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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心即可 第27章 煞风·喋血

作者:淡淀是哥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19 09:06:59

第27章. 【煞风·喋血】

朔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在残破的城楼上,艾言知拢了拢单薄的狐裘,望着远处天际线处盘旋的鸦群。三日来,叛军主力被年永临拖在三十里外的峡谷,可这座临时作为粮草中转站的小城,却像悬在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被煞风派的阴影掐灭。

“姑娘,该换药了。”白槿言端着铜盆从偏房走出,手腕上缠着的白布又渗出暗红。昨夜那场突袭里,她为护着艾言知,生生受了煞风派杀手一记透骨钉,此刻换药时指节仍在微微发颤,却半点痛色也无。

艾言知接过药碗的手顿了顿:“你的伤……”

“皮外伤罢了。”白槿言垂下眼帘,将一小瓶银针摆在案上,“倒是姑娘,昨夜用发簪划那杀手咽喉的手法,利落得不像寻常闺秀。”

铜盆里的血水映出艾言知骤变的神色。穿越而来的这些年,她早已学会将现代解剖学知识藏在温婉的表象下,可方才生死一线间,下意识的动作还是暴露了端倪。白槿言却像没看见似的,转而擦拭起墙上悬挂的佩剑——那是叶安明留下的备用兵器,剑身刻着“守”字。

“叶护卫和永安将军带着三百精兵去接应粮草了,按说此刻该到了。”茹梦抱着暖炉在门口踱步,鼻尖冻得通红,“煞风派的人跟疯了似的,前天夜里摸进西城门,要不是白姐姐早有防备……”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极细微的破空声。白槿言猛地将艾言知拽到案几后,反手将茹梦推向内室:“噤声!是追魂箭!”

三支黑羽箭穿透窗棂,深深钉进梁柱,箭尾还缠着块黑布。艾言知探身去看,只见布上用狗血画着个扭曲的骷髅,正是煞风派的催命符。

“厉寒锋这是铁了心要取我性命。”艾言知指尖泛白,“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白槿言拔出佩剑,剑身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煞风派能在江湖立足三十年,靠的就是眼线遍布。怕是咱们队伍里……”

“有内鬼”三个字没说完,院墙外突然爆发出成片的惨叫。茹梦吓得捂住嘴,却见白槿言已然翻身上了房梁,低声道:“姑娘待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

艾言知攥紧袖中那枚年永临留下的狼牙符,符上的齿痕已被摩挲得光滑。她知道白槿言的性子,看似冷静如冰,实则每次遇险都会把最安全的位置留给自己。就像三个月前在七绝门山脚下,那名煞风派死士的毒镖明明是冲她来的,白槿言却硬生生用后背挡了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艾言知掀开狐裘,露出藏在裙下的短刀——那是她按现代军刺样式,请铁匠打的防身武器。

白槿言在房梁上停顿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跟紧我,记住,煞风派杀手左肋有旧伤,是他们的死穴。”

两人刚摸到角门,就见两个守城士兵捂着咽喉倒在血泊里,脖颈处的伤口泛着青黑。白槿言俯身查看,眉头骤然拧紧:“是‘锁喉丝’,厉寒锋的亲传弟子才会用的手法。”

寒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灌进巷口,艾言知忽然听见一阵诡异的骨哨声,三短两长,像是某种讯号。白槿言脸色微变:“不好,他们在清场,想把咱们困在城里。”

话音未落,两侧屋顶突然窜出十几个黑衣人,个个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淬了毒似的眼睛。为首那人身形极高,手中握着柄锯齿状的短刀,刀身滴落的液体在青石板上蚀出细密的坑洼。

“白护法,别来无恙?”高个黑衣人声音嘶哑如破锣,“当年你从煞风派叛逃时,可没想过会有今日吧?”

白槿言将艾言知护在身后,佩剑嗡鸣作响:“厉寒锋派你来,是想让你替你那死在我手里的师兄报仇?”

黑衣人猛地扯掉面罩,露出半边狰狞的疤痕:“我师弟死在七绝门时,你也在场!今日,便让你们师徒俩黄泉路上作伴!”

艾言知心头剧震。白槿言的过往她虽未细问,却从没想过她竟与煞风派有这般深的纠葛。可此刻容不得细想,那些黑衣人已如饿狼般扑了上来,锯齿刀划破空气的锐响刺得人耳膜生疼。

白槿言的剑法极快,像是春日里骤然绽放的梨花,看似轻柔,却招招直取要害。她每出一剑,都能逼得黑衣人后退半步,可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悍不畏死,很快便将她们逼到了墙角。

“姑娘,往东边跑!”白槿言突然反手将艾言知推出包围圈,自己却故意卖了个破绽,任由一柄短刀刺入肩头,“那里有七绝门的暗桩!”

