带,眼神却比以前更加阴鸷。
“王黑风,这次轮到你了!”松口雄康挥刀劈来,刀风裹挟着火苗,带着灼人的热浪。王黑风举刀格挡,两刀相撞,火星四溅,他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再次裂开。
黑衣刀队的刀手们配合默契,三人一组,围着刀队的弟兄们砍杀。周铁柱被两个刀手缠住,左躲右闪,身上很快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浸透了棉袄。
“队长,咱们冲不出去了!”周铁柱嘶吼着,挥刀劈倒一个刀手,自己的后背也被划开一道口子,“你快走!我掩护你!”
王黑风岂能丢下弟兄们?他怒吼着冲入敌阵,黑风刀上下翻飞,每一刀都带着拼命的架势。但黑衣刀队的人数太多,刀队的弟兄们一个个倒下,很快就只剩下他和周铁柱两个人。
“撤到草料堆后面!”王黑风拽着周铁柱往火小的地方退,那里的浓烟能暂时挡住日军的视线。两人刚躲到一堆干草后,松口雄康就带着刀手们围了上来,武士刀的寒光在浓烟中若隐若现。
城外,曹兴国看着迟迟没有动静的草料场,知道王黑风凶多吉少。他咬了咬牙,对严英豪说:“你带剩下的人撤到安全地带,我去救王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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