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乡的双季稻丰收喜讯还在岭南各地流传,苏墨和周砚已背着红薯、玉米种子,踏上了前往梧州府北境的山路。北境多是连绵起伏的山地,土层较薄、水源稀缺,本地只能种些耐旱的杂粮,产量极低,百姓常年受饥。
“这深山里的村落散得很,最近的‘石崖村’还要走两个时辰,”引路的猎户赵二柱在前头带路,脚下的石子路崎岖难行,“村里的人祖祖辈辈种粟米,收成全看天,去年大旱,好多人家都断了粮,只能靠挖野菜、摘野果度日。”
苏墨掂了掂背上的种子袋,脚步不停:“红薯和玉米最是耐旱耐贫瘠,正好适合山地种植。只要试种成功,就能给山里人多一条活路。”
周砚背着药箱,一边拨开路边的荆棘,一边补充:“我查过农书,红薯藤蔓还能当饲料,玉米秸秆能烧火、能喂牲口,浑身都是宝。就是这两种作物都是外来的,山里人没见过,怕是要费些口舌。”
果然,抵达石崖村时,村民们围着红薯块根和玉米棒子,满脸茫然。村长老石爷捻着胡须,打量着圆滚滚的红薯,又戳了戳金黄的玉米穗:“苏大人,周医官,这玩意儿能吃?看着既不像粟米,也不像豆子,别是有毒的东西吧?”
“老丈放心,这都是经过京城试种的粮食,无毒无害,”苏墨拿起一块红薯,“这叫红薯,埋在土里就能长,产量极高;这是玉米,种在山坡上就行,颗粒饱满,磨成粉能做饼、能煮粥。”
村民们还是将信将疑。一名中年妇人抱着孩子,皱着眉说:“我们山里的土地薄,连粟米都长不好,这外地来的怪东西,能活吗?万一占了田,最后什么都收不到,我们冬天可就真要挨饿了。”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而且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种啊,是像种粟米那样撒种,还是像种稻子那样插秧?”
苏墨见状,当即说道:“老丈,各位乡亲,我们划出五亩山地试种,种子、农具都由府衙提供。我和周兄亲自教大家耕种,若是收成不好,府衙补贴大家的损失;若是高产,收成全归村民。”
老石爷沉吟半晌,终是点了头:“苏大人之前帮着修水渠、推新稻,都是为了百姓。我们信你一次!”
次日一早,苏墨和周砚就带着村民们进山选地。他们选了一块向阳、土层相对深厚的山坡地,开始整地。苏墨挥舞着锄头,将地里的石块、杂草清理干净,又教大家把土地深耕细耙:“红薯喜松土,根要扎得深才能长得大;玉米要起垄种植,这样能保墒,还能防涝。”
周砚则负责处理种子。他把红薯切成带芽眼的块根,每块都保留两三个芽点:“种红薯时,芽眼要朝上,埋在土里三寸深,行距一尺,株距半尺,这样通风好,红薯才能长得饱满。”又指着玉米种子道:“玉米要先浸种催芽,用温水泡一夜,捞出晾干再播种,发芽率更高。”
村民们学得认真,但实操起来还是出了问题。有村民把红薯块根埋得太深,芽点迟迟钻不出土;有村民种玉米时行距太密,幼苗长得挤挤巴巴;还有人浇水太多,导致玉米种子腐烂发臭。
“苏大人,你看我这红薯,种下去三天了,怎么还没发芽?”一名村民急得满头大汗,指着自家的地块。
苏墨蹲下身,拨开泥土,只见红薯块根埋得足有五寸深,芽点已经发黑:“埋得太深了,阳光照不到,土壤里氧气不足,芽就烂了。我们重新补种,这次记住,只埋三寸深。”
周砚则在玉米地里查看,发现好几处种子都烂了:“浇水太多了,山地排水慢,种子泡在水里会烂根。玉米出苗前,保持土壤湿润就行,不用浇太多水。”
他们一边帮村民们补种、调整,一边耐心讲解。苏墨干脆卷起裤腿,亲自在地里示范:“种红薯要这样,芽眼朝上,用土轻轻盖住,压实就行,不能埋太实。”他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种了几株,动作渐渐熟练。
周砚则带着大家制作简易的浇水工具,用竹筒打通关节,做成水壶,既能控制水量,又方便浇灌:“以后浇水就用这个,每株红薯浇半壶水,玉米浇一壶,这样就不会多也不会少。”
然而,没过几天,新的麻烦又来了。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不少田鼠和野兔,专啃红薯的芽苗和玉米的幼苗,一夜之间,好几亩试种田的幼苗被啃得七零八落。
“这些畜生!”村民们又气又急,拿着棍棒在地里驱赶,可田鼠和野兔昼伏夜出,根本防不住。有人提议用毒药毒杀,却被周砚拦住:“毒药会污染土壤,还可能误伤家禽家畜,甚至让人误食中毒。”
苏墨沉思片刻,说道:“我们可以做些陷阱。田鼠喜欢打洞,我们在地里挖些深沟,沟里铺些细沙,田鼠掉进沟里就爬不上来;野兔怕光,我们在地里插些竹竿,挂上灯笼,晚上点亮,就能吓跑它们。”
周砚补充道:“我还可以用艾草、薄荷晒干,磨成粉末,撒在地里,这些气味能驱赶害虫和田鼠野兔,还能当天然的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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