艾言知踉跄着站稳,回头正看见白槿言忍着剧痛,用剑鞘磕飞刺向她后心的毒镖。鲜血顺着白槿言的指尖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我不走!”艾言知握紧短刀,转身砍向一名扑来的黑衣人,“要走一起走!”

她的刀法虽不成章法,却胜在角度刁钻。那黑衣人没料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如此凶悍,躲闪不及,被刀刃划开了手腕。可这片刻的迟滞,却让更多的黑衣人围了上来。高个黑衣人狞笑着挥刀砍向艾言知:“先杀了这姓艾的,再慢慢陪白护法玩!”

锯齿刀带着腥风袭来,艾言知只觉眼前一花,却见白槿言不知何时扑到了她身前。那柄淬了剧毒的短刀,深深扎进了白槿言的左胸。

“噗——”鲜血从白槿言嘴角喷涌而出,溅在艾言知脸上,滚烫得像要烧起来。

“白姐姐!”茹梦不知何时冲了出来,抱着白槿言失声痛哭,“你撑住啊!叶护卫他们马上就到了!”

白槿言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死死盯着高个黑衣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混着血沫:“厉寒锋……他终究是没敢亲自来……当年他亲手毒杀掌门,夺了煞风派,难道就不怕……九泉之下的师父问他要说法吗?”

高个黑衣人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白槿言咳出一口血,眼神却亮得惊人,“你以为你师兄是怎么死的?他发现了厉寒锋私通外敌的证据,才被灭了口!我当年叛逃,就是为了查清此事……”

她突然猛地拔出发髻上的金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掷向高个黑衣人。那金簪穿透风雪,精准地刺入他左肋的旧伤处。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姑娘……”白槿言转向艾言知,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本名不叫白槿言……我是……当年被灭门的苏家遗孤……我爹娘……就是被殇影阁和煞风派联手害死的……”

艾言知跪在雪地里,死死握住她逐渐冰冷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这笔账,我一定会替你算清楚。”

白槿言虚弱地笑了笑,从怀中摸出块染血的玉佩,塞进艾言知手心:“这是……找到我弟弟的信物……若是你能遇见他……告诉他……姐姐没辱没苏家的名声……”

话音渐低,她的头轻轻歪向一边,手中的佩剑“哐当”落地,在寂静的巷子里发出悠长的回响。

“白姐姐!白姐姐!”茹梦的哭声撕心裂肺,却再也换不回那个总在寒夜里为她们掖好被角的身影。

艾言知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玉质硌得掌心生疼。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叶安明和永安带着士兵杀了进来,可当他们看到墙角那抹逐渐僵硬的白色身影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永安红着眼眶拔刀砍向残余的黑衣人,刀刀狠戾如狂风:“给我杀!一个活口都别留!”

叶安明走到艾言知身边,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属下护主不力,请姑娘降罪。”

艾言知缓缓站起身,雪落在她的发间眉梢,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她望着白槿言安详的面容,忽然想起初遇时,这个自称“白槿言”的侍女递给她一杯热茶,说:“姑娘别怕,往后有我呢。”

原来有些承诺,真的要用一生去践行。

她捡起地上的佩剑,剑柄上还残留着白槿言的体温。转身看向那些仍在负隅顽抗的黑衣人,艾言知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淬了北境最凛冽的寒冰。

“叶护卫,”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巷口,“从今日起,凡与煞风派有关者,杀无赦。”

风卷着雪沫子掠过城墙,将这句带着血腥味的誓言,送往遥远的天际。城楼上的鸦群被惊起,黑压压一片掠过铅灰色的天空,像是谁在苍穹上泼下了一笔浓重的墨,预示着这场喋血之夜,才刚刚开始。

叶安明猛地抬头,撞见艾言知眼底翻涌的寒意,那是与往日温婉截然不同的决绝。他重重点头,拔刀出鞘:“属下遵命!”

永安已杀红了眼,锯齿刀劈开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咽喉,滚烫的血溅在他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踉跄着走到白槿言尸身前,单膝跪地,一拳砸在雪地里:“是我等无能,没能护住你!”

