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国带队来到县城外,这次行动他们早就做足准备,在离县城附近的树林里,他们停了下来。
“都给我记牢了!等会儿到了城门口,腰杆别挺那么直,走路踉跄点,脸上多抹点灰——咱是‘败兵’,得有败兵的样!”曹兴国蹲在树林里,手里正往脸上抹锅底灰,黑灰混着汗在他脸颊上画出几道狼狈的痕,“李云霄,你带一队扮伤员,哼哼唧唧的动静大点,把守卫的注意力往你们那边引。”
李云霄正往头上缠绷带,闻言故意咳嗽两声,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放心吧团长,保证演得比真伤员还像。上次被炮弹炸伤的老陈教我了,疼得厉害时得这样——”他突然往地上一歪,捂着肚子直哼哼,嘴角还抽搐两下,逗得周围战士们憋不住笑。
谷天贺则在检查日军军装的纽扣,他那身缴获的军装有点小,肩膀处绷得紧紧的,他扯了扯领口嘟囔:“这鬼子的衣服怎么跟紧身衣似的?等会儿要是崩开了,露了里面的衣裳,那可就麻烦了。”
“少废话!”曹兴国瞪他一眼,“把外套扣子扣紧点。记住,见了鬼子军官别抬头,说话用日语单词混着中文,含糊点,让他们听不清又不敢多问——败兵哪有底气跟长官顶嘴?”
战士们迅速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灰黄色的日军军装,袖口和裤脚故意撕出几道口子,沾了些泥浆和假血。外套被仔细藏在密林深处的石洞里,用松枝盖得严严实实,只等回来时取。
半个时辰后,一队“日军败兵”出现在巴彦城西门外。 他们歪歪扭扭地走着,有的拄着步枪当拐杖,有的互相搀扶着,李云霄“伤势最重”,被两个战士半架着,嘴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城门守卫是两个端着三八大盖的日军士兵,看到这队败兵,眉头立刻皱起来。一个伍长上前一步,端起枪喝问:“站住!你们是哪个部队的?通行证!”
曹兴国佝偻着腰,故意用生硬的日语夹杂中文回话:“我们……是角川中佐的炮兵……遭八路伏击……损失惨重……回来取弹药……”他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快……快开门,后面可能有追兵……”
伍长狐疑地打量着他们,目光在李云霄“血肉模糊”的绷带和谷天贺绷开线的军装袖口上扫来扫去。“角川中佐的命令?”他不放心地问,“有手令吗?”
“手令……在伏击时丢了……”曹兴国从怀里掏出个被血(其实是鸡血)浸透的日记本,往伍长面前一递,“这是……我们班长的日记,上面有……部队番号……”
伍长接过日记本,翻了两页,果然看到上面歪歪扭扭记着炮兵班的番号和近期的训练记录。他又看了看这群“败兵”憔悴的脸和身上的“伤”,终于松了口气——最近城里流言满天飞,炮兵班遭伏击的事早就传开了,想来这些人确实是逃回来的败兵。
“进去吧!”伍长挥了挥手,“军火库在城西北角,去了报角川中佐的名字,让他们给你们补点弹药。”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曹兴国连忙点头哈腰,心里却冷笑——鱼儿上钩了。
队伍刚进城门,就看到一队巡逻的宪兵。 为首的军曹斜眼看着他们,嘴里骂骂咧咧:“巴嘎呀路!一群废物!打不过八路还敢回来?”
曹兴国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低着头加快脚步。李云霄“疼”得直吸气,不小心撞到军曹身上,军曹抬脚就踹:“废物!滚远点!”
“哈衣!哈衣!对不起!对不起!”李云霄连连道歉,被战士们赶紧架走,心里却把这一脚记在了账上——等会儿炸军火库时,多扔两颗手榴弹给他“送行”。
军火库外的守卫比城门严,有四个哨兵和一挺歪把子机枪。 曹兴国走上前,依旧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太君,我们是角川中佐的炮兵,回来取弹药,刚才西门的伍长说了,报中佐的名字就行。”
哨兵头头是个满脸胡子的军曹,他警惕地打量着曹兴国:“角川中佐的命令?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伏击太突然,中佐来不及发命令……”曹兴国压低声音,凑近军曹耳边,“我们是偷偷跑回来的,中佐怕宪兵队知道了处分他,特意让我们低调点……”他塞给军曹两块银元——这是上次截军饷剩下的,“一点小意思,太长官包烟抽。”
军曹掂了掂银元,脸上的警惕少了大半。他知道角川最近因为炮兵班的事焦头烂额,偷偷给败兵补弹药也有可能。“进去吧,动作快点,别让宪兵队看到。”他挥了挥手,机枪手也放松了警惕,把枪口转向了别处。
军火库的大门被打开,一股硝烟和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仓库里堆满了木箱,上面印着“九二式步兵炮弹”“三八式步枪子弹”的字样,角落里还停着十几辆用来运弹药的卡车。
看守军火库的日军士官见他们进来,懒洋洋地问:“要多少?”
“越多越好!”曹兴国突然直起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把所有能装的都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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