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司令部的电话铃像催命符般尖锐地响起,刺破了巴彦城上空尚未散尽的硝烟味。角川荣夫刚从军火库废墟回来,军靴上还沾着焦黑的泥土,闻言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副官颤抖着拿起听筒,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怒喝,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慌忙捂住话筒,对角川结结巴巴道:“中佐阁下……是……是省城的神田少将!”
角川深吸一口气,接过听筒,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属下角川荣夫,向神田少将问好。”
“问好?”电话那头的神田玉林少将声音像淬了冰,“我问你,巴彦的军火库是怎么回事?!半个时辰前,我的作战室都能看到你们那边的火光!你是不是想让整个关东军都知道,我神田手下出了个连军火库都看不住的废物?!”
“少将息怒!”角川额头冒汗,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是八路军的阴谋!他们扮成败兵混进城,偷袭了军火库,属下已经派人追击,一定……”
“一定什么?”神田冷笑打断他,“一定让他们把弹药运回根据地,再回头给你两炮?角川,我把巴彦交给你,是让你镇守,不是让你当笑话!织田刚死,你就捅出这么大篓子,你让我怎么向司令部交代?!”
角川握着听筒的手不住颤抖,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废墟里扭曲的炮管、散落的弹壳、还有士兵们惶恐的脸,此刻都在他眼前打转。
“给你三天时间!”神田的声音陡然拔高,“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八路军的首级挂在巴彦城头,要看到你把丢失的弹药加倍夺回来!否则,你就提着自己的脑袋来省城见我!”
“啪”的一声,电话被狠狠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角川却还僵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副官小心翼翼地问:“中佐阁下,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角川猛地将听筒砸在桌上,瓷质底座四分五裂,“还能怎么办?集合所有能动的兵力,给我搜!把猫耳山翻过来,也要把曹兴国找出来!”
此时的猫耳山营寨,曹兴国正和李云霄、谷天贺围着新缴获的九二式步兵炮研究。 炮身上的漆还亮闪闪的,李云霄用袖子擦了擦炮管上的灰尘,啧啧赞叹:“这炮比咱们上次缴的那门新多了,看来角川把家底都藏在军火库里了。”
谷天贺扛着一箱炮弹过来,重重放在地上:“团长,光这箱榴弹就够咱们打一场硬仗了。刚才岗哨来报,鬼子在城外疯了似的转圈,跟没头苍蝇似的。”
曹兴国摸着炮身,嘴角噙着笑:“神田的电话估计已经打到角川桌上了。这位少将是出了名的铁腕,角川现在怕是坐不住了。”他顿了顿,眼神一凛,“传令下去,让各哨位加强警戒,尤其是通往巴彦的几条小路——狗急了会跳墙,角川很可能会来个鱼死网破。”
果然,不到两个时辰,巴彦城的日军就动了。 角川亲自带队,出动了两个步兵中队、一个骑兵小队,还有仅剩的三门九二式步兵炮,浩浩荡荡地朝着猫耳山方向开来。队伍行进时,骑兵的马蹄踏碎积雪,步兵的皮靴踩在冻土上“咚咚”作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团长,鬼子来了!”哨兵连滚带爬地跑回营寨,帽檐上的雪都没来得及拍,“黑压压一片,至少有五百人,还带着炮!”
李云霄迅速爬上了望哨,举起望远镜:“他们把炮架在黑风口了!看样子是想先炮轰咱们的营寨!”
曹兴国走到寨墙后,望着远处日军的阵型,冷哼一声:“急了就容易出错。谷天贺,带重机枪班去左翼的山石崖,等鬼子的炮一响,就打掉他们的炮手;李云霄,你带二连从右翼迂回,绕到他们身后,把骑兵的马惊了;剩下的人跟我守寨墙,用手榴弹招呼他们!”
“得令!”两人齐声应道,转身就去调集队伍。
猫耳山入口处,角川正红着眼指挥炮兵调整炮位。 他亲自趴在瞄准镜前,看着猫耳山营寨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目标,营寨中心,装榴弹!给我炸平它!”
炮手们不敢怠慢,迅速装填弹药。随着角川一声令下,“轰!轰!轰!”三门步兵炮同时开火,炮弹呼啸着飞向猫耳山营寨。
“快躲!”曹兴国大喊一声,拽着身边的战士扑倒在掩体后。
炮弹在营寨里炸开,积雪混着碎石漫天飞溅,几顶帐篷被气浪掀飞,燃起熊熊大火。但八路军早有准备,大部分人都躲进了预先挖好的防空洞,伤亡并不大。
“就是现在!”山石崖上的谷天贺大吼一声,重机枪“哒哒哒”地喷出火舌,子弹像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扫向口的炮兵阵地。
正在装弹的炮手瞬间被扫倒一片,剩下的人吓得抱头鼠窜,哪里还敢靠近炮位。角川气得哇哇乱叫,抽出指挥刀砍向身边的一个逃兵:“废物!给我回去装弹!”
可重机枪的火力太猛,日军的炮手根本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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