巷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士兵们清理着战场,血腥味混着雪水渗进泥土,在青石板缝隙里凝结成暗红的冰。艾言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为白槿言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指尖拂过她紧抿的唇角——那里还残留着未说完的话,关于苏家旧怨,关于失散的弟弟,关于藏在冷静外表下的满腔孤勇。

“茹梦,”艾言知声音微哑,“找块干净的布,把白姐姐裹好。”

茹梦抽噎着点头,转身去寻布料,路过那些黑衣人的尸身时,狠狠踹了一脚,泪水却不争气地砸在雪地上,瞬间冻成了冰粒。她想起无数个夜晚,白槿言教她辨认毒草,提醒她江湖险恶,甚至在她被年府侍女刁难时,不动声色地为她解围。那时只当是寻常护佑,此刻才知,那是乱世里最珍贵的庇护。

叶安明指挥士兵加固城门,眼角余光瞥见艾言知将那枚染血的玉佩贴身收好,忽然想起一事,上前低声道:“姑娘,白护卫前日曾托属下查一件事——她说在城西破庙发现了殇影阁的标记,怀疑当年苏家灭门案,殇影阁并非主谋,而是受雇于人。”

艾言知猛地抬头:“受雇于谁?”

“她还没来得及查清楚。”叶安明语气凝重,“但她留了个信物,说若她出事,便将此物交给您。”说着从怀中取出个油布包,层层解开,里面是半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个模糊的“砚”字。

艾言知指尖触到令牌的瞬间,心头剧震。“砚底藏锋”的标记,竟会出现在白槿言的遗物里。难道她这些年的调查,早已与那位神秘的幕后推手有所牵扯?

“白姐姐她……”茹梦抱着布帛回来,听见这话,惊得说不出话。

“她从未说过假话。”艾言知握紧令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她既留了这信物,必有深意。”

正说着,一名斥候匆匆奔来,单膝跪地:“报!永安将军,叶护卫,叛军主力突然放弃峡谷阵地,正向我城扑来!先锋距此已不足十里!”

永安猛地站起:“什么?年将军那边呢?”

“通讯鸽被截杀,暂时联系不上!”

艾言知心头一沉。叛军突然变阵,分明是算准了这座粮草城防守薄弱,想趁虚而入断年永临的后路。而煞风派的突袭,恐怕就是为了搅乱军心,让他们首尾难顾。

“叶护卫,”艾言知当机立断,“你带三百精兵守东门,用滚石擂木拖延时间,务必撑到援军抵达。”

“永安将军,”她转向永安,目光锐利如刀,“你率五百人守粮仓,那里是重中之重,便是拼尽性命,也不能让一粒粮食落入叛军手中。”

两人齐声领命,转身就要离去,却被艾言知叫住:“等等。”她解下腰间的狼牙符,塞进永安手中,“这是年将军的信物,若遇危急,可持此符调动附近的义军。”

永安握紧狼牙符,只觉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掌心——那不仅是信物,更是性命相托的信任。他重重叩首:“属下万死不辞!”

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茹梦攥紧了布帛:“姑娘,那您呢?”

艾言知望着白槿言的尸身,轻声道:“我送白姐姐最后一程。”

她亲自将白槿言的尸身抬进内室,用干净的布细细擦拭她身上的血污,换上她生前最爱的素色衣裙。烛光摇曳中,白槿言的面容褪去了往日的冷硬,显得异常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你说要护我周全,却先一步走了。”艾言知坐在榻边,轻声说着,“你说要找弟弟,我定会帮你找到。你说苏家的冤屈要雪,我便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窗外传来急促的梆子声,那是敌军攻城的信号。紧接着是震天的喊杀声、擂石撞击城门的闷响,还有士兵们临死前的嘶吼。茹梦吓得脸色惨白,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哭出声。

艾言知站起身,最后看了眼榻上的人,转身拿起那柄染血的佩剑:“茹梦,怕吗?”

茹梦用力摇头,抹了把眼泪:“不怕!白姐姐能为姑娘死,我也能!”

艾言知望着她眼中燃起的火光,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泪水,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毅:“好,那我们就陪他们杀一场。”

她推开房门,风雪扑面而来,夹杂着硝烟的味道。城楼上,叶安明正指挥士兵投掷火油,火焰在夜色中划出绚烂的弧线,映照着一张张年轻而决绝的脸。

艾言知握紧剑柄,一步步走向城楼。脚下的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血战,奏响悲壮的序曲。她知道,从今往后,再没有人为她挡在身前,她必须自己拿起刀,护住想护的人,守住该守的城,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是生死茫茫。

因为这是白槿言用性命换来的嘱托,是年永临在烽火中遥望的期盼,更是她作为艾言知,在这乱世里必须扛起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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